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在很多年的以后，羽剎每每回想起來都會清楚的記得，在她們上警車時顏顏那被咬的緊緊的下唇以及她無神的瞳孔。然后多少次在暮年里這般問她：“你舍不得，不是嗎？”

完顏顏就會捋著自己的頭發(fā)出神的看著天上飄忽的白云，最后悠悠道：“這是她們欠我的。”

車子已經(jīng)駛出校園，完顏顏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一點一點看著車身越來越小最后消失在瞳孔里。

然后，她的視線就朦朧了……

完顏顏忽然哭了，讓司錦陽有些措手不及，朦朧中感覺到悲傷的情緒開始逐漸蔓延開來，摟住她柔聲勸慰：“怎么哭了、乖，不哭。”

溫馨的一幕倒映在她人眼里，成了一幅被潑上濃濃墨彩的釉畫、只恨不得過去將它傾為粉碎。

旁邊站著不動的男生卻讓她心頭悄悄燃起一把火焰，將心照的通亮。此刻她忽然覺得這么些年來一直堅持只要他一人真的很傻。

儀恬和英英再沒回來。

半個月來，她最終還是將她們送進(jìn)了她們該去的地方。曾經(jīng)在一起的記憶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我們曾經(jīng)是朋友。

的確，曾經(jīng)是。

但自從那一天后，就不是了。

為什么要害自己？完顏顏早在秋瑾家就想明白了。

事出總歸有因。那日她和司錦陽一起到學(xué)校有名的高數(shù)老師家去聽老師講課，湊巧的是儀恬也在那兒。

老師出了個題目說要考考三人，完顏顏接過題目不一會兒算了出來便到客廳去上網(wǎng)了。

須臾，老師喊她。

她慵懶的打個哈欠走過去，經(jīng)過儀恬身邊時瞥到她的一個地方算錯了，便給她指了出來。末了，開玩笑的推了她腦袋一下道：“笨的無藥可救。”

自此、儀恬待她的態(tài)度便差了許多。

她雖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好去問。兩人關(guān)系便淡了下來。

那層關(guān)系，還是她在秋瑾家幡然醒悟得來的。

依稀記得誰說過：儀恬心儀年僅二十三的高數(shù)老師許久了……

完顏顏那日這般說她，定讓她覺得在老師面前丟了臉，所以才會有這樣激烈的報復(fù)吧…

呵呵，知道了，又能怎樣…

完顏顏曾后悔過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要說這么一句話。但很快，她便釋然了，錯的不是她，是她們，不是嗎？

只是當(dāng)那天那個警察阿姨私下找到她說她們已經(jīng)認(rèn)罪并自愿服刑后，她終是忍不住說了句：“阿姨，她們不會死，對嗎？”

那位警察沉默了半天，沉沉的開口：“按我國律例，是要判處死刑的。她們已經(jīng)是成年人，有了自主判斷能力。在這樣的前提下做出了故意殺害她人的行為……”

她捉住她的手急切的說：“能不能救她們？她們不是故意的，她們只是想錯了而已！有沒有辦法救她們？”

警察阿姨試圖抽回手，但最終還是放棄了了，任由她捉著說：“她們是好孩子，這我知道，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

完顏顏頹然的坐下，腦海里不停的浮現(xiàn)出英英調(diào)皮的笑和儀恬壞壞的笑。

她們曾經(jīng)是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