墨曉詩一直在前面走著,沒發現書悅在后面變化多端的表情,不然一定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出幾分鐘,墨曉詩二人就從一條偏僻的巷子里拐了出來。聽著外面街道上熱鬧的吆喝聲,看著面前擁擠的人流,墨曉詩忍不住撫額。
天啦,沒想到今天外面這么多人,早知道情愿在家里看看書、睡睡覺。
看到墨曉詩突然站著沒動,書悅就知道自家小姐一定是不喜歡這樣擁擠的場面。可是她真的很想去四絕樓看看,就用期望的眼神望著墨曉詩:“小姐…”
看了看書悅,不忍心壞了她的興致,但也不想就這么放過她,戲謔道:“哎,走吧走吧,出都出來了,不去看看怎么行。不然,等會兒我們家書悅看不見大帥哥,一氣之下,晚上不給我弄打鹵面吃了怎么辦?那不是要饞死我嗎?”說完,就率先笑了出聲。
書悅一聽,就知道小姐是在開她玩笑,臉唰的一下漲的通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得哼了一聲,便把臉轉向了另一邊,干脆來個不理人。
墨曉詩看到她孩子氣的動作,笑了。這丫頭臉皮還是這么薄,每次這樣逗她都已成了習慣。一陣清風吹過,面紗被掀翻了一角。面紗下的容貌很平凡,甚至還有些丑,因為在她的右臉上有一塊很大的紅色胎記,但是卻有著一雙與容貌不符的美麗雙眸,尤其是此刻,因為開心,使得眼睛里更添神采,如一汪清水清澈迷人。
街道旁邊的茶樓二樓雅間上,靠窗的位子上坐著一位一襲黑衣的男子。男子伸出一只白凈修長的手剛剛端起茶杯想要送往嘴邊,卻似在窗外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而將手停留在半空,再順著剛剛的軌跡將茶杯慢慢的放回原位。
只見男子忽然對著空氣開口問道:“司夜,你說怎樣的女子才會有像黑色寶石般漆黑明亮的眼睛?”因為陽光的照耀在男子身上投下陰影,使得男子的容貌看不清晰,但是聲音卻很有磁性。
只聽得一聲恭敬地回答從男子身后傳來:“主上,屬下不知。”同樣身著黑衣的司夜出現在身后,聽他呼吸緩慢勻稱,一看就知道這位名叫司夜的是位高手。一直收斂著氣息,以至于別人很難發現他的存在。
“是嗎?”聲音極輕,像是在問別人也像是在問自己。看著樓下的身影已經走遠,男子才慢慢的轉回目光,重新端起茶杯淺啄了一口,然后放下。心里暗想,還是“迷殤”的味道好,下次一定要讓司夜隨身帶著。
“主上,要我去查一下嗎?”司夜開口詢問道,一直關注著主上的動作,當然知道主上想問的是剛才從樓下經過的那位女子。
“不用了,我有種感覺,我們還會見面的。”男子想也沒想的反駁,是的,一定還會再見。想到還有可能見面,他的心情就大好,嘴角也不自覺得彎起了弧度。
墨曉詩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她,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應該不可能引人注目的吧。裝作若無其事的向四周望了望,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之人。看見身邊的丫頭還在生氣,就忍不住嚇唬她說:“你再生氣,我就回家羅。”
一聽要回去,書悅一下子急了,連忙轉過來,搖著墨曉詩的手臂說:“我的好小姐,我哪敢生您的氣啊。我沒生氣,我們就去看看再走嘛,好不好?”
“真沒生氣呀?”墨曉詩又問了句。看見書悅不停地點著頭,才假裝勉強的說:“那好吧,好像也快到了,就去看看吧。”
書悅聽了后一下子又高興起來,先前的事早被她拋至腦后了。
隨著人流的涌動,墨曉詩他們根本不用費心去找就直接被擠到了四絕樓跟前。看著面前聳立的高樓,書悅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天啦,好宏偉,足足有六層樓高。
整座樓都用的是上好的紅木建成,在樓的頂端掛著一幅金邊紅底的匾額,蒼勁有力的寫著“四絕樓”三個大字。如果你看的仔細的話你會發現在匾的右下方刻著一個小小的“曉”字。
在一樓入口處搭建了一個長方形的高臺,高臺的前面擺放著一個紅色的胖鼓鼓的半圓,看不出來是什么東西做的,上面還寫著幾個大字“祝賀四絕樓三周年慶典”。
從高臺樓梯處到外面街道的地面上鋪設著長十米寬三米的紅地毯,地毯的兩邊擺放著兩排花籃,做的跟現代的簡直相差無幾,用的是各種顏色的玫瑰,白的、紅的、粉的爭相斗艷。
就連墨曉詩這個現代人也有點被這種高仿真的設計嚇到,明明只描述了一次,卻能做到現在的效果。蕓菲她們的辦事效率越來越好了。
書悅終于從眼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對著墨曉詩問道:“小姐,你說這四絕樓老板為什么會把它起名為四絕樓呢?”書悅其實也就隨口問問,并沒有期望小姐會回答,畢竟小姐平時都呆在家,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墨曉詩正要回答,卻被另一個聲音搶了先:“這四絕樓的四絕指的是琴、棋、書、畫四絕。四絕樓總共六層,第一層是大廳,專門為客人辦理身份登記和付賬的地方;二樓是琴屋,愛琴之人都會到這層互相切磋琴藝。”
“三樓是棋舍,顧名思義是下棋的地方,在這里除了客人之間相互切磋外,店家還專門設有殘局,凡是能解開殘局的都會得到四絕樓精心準備的獎品,且每個殘局的獎品都不相同;四樓是書閣,里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普通的書籍只要你花錢就能夠在里面閱讀到,但里面還專門設有一個藏書室,那里面的書可就不是花錢就能看的到的。首先必須得解開店家所設關卡,不然就算你花再多得錢也進不去。”
“五樓是畫室,里面珍藏了許多有名畫家的真跡以及一些特別出眾的作品,畫室設有許多單獨的雅間,十分清凈,在里面畫畫絕不會受到旁人打擾;而頂樓沒有人上去過,只聽說是專門為樓主所設。但迄今為止卻從沒見他露面過,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幸一睹其顏。”
“除了一樓和頂樓,中間四層都各有一位負責人,她們也是這四絕樓之所以敢稱為四絕的原因。琴棋書畫各精一門,從建樓至今,所有挑戰都是完勝,實在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墨曉詩看向聲音出處,只見離她一步之遙處立著一位翩翩美少年。臉上噙著一絲笑容,身穿一件白色長袍,袖口和下擺處繡著青竹,手拿一把紙扇,看上去很平易近人。
但是墨曉詩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從他身上感覺到清冷疏離,并沒有像他表現出來的那么容易親近。
不過聽他對四絕樓這么熟悉,還是忍不住開口:“聽公子口氣,像是這里的常客,而且似乎每層都有進去過?”雖是問話,但是心里卻早已有了答案。
白衣男子突然聽見對面面紗下傳出如黃鸝聲般悅耳的聲音,微微有些愣神。但旋即反應過來:“只是剛好略有涉獵,知道四絕樓里設有關卡,便進去試了一試,可是卻是慘敗而歸。方知人外有人,自己始終是學藝不精。”
聽完對方的回答,墨曉詩對他的印象蠻好,畢竟能說出這樣話的人絕不會是紈绔子弟,心里冒出想要結識對方的念頭。
剛想詢問對方姓名,卻聽慶典開始的鑼聲已經響起。雖覺遺憾,但她認為一切隨緣。便跟對方說了聲告辭,拉過書悅往高臺跟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