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點綴著悲歡交合，那一段段割舍不下的相思，恰若晚晴的一道殘陽折射在空中，映透出金碧輝煌。這便是維也納，莫扎特的琴聲回蕩在大街。夏茗安然地離開了這個世界，隨著音樂而去，是音樂釋懷了他所有的不快。

死亡只是暫時的，音樂會掩蓋一切，當你漫步在小路上，華爾茲圓舞曲隨著多瑙河畔的風飄入行人的耳中，不管你想不想聽。

謝沐陽問落落：“你是否原諒了夏茗。”

“他都死了，原諒又如何？不原諒又如何？”

在維也納的過去已經沒有爭執的意義了。

“為了自己一時的沖動，一時之快，卻得到永久的愧疚，這便是人。”謝沐陽知道夏茗是故意尋死的，如果不是他推開魯凱斯，或許夏茗現在還站在這里。人是一個復雜的個體，誰能真正明白誰，眼前這個女孩在想什么，他也猜不透。

“沐陽，回國后，你會真的打算和我在一起嗎？”

“當然，我認準的女孩，是你。除了你，我不會考慮別人。”沐陽用手環抱落落。

“我是說，如果我們在一起，有很多人反對，你還會這樣嗎？”

“根本就沒有人會反對，你那么優秀，長得那么漂亮，我爸媽肯定會喜歡你的。”

“是嗎？”落落苦笑道。

“那當然，難道我騙你不成，我爸媽向來都相信我的眼光。我在我空間里放了一張你的照片，我媽看了，說挺喜歡你的。知道你是學鋼琴的，更高興得不得了，我老媽特別喜歡學藝術的女孩。”

“沐陽，你父母肯定很驕傲有你這個兒子。”

“落落，怎么這么說呢？父母都以兒女為傲。”

“沐陽，你過生日的時候，我送了一本金庸的武俠小說《神雕俠侶》給你，你看了嗎？”

“小丫頭，你真是的。他的小說我基本上每部都看過，還特意買了金裝本收藏。我打小就是金庸迷，里面的內容，我再熟悉不過了。不過，你送給我的書比什么都珍貴。”

“你覺得陸展元的愛情觀怎么樣？”

“很現實啊，有時候，做什么都得考慮周全才好，男人必須要考慮方方面面。”

“那楊過呢？”

“他比較有福氣，有小龍女這樣的女子相伴。不過，這只能發生在武俠故事里，寄托作者的美好想法。丫頭，這只是武俠，你胡思亂想些什么，好好彈鋼琴，你還說畢業后要辦一場個人鋼琴演奏會呢？你無厘頭的樣子讓我對你的能力有懷疑了？”

“沐陽，我再問你，如果你是陸展元，你告別父母后會回古墓和李莫愁長相廝守嗎？”

“不會，李莫愁的要求太苛刻了，也不現實。男人不光需要愛情，他還需要更多，愛情不是唯一。”

“可是陸展元答應過李莫愁要和她在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落落，這一點兒都不現實，那只是陸展元的脫身之計。你怎么問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問題。”沐陽對落落的問題充滿疑問。

“沐陽，如果你是楊過，你會冒著天下之大不違娶小龍女嗎？還是會選擇郭芙，直接做郭靖的乘龍快婿，享受郭靖為他準備好的地位、名利，受天下英雄敬仰。”

“你這丫頭是不是天天寫小說寫得精神有點不太正常了，我不是楊過，你又不是小龍女，我們生活在現實中，不在武俠世界里。你真是古里古怪的，真長得跟周迅一樣，鬼靈精怪。”

我們活在現實中，沐陽的媽媽是老師，爸爸是國家干部，聽沐陽說過父母感情一直很好，從小家教嚴格，比較傳統。

我們活在現實中，沐陽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如果哪一天面對名望、地位、事業……和愛情發生沖突，他會是陸展元還是楊過？武俠里的人物雖是金庸虛構的，但是這就是現實的寫照，當事業、名利與愛情相撞時，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做陸展元。

沐陽說陸展元比較現實。這也許就是沐陽的回答。

夏茗死了，夏夫人唯一的希望沒有了，兒子是她的希望。她會怎么樣？誰也不知道。她曾在郵件里說過，陳落落，都是你害的，你要為此付出代價。

這一切都是夏茗咎由自取，與我無關。落落回復道。與我無關的，誰也不要強加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