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凱文這幾年都沒有出現？陳落落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看著落落皺著眉頭想事的樣子，謝沐陽有些心疼了。

“沐陽，你說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小冰說他一直托凱文照顧可可，說她們母子在物質上沒有什么問題？怎么可能？可可這些年來都是靠自己，根本就沒有見到凱文所謂的幫助？”

“落落，那你當時為什么不跟邢小冰說明。”

“我只想弄明白，到底是不是小冰在說謊？”

“那你現在覺得是誰在說謊。”

“我無法確定，我不了解凱文這個人，所以……不好下定論。”

在落落的直覺里，一定是凱文這個人有問題，邢小冰沒有理由撒謊。他有的是錢，凱文不同，他來自農村。也許會……

維也納音樂學院。

在維也納兩年，落落的鋼琴有了一大步的提升。特別是《多瑙河畔的肖邦》出版以后，這本書一上市，銷量就達到了10萬，被評為年度最佳小說，獲得全球華語言情小說一等獎。落落從中得到了豐厚的報酬，再也不用為錢擔心，基本上，每天她都是呆在琴房里，一刻時間也不想浪費。

沐陽說，落落都把自己嫁給鋼琴了。

維也納音樂學院跟私立學院的氛圍明顯不一樣，鋼琴系每周都有學生在音樂廳開個人鋼琴演奏會，有一個同學在維也納國家歌劇院開過個人專場演奏會，這是世界上很多鋼琴家夢寐以求的。

而在私立學院很少有個人鋼琴專場演奏會，基本上都是幾個人合開的一場演奏會。

雖然自己有幸進入鋼琴系，但是，落落的水平在很大程度上跟從小練琴的奧地利籍學生有差距。他們對李斯特、莫扎特、貝多芬、肖邦……著名鋼琴演奏家的曲子非常熟悉，導師說到其中任何一首，他們都可以即興演奏完。

而落落沒有那種水平，在奧地利，歐洲人對華人很歧視，他們覺得亞洲人特別是中國人都是沒有藝術細胞的，不懂得欣賞。朗朗很出名，那只是在國內。在奧利地，朗朗這個名字很少有人聽過。也許只記得中國有一個叫孔祥東的在金廳開過專場演奏會。在他們心中只有馬克西姆和法國鋼琴王子理查德。

在維也納也有這種怪現象，華人有時候也看不起華人，有一家中國餐館，老板和老板娘都是中國人。同是中國人，老板娘對故鄉人存在很大的偏見。

維也納是一個音樂之都，不少咖啡館和餐館都有現場音樂演奏。落落還在私立學院的時候，來過這家餐廳，因為招聘廣告上說這家餐廳招鋼琴師。落落一看老板娘是中國人，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畢竟在海外，中國人都會互相照顧的。

老板娘一看落落是中國妞，很不屑地看了看落落的簡歷，一看是就讀于私立音樂學院。在維也納的人都知道私立維也納音樂學院是維也納所有音樂學院中最爛的一個，因其門檻低，不少想來維也納鍍金的人都會選擇這個學校，其實，在本地，這所學校真不行。

“你在私立學院？”老板娘用她那帶著中國口音的德文對落落說道。

中國人看到中國人用普通話說話就可以了，為什么要用一口生硬的德文來隔開彼此的距離。

“是的。”落落用普通話回答道。

“我們這里只招奧地利籍的鋼琴師，中國來的，不行。”老板娘退回了落落的簡歷。

難道你不是中國人嗎？落落心里在問。不一定奧地利彈得都比我好。

那時候的落落很需要這份工作，可是同為中國人卻可以見死不救。

鋼琴沒有國界，中國人不一定彈不過歐洲人。

那段時間，落落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練琴，也許，我這輩子不可能在金廳開個人演奏會，但我一定會在維也納的某個劇院開一場鋼琴演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