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卻像是才明白似得，愣了愣，帶點顫音的問道：“你……喜歡她？”

凌洛苦澀的笑笑，本來絕美的容顏像是蒙上一層陰影，帶著絲絲入扣的疼痛：“你不知道么？我們應該，早就認識她了……并且，也早就愛上她了……”

胸口點點滴滴的疼痛，溢了出來，滿院的喧嘩已經成了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里，只有他，和秋瑾。兩人對視著。

秋瑾定定的看著他：“地位更重要對嗎？”

凌洛像是觸電一般猛地轉過身來，目光直直的射向他：“難道我能違抗皇帝的命令？”

秋瑾于是緩緩笑了，笑完之后，眼底的寒光刺進凌洛心底，竟像是帶出了猩紅的血一般，疼痛。

“你不能，我卻能。”他的聲音早已不像往日的少年那般青澀。

凌洛猛然發覺，秋瑾長大了……

“你不知道吧？”秋瑾繼續說道“我并不是凌靖南的兒子。”凌洛的臉色變了。

“你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呵呵。。。我告訴你好了。”

“我的母親，就是被柳云辰送進冷宮，被司馬逸賜以腰斬的眉妃。”

“染如眉……”

柳云辰是辰妃。

秋瑾的神色帶了幾許悲凄，或是想起了冤死的母親，眼角，閃著晶瑩的光芒。他終是忍不住了。

凌洛的的反應一點也不意外，大紅的喜袍對比著他的神情，忽然讓人覺得分外好笑。

“怎么……可能……”他只能說出這些話來了。

“怎么不可能？”秋瑾反問，然后看著凌洛因為無話反駁而頹然垂下雙手。

“你等著吧……”秋瑾低低的說。忽然，他又抬起頭，說：“對不起了……哥…哥哥……我勢必要搞砸你的婚典了……”

這是秋瑾懂事以來唯一一次喊他哥哥。

凌洛忽然就感覺一切都變了，在剎那。

朝夕相處的弟弟，居然是皇族后代？那么？就是宮斗了？他甚至沒有力氣再彎起嘴角，給出一個凄美的笑，然后輕輕的應到：“嗯……”

所以他只是點點頭，頓了頓，才似用盡力氣般說：“謝謝，你成全。”

他，第一次低下了高傲的頭。為了秋瑾的退讓么？

秋瑾卻快速的止住他的話，說：“休想…我不會放棄顏顏的。”

這句話，擲地有聲。

凌洛倉皇的抬起頭，正要問他為什么，遠遠走來一個宮娥，奔到他身邊急急的喊道：“哎喲，駙馬爺，婚典都要開始了，您怎么還在這，辰妃娘娘到處找您呢！跟我走吧，請快……”

于是他到嘴邊的詢問又轉了圈繞回去了。

秋瑾看著他被迫離去的背影，第一次覺得他完美的背影是如此蒼白。

二十二歲，凌洛。

他二十二年來，有幾年的時光，是真正屬于自己的？秋瑾苦笑，怕是沒有幾天吧。現在，自己要和他爭鋒相對了。

會舍不得嗎？

秋瑾覺得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