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過年開始,我的心便開始惴惴不安的,弘歷從過完年后,我就再沒見過他,就是有時候弘晝會帶封信給我,我心里對他異常的想念,也害怕…雍正五年,他的大婚年,終于是到了…每每想起,我的心便要窒息般,難受的緊,下意識里只是希望這一天…能晚些來…
我真的是扳起手指頭來數(shù)日子,過一天,我便更加的不安,小玲見我終日的惶恐,也只是無奈的嘆氣,我感覺自己就像是等待自己判決的犯人,過一天算一天,慢慢的將自己的心理建設(shè)起來,待判決下來時,能夠有足夠的心理去面對……
在這段日子里,我基本上是不愿意見傅婭,因為一見她,我便慌的很,她一來,我就只好稱是不舒服,早早的休息,而后,她也就少來了……
而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皇宮“養(yǎng)心殿”內(nèi)。
雍正威嚴的坐在上頭,弘歷與李榮保在殿中靜候著,雍正將手中的奏折看完,才抬起頭來,若有所思的凝視著他們倆,好一會兒才說道:“四阿哥。”,“是,皇阿瑪!”弘歷立即上前一步,微彎著背道。“你年紀不小了吧…算算今年也差不多十liu七歲了,是朕該給你指一門婚事的時候了,富察氏為滿洲鑲黃旗,身份高貴,且聽說李榮保大人的女兒,傅婭格格,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為人節(jié)儉,識大體,無論是身份還是人品都是人中之鳳,朕…欲將她指給你為嫡福晉,你認為可好?”,
“……謝皇阿瑪賜婚!”弘歷稍稍的猶豫了一下便答道,他心里微微的震了一下,腦子里立刻浮現(xiàn)那張姣好的顏容,皇阿瑪?shù)馁n婚…是不容拒絕的…而自古以來,男子都是三妻四妾,更何況皇家的男子…可她…以她那個剛烈的性子,不知道聽到這個消息會如何反應(yīng)?
“謝皇上賜婚!”李榮保也上前答道。“好!哈哈……高無庸!擬旨,將李榮保之女傅婭.富察氏賜婚于四阿哥弘歷,春末完婚。”,“嗻。”
在這‘養(yǎng)心殿’中,就這樣注定了弘歷、傅婭與我之間這一世的恩怨糾葛,如擰在一起的麻花繩子,剪不斷,理還亂……
…….不知道這是不是現(xiàn)代的政治婚姻的雛形。
我終日擔(dān)心的終究是來了,當(dāng)?shù)厣虾窈竦姆e雪開始融化的時候,弘歷讓弘晝給我?guī)Я朔庑牛窃诔峭獾摹白硇耐ぁ币姡@一路上,弘晝欲言又止的,我心中便已經(jīng)猜出了十之八jiu,我特地讓他把馬栓在城門口那兒,漫步過去,我身上還是披了件厚厚的斗篷,雪融時天上雖有些陽光,但實際是冬天最寒冷的時刻,住在北方的人,應(yīng)該都是知道的。
我們沿路走著,“玉韻…”弘晝看上去神色有些凝重,話都到嘴邊兒了卻又噎了回去,我輕輕笑了笑,用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怎么啦?跟個小老頭子似的,說個話都吞吞吐吐的?”,我剛說完,他猛的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看著我,問道:“玉韻…如果…我是說如果…四哥被指婚了,你會怎么樣?”,他的話,讓我一陣沉默,其實我內(nèi)心很平靜,我的沉默,只是在思考著如何回答…弘晝卻以為我受了很大的打擊,忙接著道:“你別想太多了…我,我就是隨便那么問問而已…”。
我抬起頭望著他,輕輕的笑了笑,真是個單純的男孩,“五阿哥…你別擔(dān)心了,這個世界上總不能因為少了誰就不能活了,皇子被指婚,那不過是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我怎么會不清楚…你放心吧,我沒那么脆弱的…”
我的回答云淡風(fēng)輕的,顯然讓他大吃一驚,也許他以為我至少會臉夾清淚,殊不知,這件事,我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知道了,在我決定愛上弘歷之前,我就知道了…現(xiàn)在的我,只是想像這樣,他在亭子那等著我時,由遠而近的,飛奔過去,投入他的懷中,縱使我知道,遠處的火光會使得我灰飛煙滅,我卻還是會當(dāng)那只不顧一切的飛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