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怎么樣?”流浪漢的眼睛里帶著希望。
“恩,非常精彩。”落落看著詩,口是心非地說道,當時學英國文學,因為喜歡這首詩,她早就倒背如流了。
“這是你的酬勞。”落落從錢包里拿出十歐元給他。
“謝謝。”流浪漢拿著錢安靜地望著平靜的多瑙河面。
來維也納快一年了,落落讀的是私立學院,學費很貴,私立維也納音樂學院是外國留學生申請進入維也納音樂學院的最佳捷徑。這所學院雖然很爛,是私人的。但對于急于出國卻水準不夠的藝術類學生來說,是最好的通道。
鋼琴專業是兩年制的,還有一年就可以畢業了,還有一年就可以不再受制于人。
為什么上帝對我這么不公平,為什么我會跟一個叫什么陳艾琳的女人長得相像,更可笑的是,我竟然是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這真是荒唐,夏金喜歡我,他都可以當我爸爸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多疑的夏夫人,你真是可憐。
出國的時候,張小姐對陳落落說過,留學,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張小姐好心提醒,自己卻沒有在意。現在想想,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奧地利私立維也納音樂學院的校門口,謝沐陽正巧路過那里。
上次演奏會,那個彈《出埃及記》的女孩,回去后,謝沐陽一直想著她。穿著演出服的她很優雅,又有一種精靈似的氣息。像《戀愛中的寶貝》中的周迅,其實,她長得就像周迅。
迎面走來了那個女孩,沒錯,就是上次在音樂廳見到的那個女孩,陳落落。
“陳落落,你還記得我嗎?”謝沐陽興奮地迎上去。
“你是謝沐陽。”
“還好,你記得我。”謝沐陽說著。
“你都自我介紹過,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落落說道。
謝沐陽望著校門口來來往往的學生,“你有空嗎?”
“你有事嗎?”落落問道,她不喜歡在陌生人面前浪費時間。
“算是吧,我想跟你聊聊天,就當多一個朋友。”
“好吧。”
在街角的一家咖啡廳。
“你好像不太愛說話,你總是很冷漠。好像不太愿意去相信人,這是你給我的第一感覺。”
落落盯著他。
“不好意思,第一次聊天就跟你談論這樣的話題,我很冒昧。”謝沐陽為剛才的話道歉。
“其實我以前不是這樣的。”落落品著咖啡,她喜歡曼特寧的味道,苦中帶酸,這也是生活真正的味道。
“那天在彈《出埃及記》的時候,你流眼淚了,對不對?”
演播大廳中央和觀眾席隔得那么遠,難道謝沐陽是千里眼嗎?落落笑道,“你怎么知道?”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的。”謝沐陽看著陳落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當時一直在為你擔心,我怕你彈不完那首曲子。”
“不用為我擔心,那首曲子我幾乎每天都練。我那天沒有出什么差錯吧?”落落問道。
“沒有,你彈得很好。”謝沐陽回應落落。
“那就好。”
“多瑙河畔流浪漢為你寫詩,那首詩怎么樣?”
落落抬頭用疑惑地眼神看著謝沐陽,這個謝沐陽,你到底是誰?“你跟蹤我?”
“落落,你誤會了,我那天恰巧路過那里,看到你。”
“一個騙人的流浪漢給我默了一首羅伯特?鵬斯的詩,很好笑,明知道他在唬我,我還是給了他十歐元。”落落用咖啡勺攪拌著咖啡。
“流浪漢都會把你騙了。這樣的流浪漢在維也納到處都是,外國的乞丐跟國內的有點不一樣,他們選擇用自己的一點東西跟你換錢,比如寫詩。”謝沐陽笑道。
“你對維也納很熟悉。”
“我在這里呆了三年。起初,我也被騙過。”
“人總是喜歡騙人,也喜歡利用人。”透過窗戶,落落望著大街上來往的人群。
“為什么會發出這樣的感嘆呢?”謝沐陽問望著窗外出神的落落。
“因為我被人騙了,被人利用了,一直都是。”落落上齒咬住下嘴唇。
“所以你在彈《出埃及記》的時候一直在流眼淚。”謝沐陽望著這個女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