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這一路走來是那么坎坷,本以為自己的事業暫時沒有了,可還有一個深愛著自己的男朋友。
如今,那么多人勸她和自己喜歡的人分開,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她給他帶來了那么多的緋聞與不順。
沐陽,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
如果我放手,斯琴的伯父就會讓NV公司并入他的風險投資公司,成為公司旗下的一個分公司。
如果我放手,沐陽的父母就不會被記者圍堵,不用面對那些媒體。
如果不是我的出現,沐陽和斯琴早該結婚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誰遇見我誰倒霉。
如果大學畢業,聽爸爸的,回家當老師,也許現在我會過得很順利。結婚、生子,說不定現在我在某個地方享受著一家人在一起的甜蜜。
如果沒有去維也納,在某個公司做一個平凡的小白領,我也許不會這樣。
這就是選擇,沒有那么多如果。
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們的腳步飛快,只看著前方,恨不得飛奔目的地,永遠不會為周圍的風景駐足。
落落無趣地望著他們。
從他們的神情可以看出,有一種強烈的歸屬感,家里一定有人在等著他們。是父母,是妻子,是孩子……這些時時刻刻在他們心里。
傍晚的北京城很美,樹上的葉子一片片地飄落,給大地披上一件黃色的嫁衣。城市很殘忍,有的人歡喜,有的人凄涼。
人群中有一張熟悉的面孔。雖然身材完全變樣了,但落落記得,忘不了那張面孔,是凱文。
回國后,這是第一次見到他。
“凱文。”落落下意識地叫住了從身邊掠過的身影。
對方聽到有人叫他,停下來了,“是你,落落。這么多年沒見了。”
凱文上下打量落落,她還像以前一樣,沒有多大的變化,頭發依舊是中分卷曲,柔軟地匍匐在胸前直抵腰際,要說變化就是比以前更有氣質了。
以前,凱文老是對陳落落說,“矮個子女孩頭發太長壓個兒,你什么時候見過周迅留那么長的頭發。”
落落抬頭很不屑地對他說,“我不是周迅,我跟她沒有可比性。”
凱文用食指轉著籃球,籃球在他指尖像陀螺一樣飛速旋轉著,在落落的眼前晃來晃去,凱文壞壞地笑,“陳落落,做我女朋友吧。找我這么帥的男友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
落落一腳踩在凱文白色的運動鞋上,“我寧愿不要這福氣。”
如今,凱文額頭前的頭發禿了,留下了一大片光溜溜的陸地。臉上多了一層贅肉,肚子圓鼓鼓地向前挺著。如果不是有著男性的標志,說他是個待產的婦女一點也不過分,短短八年時光就可以顛覆一個人的外在形象。
說歲月是一把殺豬刀,這句話一點也沒有錯。
凱文早已沒有了學生時代的完美身材,可能是為官多年圍著盤子轉的日子太頻繁了。太多油脂積在體內無處安放,只好這么凸顯起來。
大學時代,凱文和邢小冰是校籃球隊的,兩個人一有時間就在籃球場上拼殺,無論是烈日炎炎的午后還是冰冷的冬天。凱文很瘦,手上依稀可以看見青筋,表皮緊緊地貼在健壯的骨架上。
落落曾說,凱文有一種骨感美。
大學畢業后,他考上BJ地區的公務員。
那時候的他在家鄉著實風光了一把。
可是,作為一個男人,壓力也隨之而來,買房是凱文的頭等大事。想和自己相戀幾年的女友結婚,女方開出先買房后結婚的條件。對于一個剛來北京城的小伙,公務員就那么點死工資,買房談何容易?
為了一己之私,他扣下了小冰轉交給可可的資金。為了仕途,為了房子,這些錢讓他這幾年平步青云,成了某稅務局副局長。
日子好了,職位高了,油水多了,凱文的身材也跟著走樣。
“落落,我現在有點忙。”凱文見到落落有點急促不安,一心想找借口離開。并從心底后悔剛才出門的時候怎么不開車,本來想著自己赴宴的地當方并不遠,走走路權當是鍛煉,燃燒點脂肪,沒想到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的人。
“你又何必躲著我呢?遲早我會找你問清楚的。”落落看出端倪,一句話點破他,省得他再找借口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