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雨澤身著一襲絳紫色華美長袍,腰束一條鑲嵌著神秘黑色貓眼石的金腰帶,右側只掛著一個精致小巧的香囊,其他并無任何裝飾點綴。
墨發高束,頭戴紫金發冠,中間穿過一支極品羊脂白玉簪,低調而奢華。
一張俊美到人神共憤的面容冰冷似雪,劍眉斜飛入鬢,一雙幽深星眸中閃爍著神秘耀眼的光芒,如那黑夜中的寒星,又如那深不見底的黑色旋渦,似乎只看一眼便能將人吸入其中,自此墮入無回深淵。
誘人的菱唇習慣性的緊泯,給人一種冷酷薄情的感覺,渾身更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氣,隱隱形成了一個防護罩,將一干人等全部隔絕在外,似乎任誰也無法闖進他的圈子。
而最讓人難以忽視的,自然還是他的氣勢,那君臨天下的王者霸氣!
一舉一動看似隨性,卻無不透著骨血中滲出來的高貴霸氣,如那金色的太陽,耀眼得教人不敢直視,但卻依舊有數之不盡的人傾盡一生都在拼命追逐那金日,即使冒著被那光芒灼傷的危險。
而他身旁的尉遲妍姍,就像是一彎皎潔的月,那般純粹的圣潔,純粹到教人不忍玷污,仿佛任何美麗的事物在她的面前,都顯得那樣黯淡無光。
明明嘴角始終帶著明媚溫和的笑,給人的感覺卻是那么遙不可及,明明近在眼前,伸過手去,觸摸到的卻只是一片虛無的空氣。
那般優雅高貴,溫和卻不失威嚴的氣質,大概就是“母儀天下”的本質吧。
兩人并肩相攜而來,一冷酷一溫和,一霸氣一優雅,一俊美絕倫一絕美無雙,同樣的風華絕代,同樣的遺世而獨立……
“參見王上、王后!”
“平身,賜座!”
“謝王上!”
皇甫雨澤與尉遲妍姍并肩入座于專屬于他們二人的龍鳳椅上,高高在上俯視著眾人。
眾人正襟危坐,一個個低垂著腦袋,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顯然,大家對這位年輕的王都打心眼兒里敬畏著。
皇甫雨澤也不管他們的忐忑,轉過頭去看著右下首第一個席位上的一位打扮光鮮亮麗卻稍顯俗氣的美麗婦人,淡淡道:“姨丈的后事都處理好了嗎?”
面容雖依舊冷硬,但語氣明顯放緩和了不少。
藍香茹笑道:“小澤不必擔憂,都已經處理好了。”話雖在對皇甫雨澤說,可那雙暗藏挑剔的眼睛卻暗暗瞥向了他身旁的尉遲妍姍。
察覺到這道充滿了挑剔的不善視線的注視,尉遲妍姍卻只作不知,微微低著頭,掩下了眼底一片冰冷的嘲諷。
丈夫才剛送回老家下葬,便濃妝艷抹如斯,眉宇間甚至連一絲傷感愁容都看不到,真叫人懷疑,她究竟有沒有心。
就算那個男人并非她所愛,可畢竟一起生活了十幾個年頭,還共同孕育了這么大的一個女兒,再如何也不該這般無情吧?
且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般喚他的乳名,這女人是想證明什么嗎?呵……
藍香茹的挑剔和不善雖然隱藏得較深,至少面上看不出來,可皇甫雨澤是什么人啊?對于一個極擅于玩弄權術的王者來說,她這等段數,也只能稱得上是“小孩兒過家家”。
當然,他也是知道她不待見尉遲妍姍的原因的,不過終究是親人,且說到底她也并沒有做什么不是嗎?
雖是如此,可皇甫雨澤還是微微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似欲公告什么般,鐵臂一伸,親昵地摟過身旁女人柔軟的腰肢,道:“小姨,這便是孤王的王后。”
“姍姍,這是孤王的母妃,也就是你婆婆的妹妹,來見過小姨。”如此介紹,便是真正意義上承認了她的身份。
那般溫柔的聲音,親昵的語氣,讓在場不少人瞬間就變了臉色。
尉遲妍姍微微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轉而會心一笑,站起身來對藍香茹福了一福,溫順的叫了聲“小姨”。
“哼!”藍香茹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隱隱有些發黑的臉就跟那調色盤似的,一會兒青一會兒黑的變個不停。
受得堂堂王后的一拜,她非但沒有任何高興的感覺,反而被那一聲“小姨”給嘔了個半死!而最令她憤怒的,還是皇甫雨澤的態度……
那王后之位本就是她家雅兒的,跟這個賤人有何關系?一聲“小姨”也是她能叫得起的!
眼見皇甫雨澤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氣氛也變得有些詭異緊張,樓舒雅臉色微變,忙笑道:“姍姍姐,不介意雅兒這樣叫你吧?”
叫都叫了,她還能說什么。
見尉遲妍姍笑著搖了搖頭,樓舒雅接著道:“姍姍姐不要介意,我娘她只是因為爹的離開實在太難過了,精神方面可能有些不濟,近日對我這個女兒也是常常冷臉相對呢,并非是針對姍姍姐一人。”
溫柔細膩的嗓音如出谷黃鶯般優美動人,那微微帶著些許惆悵的小臉,更讓在場不少男子都驀地生起了一股憐惜之情。
不可否認,樓舒雅的確很美,舉止大方優雅,眼中總有一股化不開的溫柔,繾婘纏綿,勾人心魂。
而更重要的是,她的長相,竟與二十幾年前的天下第一美人……皇甫雨澤逝去的母妃有七成相似!
這,或許就是皇甫雨澤一直對她另眼相看的最大原因吧……
果然,皇甫雨澤的臉色總算稍稍好看了一些,樓舒雅暗自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卻不曾注意到,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眼底飛速閃過的一道寒芒。
敏銳地察覺到身旁女人情緒驟然低落了下來,皇甫雨澤不由蹙起了眉頭,誤以為她是因為小姨的態度而難過,寒潭般的星眸中隱隱透著一絲關切,一絲安慰。
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溫暖的大手覆蓋住了,尉遲妍姍驟然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扭頭對上的正是他淡淡的,幾乎微不可查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