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yōu)雅的男聲只是讓顧惜晚略微偏了偏頭,眼睛睜開一條縫瞟了一眼來人,又毫無防備的閉上。
見狀優(yōu)雅的聲音里有些不悅,皺眉道:“你的警戒心呢,被人近身還不警醒?”
“天天這么晚出現(xiàn),不知道別人都是要睡覺的么?”翻了個身,面朝床邊的蕭容空,顧惜晚嘀咕。要不是知道來的人就是他,她會這么不警覺么?要不要一現(xiàn)身就是這種口氣啊。
伸手撫上顧惜晚垂在床邊的黑發(fā),蕭容空輕聲道:“聽說你這院子白天很熱鬧?”
揉了揉眼睛,顧惜晚的聲音有些微妙,略略提高:“你派人監(jiān)視我嗯?”
蕭容空的手一頓,沉默半晌。
“我只是希望,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也能像在你身邊一樣。”定定的看著顧惜晚,蕭容空說得很堅定。況且顧正涵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愿意給她帶來麻煩。只要再忍耐一段時間,他就帶她回上倉,做他的王妃。
顧惜晚被他的眼神盯得臉上一紅,咳了兩聲掩飾一下,不再糾結(jié)這個話題。
微笑著看著顧惜晚不自在的樣子,蕭容空指尖觸上她的側(cè)臉,聲音有些涼意:“今天把我送你的茶葉給秦斐行喝了?”
“是哦,我這里除了你送的茶葉又沒有別的茶了,我又是喝慣了冷白開的。”拍下在自己臉上騷擾的手指,顧惜晚撇撇嘴,“皇長孫身份高貴,難不成讓他就喝白水?”
身份高貴?蕭容空忍住冷哼,異常不悅,他來她這里幾次也沒有喝茶的待遇,憑什么秦斐行就有?秦斐行,我們的賬再加一筆。
“你讓他吃你吃過的桂花糕。”蕭容空語氣泛酸。
“他不是沒吃嗎。”顧惜晚一點(diǎn)都無所謂,那只是誘敵之計而已。
蕭容空眼一瞪,聲音提高道:“你還想讓他吃?!”
顧惜晚抿住嘴,認(rèn)真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不自覺的揚(yáng)起嘴角,歪著頭道:“你吃醋啊?”要不然怎么解釋他揪住一點(diǎn)小事就大驚小怪的行為呢?
蕭容空看著她笑,嘴角的弧度也忍不住微微上揚(yáng),似乎這丫頭看自己吃醋很開心,他心里酸得冒泡她心里樂的開花?
“是,吃醋了。”蕭容空答得肯定而無奈,這真不像平常的自己,不單單心里眼里都是她,腦子里也總是她,聽著人匯報她的消息,他總是恨不得馬上到她身邊,所以即使白天處理完事情已經(jīng)很累了,他還是想來看看她。現(xiàn)在看到了她,一整天的疲憊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聽了他的回答顧惜晚從床上坐起身,嘴角的笑意更甚,頭頂?shù)厣鲜捜菘盏男靥牛吐曌匝宰哉Z:“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開心。”
蕭容空伸手摟住她,輕輕嗯了一聲。
顧惜晚從他懷中離開,稍稍收斂了笑意,說道:“放心好了,我只看你順眼。”
“只是順眼?”蕭容空挑眉,怎么憑他的條件,到她眼里就只是順眼了?
“好吧,還有一點(diǎn)喜歡。”看到蕭容空不滿的表情,顧惜晚不解怎么青絲和珠心就這么怕他呢?明明是很溫和的人,怎么她們見他就像老鼠見了貓呢?
“有多喜歡?”蕭容空瞬間眉眼都染上薄薄的笑意,他應(yīng)該說她大膽嗎?這么直接的對男人說喜歡,不過因?yàn)閷ο笫撬荛_心。他的惜晚從來都是與眾不同的,連秦斐行那樣的身份容貌也不能讓她迷失,是他白擔(dān)心了。想到秦斐行的遭遇他就樂得開花,想打她的主意結(jié)果還不是被她收拾了。
“誰?!”顧惜晚一驚,立刻收了滿臉的笑意,摸出軟枕下的匕首就跳下地來。
蕭容空皺起眉,跟她在一起他居然下降了對外面情況的警覺力,連惜晚都知道有人了!迅速站起身把顧惜晚拉倒自己身后。
被拉到身后的顧惜晚一愣,看著前面高大頎長的背影唇角微勾,被人列為保護(hù)對象了呢,感覺真不差。
拉開門,一地淡淡的月光,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院子里的情景,兩人卻不約而同的往院子西北角的樹下看去。
一個人影似乎是靠著樹干而立。
顧惜晚皺起柳眉,這身影有點(diǎn)熟悉,到底是誰卻一時想不起來。
一聲低笑,低沉的聲音傳入兩人耳朵:“蕭容空,好久不見。”
這聲音一出顧惜晚立刻猜到他的身份了,居然是秦斐行?今天她剛剛算計了他,他晚上就來找她,不會是來報復(fù)的吧?要不要這么小氣啊?
還有他居然認(rèn)識蕭容空,似乎還很熟悉的樣子,蕭容空又是上倉的人,看他每次夜晚出現(xiàn)行蹤詭秘也能知道他不想讓某些人知道他提前來上倉的事情,今天晚上是自己害他暴露了嗎?
“秦斐行。”聲音冰冷,絲毫聽不出面對顧惜晚時候的溫度。
后背離開樹干,直起身,秦斐行看了一眼在蕭容空身后的顧惜晚,目光最終落在蕭容空身上。
“沒記錯的話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來以古的路上才對吧,怎么在這里看見你了?”秦斐行的語氣里不難聽出針鋒相對的意思。
“我不覺得有什么東西能束縛我的行蹤。”
秦斐行揚(yáng)起溫潤的笑,目光隱晦的掃了一眼顧惜晚,道:“以前的確是沒有。”
今天顧惜晚讓珠心泡的茶他雖然沒喝,不過那香氣卻讓他警覺。那茶是玉虛山的特產(chǎn),一年最多產(chǎn)一兩斤,就是當(dāng)今的皇帝想喝到也困難,怎么顧惜晚手里會有這么多?
玉虛山獨(dú)立于兩國一莊之外,不屬于任何一個勢力境內(nèi),玉虛山孟家的玉虛劍獨(dú)步天下,許多根骨奇佳之人拜入其門下,核心功法卻只在家族內(nèi)部流傳。它超脫于世外,卻獨(dú)獨(dú)于上倉的皇室交好,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與戰(zhàn)王府交好,因?yàn)槊霞业拈L女孟清溪就是已經(jīng)故去的戰(zhàn)王妃!
顧惜晚有這種茶葉,一種可能是和玉虛山孟家有來往,還有一種可能是認(rèn)識蕭容空,回想起來近來帝都動靜異常,很大可能是蕭容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帝都了。沒想到他今晚來一探居然真的發(fā)現(xiàn)了蕭容空,而且他的警覺性也下降了不少,他都距離他這么近了,唯一的解釋就是蕭容空被顧惜晚影響了心神。
“帝都最近詭異的氛圍是你動的手腳嗎?上倉想干什么?”秦斐行溫和的語氣里摻雜了絲絲涼意。
“不想做什么,如果尊貴的皇長孫殿下沒有其他的事了,就請回吧。”蕭容空冷冰冰的說道,“別打擾我與惜晚難得的相聚。”
顧惜晚一噎,尊貴的皇長孫殿下這個語氣……這個蕭容空,是在為她剛才說秦斐行身份尊貴而抗議嗎?太小孩子氣了吧?
秦斐行也被蕭容空說的一愣,蕭容空作為他的對手這么多年,可從來沒有這么稱呼過他,還有那話里譏諷的語氣,怎么他皇長孫的地位惹到他了?
再與他討論兩國的話題也沒有意義了,蕭容空絕不會過多透露,況且他今晚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這個。
“晚兒。”
顧惜晚一抖,保住兩只手臂揉下一地的雞皮疙瘩,這秦斐行瘋了吧?怎么用這種溫柔地能滴出水來的語氣這么親昵的叫著她的名字?她們不是很熟吧?
蕭容空則是很用力的皺起好看的眉,盯著秦斐行的眼里更加冰冷。
將顧惜晚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秦斐行突然就樂了,這丫頭的舉動真有意思。不過她今天的做法實(shí)在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想到這里秦斐行嘴角的笑意就有些凄涼了,他看著顧惜晚,很認(rèn)真的問道:“晚兒,你很討厭我嗎?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咦?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她不就是整了他一下,他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也沒有被顧藍(lán)清毀尸不是?顧惜晚換上一副疑惑的表情,相當(dāng)不解。
她還不知情!秦斐行忍不住苦笑,心里有點(diǎn)失落,有點(diǎn)無奈,真拿她沒辦法,他總不能對她動手啊。
“你的惡作劇,讓我必須得娶顧藍(lán)清了,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