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院落,簡陋的木屋,在這冷風中吱呀吱呀的叫囂著,苦苦的支撐著。
昨夜下過一場雨后,屋內浸滿了雨水,更加劇了環境的惡劣。看過一眼的人都會感慨,有誰會住在這樣狗窩不如的房子里。
屋外,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積滿了雨水,泥濘的地面,映著晴空一輪嬌艷的太陽,閃著耀眼的光芒。
“咣當!”一聲脆響。
院子里,一婦人癱倒在地,無聲的抽著氣,衣衫不整,沾滿了泥土,狼狽之極,旁邊,一個銅盆翻滾著慢慢停住,身旁撒了一地的水,婦人的身上更是狼狽不堪,已是渾身濕透!
而婦人面前,幾個仆人打扮的婦女,正一臉得意的看著婦人凄慘的摸樣,笑的張狂。
“哎,不管怎么說這是我們小夫人,注意點分寸?!逼渲幸粋€胖點的譏諷的笑,眼神中滿是輕蔑不屑。
為首的一人不以為然,猙獰張狂,滿臉陰翳的臉上,滿是厭惡道:“哼!就她也配,瞧這一臉的狐媚相,真不愧是只騷狐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巴結上我們族長,還妄想跟我們夫人爭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手不自覺地輕擺著,扇著風,嘴中還猶自罵著:“真是騷!”
婦人臉上寫滿了痛苦,死死咬住泛白的嘴唇,無聲的忍受著,卻是倔強的一聲不吭。
婦人的無言顯然讓幾人心生挫敗感,幾人譏諷得更加張狂,“哼,可惜了你的如意算盤,生了那么一個賤種,活該被二小姐打死,還治,治什么治!早死了省的為我們鳳族丟人?!?/p>
說著一腳踢過來,將那本就不完整的盆踢得更加殘破。
“讓你偷熱水,讓你治,哼!”說著仍不解氣地很踢一腳,又回過身來猛地推婦人一把。
婦人被推倒一邊,虛弱的身上疼痛難抑,臉色慘白,聽著這些下人如此侮辱自己的女兒,憤怒盈滿心胸。她的女兒,藏在心底視若掌上明珠般寶貝的女兒,竟被這些人所欺辱,還被這些下人侮辱!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所有的疼痛都仿佛被這無限怒火所代替,雙目射出熊熊的怒火,直射的人心底發寒。
冰冷的聲音夾雜著令人心驚的寒意,沖著這些人淡淡的卻冰冷的道:“你們再敢說一聲!”
那仆人望著婦人灼灼含著濃濃恨意的眼神,竟有一時的懼怕,隨即回過神來,心中一陣惱怒!
想她雖是個一毛不值的下人,卻也算是擁有獸化能力的中級獸將,雖在鳳族之中毛都算不上,但在眾仆人之中也算佼佼者,竟會被這只弱的可以,如今更是一絲靈力也使不出的騷狐貍給鎮住!
簡直豈有此理!
猙獰面仆人顯然是被激怒了,這只騷狐貍,平時唯唯諾諾,任她們欺負絲毫不敢反抗,今天是哪里借來的膽子,竟敢跟她們叫板了!
“哼,鳳兒?這么一個廢物野種,還敢自稱鳳,簡直是侮辱了鳳族的血統名譽!”猙獰婦人本就猙獰的臉上此時更加可怖,憋得通紅一片,更加兇殘。
“就是,我們鳳族之中千百年來都不曾出過這等妖孽,瞧她那一頭的白發,還一點靈力都沒有,我們鳳族何時出過這種怪胎,誰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p>
“二小姐真是打得輕了,就該就地處決了那妖孽。免得整個家族跟著她蒙羞?!?/p>
“就是,還不知道從哪偷來的野種,也就我們族長善良才留著她們這對廢物母女。這賤人還不知感恩,無情無義的混賬!”
······
一群人隨聲附和著,譏諷著,謾罵著。
婦人心痛欲裂,自責、愧疚、憤怒溢滿心房。
是她無能,讓女兒小小年紀,就承受這么多的欺辱苦難。
十三年了!
想她忍氣吞聲,受盡屈辱,只求能護得女兒周全,自己受多少苦都認了,只求女兒能平安長大。
本以為這樣,能夠換得一席之地讓她的女兒成長,可以護住生命中最重要的寶貝。
可是,如今,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女兒被人折磨,打罵,什么都無力阻止。云清月,你是個無能混蛋!
想著仍躺在床上身體虛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斷氣的女兒,心中痛的滴血,鳳兒,若你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娘如何能獨活在這世上!
鳳兒,娘無能,護不了你,但也絕不會再讓這些下賤的狗奴才侮辱你!
“你們再敢罵她一句!”
冷,震顫心靈的冷,從不知道,這個一向怎么欺負也不吭聲的女人,竟有著如此冷的聲音!
纖瘦虛弱至此的婦人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忽然猛地站起身,灼灼的目光直視著面前如狼似虎的下人,手指緊緊地攥著,直攥的蒼白,指甲深深陷進肉里,血,無聲的順著指甲流出,在那雪白的纖手上,染上刺目的猩紅。
猙獰婦人見此甚是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呵,這是要干什么,啊,還想來打我啊?哈哈······”
眾人便是跟著那仆人嘲笑著,深深為這婦人的不自量力而唏噓不已。
就這幅風一吹就能倒的瘦小身板,一點靈力都沒有的實力,平時跟個悶葫蘆似的怎么欺負也不吭聲,今天這是撞邪了,敢跟他們這些人叫板了?
呵呵,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不知死活的瘋子,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啊。
一陣笑聲過,那仆人卻是臉色更加猙獰,冷哼一聲,身體忽然猛地前進一步,肥大的手掌心驀地升起一團紅光,手臂猛地舉起,紅光夾雜著勁風眼看就要落下,卻是要劈向云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