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二更天了,柳風還待在藏書閣。所有的書已經上架了。
蘋兒打了個呵欠,總算做完了,眼皮都在打架了。她恨不得馬上回房倒下便睡。回頭瞅瞅柳風,他還很有精神地盯著那本厚厚的《外經微言》。真是服了他了。剛才只顧著干活,現在才覺得奇怪,怎么他不白天來,選在深夜來?看他那精神頭,估計是夜貓子一只。
蘋兒已經累的不行了,但沒有絲毫猶豫,她悄悄地立在一邊,靜靜地陪著柳風。就這樣安靜地遠遠地望著他,蘋兒已經覺得是無上的幸福了。要是十八房的姐妹知道了,不羨慕死她才怪,想到這,蘋兒不由得笑了起來。
“恩?你怎么還在這?”柳風抬起頭,微微張著嘴,十分詫異。
“奴婢在這等候公子的吩咐啊,如果走了,就沒有人伺候公子了。”蘋兒認真地說
柳風低下頭輕笑,繼而抬頭,說:“沒有外人的時候不用那么拘禮,以前蕭晴在這的時候,我也沒把她當下人。”說著低下頭,又惆悵起來。“她沒有一點下人的卑微,知書達禮,還寫得一手好詩。就這么走了……也罷,柳府畢竟不是她該久留的地方。”柳風像在自言自語。蘋兒在一旁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這不是在影射她蘋兒不如蕭晴嗎?氣死她了,當她面還在想著其他的女人。
“蕭晴真是好福氣啊,能讓公子那么欣賞。”蘋兒幽怨地說。
柳風饒有興味地看著蘋兒,好濃的醋酸味啊。
過了良久,柳風瞇著眼不確定地說“蘋兒,我們是不是哪里見過?”
難道他記起她來了?蘋兒眼睛發光,激動地盯著柳風的眼睛良久。他,真的記起她了?蘋兒正想說點什么,誰知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我說呢,你和蕭晴長得十分相似。”柳風一拍腦門,笑著繼續說:“難怪我對你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哦”蘋兒悶悶地說,敢情之前他對她那么好,還答應不把青兒趕走,都是因為她長得像蕭晴吧。蘋兒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女人的直覺告訴蘋兒,柳風很喜歡蕭晴。蘋兒真的好羨慕這個從未謀面的女子啊。
柳風看到蘋兒的神情有點恍惚,關心地說:“你下去休息吧,看你很累了,這樣吧,我會交代下去。你明早不用來了,后天再來吧。”說完像想起什么似的,繼續說:“我夜里到藏書閣的事,不要宣揚出去。就當是我們的秘密。好嗎?”說完柳風抬起頭,像在征求蘋兒的意見。
“是”蘋兒深感受寵若驚,這還哪像主仆關系啊。在柳府待那么久了,總是被欺凌,別說是主子,大丫鬟,中丫鬟,就是來得早一點的那些小丫鬟也知道欺負人。柳風真的很不一般,這樣的男人,這世間怕是再難找出第二個了。
柳風靜靜看著蘋兒消失在夜色中,眼里的疑惑越來越深了。這不可能。柳風想起八歲時救起的那頭受傷的小鹿,蘋兒有一雙和它十分相似的眼神,那是一雙充滿依賴和信任的眼神,柳風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真的,是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