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靈櫟心中已然起了波瀾,莫非自己的身世并非如此簡單?雖然域都的所有人都說她是從小生在域都,與御之凜更是青梅竹馬。但是隱隱的不安從未消停過,而如今偶然出現的線索更讓她疑慮重重。
宮靈櫟又拿過另外兩卷畫打開,令她微微戰栗的是畫上的人兒全都是她。
第一卷是她臨塘喂魚的畫卷,畫上的她正陷入沉思;第二卷的她正在踢著毽子,緋紅的臉上帶著爽朗的微笑;第三卷的她站在渡口的塔樓下,蒙蒙的細雨也遮不住她沉郁的離愁。
是誰如此的關注著自己?竟能把她畫的入木三分,逼似真人。她留意到最后一幅畫上題了一首詩詞: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v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份愁思傳染給了宮靈櫟,她不禁更加疑惑。由詩詞來判斷,畫中人應該已經去世了。而畫這畫之人懷著沉痛的感情在追憶她,甚至橫亙在生與死之間也無法割斷那種思念。他已然把她當做自己的亡妻來看待。而這樣一個女人真的會是她嗎?
回到農舍,宮靈櫟一直魂不守舍的,一直托腮凝視著這三幅畫卷。允噬走過來收走畫卷,低首說道:“靈櫟小姐何必庸人自擾,這畫上的女子也許只是跟你長得相似而已。”
宮靈櫟驀地抓住的衣角,說道:“允噬,你能給我講一下我從前的事情嗎?既然你也是在域都長大,一定知道我和御之凜到底是什么關系,你能如實告訴我嗎?”她的眼底帶著一份期盼和請求。
允噬欲言又止,避開她的目光,說道:“靈櫟小姐和尊主的事情,屬下不敢妄加揣測。請靈櫟小姐見諒?!?/p>
宮靈櫟還能說什么呢,允噬也是如此,所有的人好像都不愿提及她的過去。她昏厥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允噬,明天我想進城一趟,不管你答應與否?!?/p>
“靈櫟小姐……”拒絕的話,允噬最終沒有說出口。
第二天,宮靈櫟臉上戴了一層淡紫色的面紗。允噬則依然戴著他的斗笠。
走在路上,宮靈櫟一直眉頭緊鎖,途徑一家店面,里面斜斜闖出一個身形頗為豐滿的紅衣女子,差點撞在宮靈櫟的身上,幸虧允噬急忙把她拉開。
只見這女子二十六七歲的樣子,臉龐也算俊俏,只是妝容略重。此時,她面帶不忿,朝店里嚷道:“就因為幾張破畫你就朝我發火,你好意思嗎?”
宮靈櫟倏地一驚,更加關注起她來。抬首一看,甚為寬闊的店面上掛著一副牌匾——江福錢莊。
那女子繼續破口大罵:“江秋洛,你實在是齷齪至極,竟然到現在還對你死去的表妹念念不忘。實話告訴你,那些破畫我早就燒了,你別再指望我給你找出來?!?/p>
“住口,你這個賤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