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城打心眼里討厭這個女人，但是今天既然是第一次見面，他也要給她積分薄面。

廖梓然的母親落落大方，看到廖城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對她充滿了敵意，而他身邊的紀筱棉卻對她充滿了敬意。在看過去，就是廖珂，這是一個單純沒有雜質的女孩。如果梓然真的喜歡她，在一起也無妨。

廖珂對廖梓然的母親笑了笑，規規矩矩地坐著沒有說一句話。

倒是廖梓然的母親先開了口：“這就是廖珂吧，長這么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說話間，她的柳眉微微彎曲得更厲害了。

廖城看了眼紀筱棉沒有說話，女人之間似乎一開口都喜歡客套寒暄，進入正題永遠比男人要慢幾拍。

廖梓然給他們倒茶，遞到自己母親手上：“媽，先喝茶，大家別拘束。”

“對，大家是一家人不用太拘束。”廖梓然的母親笑著說道。

廖城不買賬，瞥了她一眼道：“老爺子從來沒說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既然不是一家人，便可以說兩家話，何必搞得那么親近。

紀筱棉在桌下捏了他一下，這么嚴肅的場合他實在不該破壞氣氛。

但是紀筱棉不會了解廖城那些痛苦的回憶，全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廖城不是個健忘的人，那個女人對他所造成的痛苦，總有一天他會十倍奉還。他瞇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便覺得心里絞痛。他至今無法忘記媽媽死前對他說過的話：小城，媽媽好累，好累……如果有一天媽媽睡著了不要難過，那是因為媽媽太累了。

那時候的他不明白媽媽為什么會那么累，但是后來他看見了媽媽的日記，終于明白，那些年她的婚姻里都存在另一個女人。明明知道她結婚了，卻還要來破壞。這種道德敗壞的女人還有臉存在這世上嗎？

廖城抿了一口酒，臉色立刻紅了起來，那是氣憤是難過是痛苦。

紀筱棉看著廖城的臉色便知道他想起了了過往，雖然她沒有他經歷的那么痛苦，但是她也看得出他對她的恨意。她有何嘗不知道恨一個人有多累呢？如果可以，她想化解他心里的恨意。

廖城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她的，他點了一些菜專門為那那個女人。

廖梓然看著那些菜端上餐桌疑惑地看著廖城，他不明白為何他會點那么多他母親過敏和討厭的菜。

廖城端起酒杯對她敬酒說著：“祝你青春永駐。”其實，他是想要她那張丑惡的嘴臉早點爬滿皺紋，老的誰都想吐。

廖梓然的母親一口喝下，說了幾句謝謝。

廖珂在一旁安靜地吃菜，桌上的硝煙對她而言就是浮云。

紀筱棉拿走了酒瓶往自己杯里倒了一些，她不能看著廖城這么無止盡地喝下去。看著他那么痛苦，她又怎么會好受呢？

廖城似乎想要灌醉自己，也想把對面的女人一起灌醉。

他一杯接著一杯喝著，然后笑著往她碗里夾菜，挑準了她會過敏的海鮮一邊笑著說：“多吃點，你不是說我們是一家人嗎？既然是一家人就要吃大家愛吃的，不是嗎？”

廖梓然的母親自然知道廖城是在為難她，無非是想看她出丑的樣子。

廖梓然急了，說道：“我媽對海鮮過敏，根本不能碰。”他怒視著廖城，一眼就知道是他的壞主意。

廖城笑了笑借著酒意說道：“原來過敏啊，看來一家人也不過如此。如果勉強的話就不用吃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廖梓然的母親爽快地夾起放入了口中，仔細嚼著：“嗯，味道不錯，好多年沒吃海鮮了。”

廖城看著她吃下去的樣子大笑了起來：“這才像你說的一家人，但是和我說的一家人還有一些距離。”

紀筱棉看不過去，便說了句：“你喝太多了，要不我們早點回家吧？”

廖城搖晃著身子道：“女人怎么那么多話，男人在外喝酒有問題嗎？她不是說一家人嘛，我就讓她做一家人。”

紀筱棉拉著他的手臂道：“別鬧了，你都醉了。”

“我醉了嗎？沒有啊。我記得我小時候最討厭看電視劇了，因為那里的小三長得都好丑。今天看到的這個風華依舊啊，比電視上的好看多了。而且我就喜歡看著小三和她男人在一起，結婚后不能分手，可以吵架，不孕不育，最后被丟在一個人的房子里。你說那樣好不好啊？”他瞇縫著眼睛帶著笑意。

紀筱棉聽得有些刺耳，他醉的有點厲害。

“伯母，你別往心里去啊，廖城喝醉了。”她摸著他的滾燙的額頭無奈地賠罪。

廖梓然的母親笑著搖頭：“我不會在意的。畢竟……他對我誤會很深。”此刻，她的臉上已經出現瘙癢的感覺，立刻起身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廖珂你能陪我去嗎？”

廖珂回神看著她快速起身：“好的。”

紀筱棉看著她們一起走了出去，心里才舒了口氣。

此刻，廖梓然憤憤地站起身走過去扯起廖城的衣領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廖城根本沒醉，抹了下臉頰站起身道：“我知道我在做讓我高興的事情。”

“你這個瘋子。”廖梓然罵道。

廖城笑了：“你才知道嗎？我就是被你媽逼瘋的，正確地說我是被一個小三逼瘋的。”

“誰是小三，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廖梓然瞪大了眼睛，幾欲下手。

紀筱棉連忙阻止：“你們別這樣，好不容易大家吃頓飯不要鬧不開心嘛。”

廖梓然松開他的衣領哼了一聲，他才不會和他這種人一般見識。何況，他的死期馬上要到了，看他還有什么能耐。

廖城笑著按著紀筱棉的肩膀道：“看來，你的面子比誰都重要。你只是說了一句話，他就乖乖松開我的衣領，你說……他是不是很聽你的話？”

紀筱棉聽出了他的意思，于是回道：“你真的該回家了，說話前不能經過腦子嗎？我和梓然是朋友，這點大家都明白。”

“表面而已，實質誰知道呢？”他撇過臉去，留下一個冷冷的側臉。

紀筱棉也生氣地撇過臉不去看他，明明知道他說氣話，可是她就是不能原諒。

廖梓然喝著茶保持沉默，畢竟他對紀筱棉一直都不是簡單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