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足已發(fā)生很多事情。
曼珠樓轉移陣地,遷入夏國,從前的彼岸堡成了真正的忘川,四方木橋高高立起,河流阻斷了去路,彼岸花雜亂叢生,每當花開時,靠近堡內的河流被熏染成淡淡的紅色,像極了紅海。
素國君王兩年前讓位于太子,太子自理一年后,慢慢的與夏國關系緊張起來,邊境戰(zhàn)火不斷,民不聊生,卻沒人敢起來反抗,各個都害怕于新帝的暴行。
“這次要一舉攻下邊城”
朝堂上,素逸澤龍袍炫目,眉目冷峻,薄唇輕抿,呈現(xiàn)最完美狀態(tài)。
高高王座上,一人之上,萬人之下。
“臣,領命”將軍曾侯定,單膝跪地領圣命,健美的身材即使是跪著,也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一般高,領完命走出朝堂,風把他的紅色披風吹得上下舞動,瀟灑異常。
前任君主喜好和氣,這么多年他手都等癢了,出了朝堂,曾侯定剛毅的臉上浮出自信的笑。
“樓主,三皇子又來了”管家陳遠際撫著下巴那簇一指長的山羊胡有些不耐煩的走進陽月的書房。
陽月從賬本中抬起頭來,看著陳遠際小老頭的模樣忍不住好笑,他才不過四十,也不知道為什么整天把自己打扮成個老頭樣,曾經問過他,他習慣性的撫著山羊胡慢條斯理的說“這樣才像個大老爺”
“你對他意見就那么大?”起身,陽月往門外走去。
“那是,他沒事就趁大當家不在時跑來這里,用意不純”陳遠際一臉打抱不平,樓主都和大當家成了親怎么還有那么多不識時務的人,前幾天樓主親自出去談一筆大生意,差點被猥瑣老頭吃豆腐。
誰叫他們樓主越長越美了,現(xiàn)在又不再帶面具,只要樓主一出門,就會害他們提心吊膽。
三年間,素國的店面一家家撤離,轉向夏國發(fā)展,在夏國打拼了三年曼珠樓終于占據了一半經濟能源,一半是夏國比較大的幾個家族掌控著。
“在怎么說這幾年他也幫了我們不少”陽月側過頭對陳遠際笑笑,確實,在素國的生意被素逸澤搞得一塌糊涂,收入漸漸減少,現(xiàn)在只能把主力轉入夏國,在夏國有了皇家撐腰,生意自然更順。
陽月還是挺佩服素逸澤的,老爸還沒升天就逼著他讓位,上位兩年就發(fā)動戰(zhàn)火,皇位還沒做穩(wěn)他也不怕自己激怒百姓,一個不小心被推翻,那素國就要改朝換代了。
來到大堂,夏琉璃正在研究桌上水晶瓶里用水養(yǎng)著的百合花,見陽月進來,抬頭對她輕輕一笑,純白花旁夏琉璃穿著水藍錦袍,嫵媚之姿堪把一旁的純潔百合羞焉。
陽月不自在的摸了摸額頭,如果天天看著這么美的男人,她也會焉掉。
“今天怎么有空來這”陽月坐到主位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夏琉璃。
“恩,我是來問問我生辰你會去嗎?”
“當然會去啊,你問過很多次了”陽月眨眨眼嗤笑。
“啊,是嗎”夏琉璃顯得有些無措,自己每次見到陽月都會語無倫次,尷尬的左看看右看看努力想找點話題。
“其實你不用這么拘束”陽月慵懶的靠在虎皮凳上,左手頂著扶手手背撐著下巴,一副老大模樣。
“····”夏琉璃笑笑,其實他不是拘束,是每次見到陽月都會緊張,心臟跳動的速度都比平時快上一倍。
“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陽月覺得這樣坐著無話可說挺尷尬。
“好”夏琉璃答得特迅速。
夏國皇城西郊,這里是大片大片的農田,夏季知了附樹而鳴,稍大點的樹下坐著三三兩兩的農夫,用擦汗的毛巾當扇子,在脖子處扇著熱,黃狗哈拉了舌,呼吸很快,帶動著身子上下促動。
“這里怎樣”陽月站在田邊,望著綠油油的一片,心情倍感舒暢。
“很美,我從沒來過這”夏琉璃看著陽月做著深呼吸的側臉,有點犯癡。
“那是當然的,身為皇子哪會來這里”陽月拔了拔被微風拂亂的長發(fā),踏上田埂“你跟我來,護衛(wèi)就不用來了,我怕你們把別人田埂踩踏”
“哦”夏琉璃迷惑的跟著踏上矮地面半膝高的田埂,田埂有點凹凸不平,夏琉璃差點摔到田里,幸好離陽月近,被陽月扶住,田埂太窄,陽月扶著夏琉璃前后搖晃,嚇得夏琉璃又想去扶她,兩人幾乎抱做一團,在上面的護衛(wèi)也被嚇得手忙腳亂。
待站穩(wěn),夏琉璃連忙抽回手,臉不知道是被曬紅的還是怎樣?
“對不起”
“沒關系”陽月笑笑不在意,繼續(xù)往前走。
夏琉璃從未走過這樣的路,吃力的更在后面,田埂有些地方很軟,夏琉璃走一下晃一下,在上面看著的護衛(wèi)都替他捏了把汗。
陽月走了段路,停下來向后看,夏琉璃走的很慢,離自己有點遠,陽月只有無奈的站在原地等他。
“快點”
“哦”夏琉璃有點不好意思的加快腳步,腳下又差點踩空,站在田埂上搖晃,上面的護衛(wèi)又集體倒吸了一口氣。
陽月抬起右手遮住嘴輕笑,夏風帶著點熱度拂過大片大片的稻苗,稻苗追隨著風的方向擺動,不遠處的山被映山紅染成粉紅,田埂上的紫衣少女掩唇輕笑,離她有段距離的藍衣少年一臉努力,和田埂坐著奮斗,兩人長發(fā)傾斜著飛舞,如林間精靈。
在樹下乘涼的護衛(wèi)和農夫都被這副美卷吸引,看得眼都舍不得眨。
“我們這是去哪”終于走到陽月身邊,夏琉璃已滿頭大汗。
“去我的菜園”陽月指了指山腳下的一個園子回答,夏琉璃一看,馬上像泄了氣的皮球,焉了。
那么遠他要到什么時候才能走到?
“來,我?guī)恪标栐铝兄煨Γ例X雪白雪白。
夏琉璃受寵若驚的把手搭在陽月手上跟著往前走,風很合時宜的再次吹來,兩人的發(fā)在空中像是想要努力交結般飛揚,樹蔭下的護衛(wèi)和農夫再次為這幅如神仙畫出般的油畫傾倒。
夏琉璃在陽月身后呆呆的想,如果時間能一直停留在這一刻,他一定會幸福得死掉。
“到了”來到菜園門口,陽月放開了夏琉璃,就在松手的一瞬間,夏琉璃反射性的再次抓住了陽月的手,陽月有些驚訝的抬頭看他,這一看,看得夏琉璃臉都在燒,慌忙放手,連連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他只是不想放開,這樣一想,自己的手就不受控制的反握住了陽月抽離的手。
陽月沒有說什么,笑了笑,轉過身推開菜園的門走進去。
“要不要吃黃瓜”陽月摘下一個黃瓜在自己裙擺上擦了擦遞給呆呆站著的夏琉璃。
“剛摘的,特別新鮮”說著陽月用袖口擦了擦另一個還掛在藤上的黃瓜,一口咬了下去,然后又轉身對更呆了的夏琉璃說道“這個更新鮮”
“哧”夏琉璃忍不住笑,陽光下這笑卻比陽光還燦爛。
“平時你都這樣吃嗎”
“不是,每次我和葉子來這都是摘了就走,邊走邊吃”陽月摘下咬過的那個黃瓜,自顧自的往菜園另一邊走去,所以她沒看到身后夏琉璃嘴角的笑,比苦瓜還苦。
陽月教夏琉璃怎樣摘黃瓜容易,讓他幫忙除草,還拿著蟲子嚇他,半天如流般流逝,夕陽西下時,兩人在皇城中央廣場分別,一人抱著一堆黃瓜向左走,回皇宮,一人空手向右走,回陽府。
夕陽灑下,把廣場上的事物照得微紅,陽月走了沒多遠,豁然覺得有些留戀,驀然回首,夏琉璃站在夕陽闌珊處靜靜的看著她。
這場景讓陽月想到電視劇中的男女主角,這氣氛是不是女主角要不顧一切的向男主角跑過去,男主角站在原地展開雙手等待女主角沖入自己懷中,然后再來個法式香吻。
陽月使勁晃了晃腦袋,想把腦子里的幻想晃出去。
對著遠處的夏琉璃揮了揮手,然后慌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