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韻…”,“嗯…”我與弘歷坐在“醉心亭”中,我神態悠然的把玩著剛才在路邊樹梢上折下的一根樹枝…“我本想再等一段時日就跟皇阿瑪說迎娶你當我的福晉…可,我也不知道皇阿瑪會忽然的指婚,這讓我措手不及,我…我也無法抗旨,你明白嗎?玉韻…”,“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我握著手里的樹枝喃喃道,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現在,我才明白,我不是釋懷了,前些日子強壓抑住的難受的心情在此刻迸發出來,原來…從他嘴里邊說出來的話,遠遠比別人嘴巴里說出來更讓我受傷千倍萬倍,一滴二滴三滴…大顆大顆的淚水滴在我的手背上,弘歷一見我這樣,頓時慌了,我不語,將頭靠著他的肩膀,哽咽道:“什么也別說…什么也…別問…只是..這樣,讓我…靜靜的哭一下…”聽我這么一說,他將身子往我這邊挪了挪,用手輕拍著我的背。
其實我也只是想要宣泄一下,我明明是很難過,這些日子卻又要壓抑,這一切只因為我愛的男子…他是大清朝未來的帝王,即使不是現在,以后我也要和許多女人一起分享他,我不知道以后我能不能容忍,我卻是知道我現在真的是心酸的要命。我明白其中的道理,也能夠理解,可是…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不由自主的痛…哭過了,也許明天過后,我會真的能夠去真正的接受事實吧…我想…
傍晚,弘歷送我回府,我剛用完晚膳不久,想著今兒早點休息,便早早的到床上歇著,我剛要躺下,小玲便敲門,進來卻是弘晝,我忙披衣下來,看他神色匆匆,帶著一絲的著急,我心里估摸著別是出了什么事兒。
“玉韻…快!快收拾包袱!”弘晝催促著我道,“怎么了?”我心里也有一絲不好的感覺,收拾包袱?…“現在沒法兒和你解釋,后院門口那兒停了輛青油布馬車,你快將需要的、重要的東西收拾好,我們得天亮之前就走,這事兒事關乎你的性命,來,這封信你路上再看,信中說明了讓你離開的原因,馬車上的車夫是可靠的人,他會帶你到安全的地方的,你先換衣服,我在門口等著。”說著,他將一封信遞給我后出去將門關好,我看著手里的信封,這像是一個燙手山芋,我恨不得將它丟掉,…
我的東西收拾起來很快,因為來的時候沒帶什么,走的時候也沒有什么可以帶走的了…
出了門口,弘晝在等著,見我出來,忙領著我往后院走,我們沒有被什么人看見就出了后院,臨上馬車前,我將剛剛匆促間寫好給松佳福晉的信拿給他,托他幫我交給福晉,無論出了什么事兒,我總不能讓這位待我如同己出的福晉擔心,寫一封信,就算是個交代了吧……
上了馬車,我就被一路顛簸的帶到了京城外的一間老舊的別院前,我精神恍惚的站著,腳…卻是不能挪動。車夫喊了我一聲:“姑娘…”我才反應了過來,朝他點點頭,他便左右環顧了四周,見沒有人,才輕輕的敲了下門。不過,這處別院的位置本來就是在郊外,這…左右除了它之外再無其他的住戶,它讓我感覺很陰森,但我卻無法做他想,目前,我只能跟著這車夫了。
開門出來的是一位老伯伯,舉著這一盞蠟燭,車夫喊了聲:“福伯…”后指著我說“這位是五爺讓我帶了來的,他說與您打過招呼的…”我上前行了個禮,跟著道:“福伯。”,借著燭光,我才看見這福伯的長相,年紀大約在五十歲上下,面色有些憔悴,留著一小撮有些花白的胡子,那眉宇間的雙目在審視我時卻相當的有神兒。
“進來!”他只說了短短的兩個字,車夫便跟著他后邊進了別院,我也跟著進了別院,那位福伯將門拴好后,才帶我們往里邊兒走,雖然天黑,我看不到院子里的景象,但我大概知道,我穿過了一條長廊,再往前走不久,福伯便在一間房間前停下道:“姑娘,你今兒就在這兒休息吧…”說罷,推開門,里邊有一股塵味兒,弄的我鼻子癢癢的,但我不便打噴嚏,用手輕輕的揉了下鼻尖,緩和了下它的蠢蠢欲動。福伯先進去把桌子中間的蠟燭給點著了,屋里一亮堂,我便看清楚了這房間的擺設,家具與察哈爾府的一樣,都是些古色古香的椅子桌子,書案前的匾額上的字娟秀飄逸,題著“江山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