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以后,沐晨驍一連幾日沒有出門,更別說是進宮了,簡直就成了驚弓之鳥。
這一天,沐晨驍正在自怨自艾之時,忽聽外面有人通報,“郡主,太后有懿旨,請您入宮議事。”沐晨驍感覺有些蹊蹺,那太后可是看見她就來氣,距上次相見還是太后壽辰之時,今兒個太后相請讓她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郡主,不會是鴻門宴吧?”青竹難得設身處地的為她著想。沐晨驍也有同感,但總不能不去吧?想裝病也似乎遲了,思量再三,沐晨驍還是決定赴湯蹈火一回。
沁壽宮是太后的寢宮,每每看到那一塊牌匾,沐晨驍都會有種吐血的沖動,沁壽宮,禽獸宮?真是要笑翻了。過了第二道宮門才是正殿棲霞殿。進了棲霞殿,座上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美婦不用說肯定是太后了,只見她一身的雍容華貴,面相祥和,一看便是一位賢良淑德的心善之人……可是,如果你也這么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不用看,沐晨驍用鼻子想也能知道,惠仁公主肯定也在這兒。太后就是圓心,惠仁公主整日圍著她轉,絕對不會超過半徑三米。可是今天有點不對勁,沒錯,宮殿里好像多了一個人……沐晨驍正眼望去,是的,太后右手邊的椅子上,一位紫衫男子正凝神望著她,怎么看著那么眼熟呢?突然,沐晨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這…這不是…達奚浣誠么?沐晨驍有種想上樹的沖動,這下徹底玩完了……
達奚浣誠這才來得及細細打量她,但見她肌膚勝雪,兩頰自然一股紅暈,使人沉醉,一對漆黑靈動的眸子里,仿佛盈滿了秋水,眨動之間幾乎可見漣漪,飽滿瑩潤的粉紅色櫻唇,讓人忍不住遐想連篇,特別是她現在驚愕的樣子,那么可愛,真是讓他欲罷不能。
沐晨驍想走,似乎有些不妥。想再裝瘋,可是…可是這兒也不是個地兒啊?見沐晨驍一直發呆,太后叫她道:“晨驍,杵在那兒做什么,還不見過貴客?”惠仁也跟著偷笑。沐晨驍這才緩過神來,既來之則安之,以目前形式來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晨驍見過…誒,太后,該如何稱呼啊?”太后眉頭一皺,但還是和顏悅色的說道:“這位是達奚國的陛下。晨驍,不可再失禮于人。”達奚浣誠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對于太后請他來的目的,也已了然于心。
沐晨驍湊湊合合的行了一個宮禮,再不去看他。達奚浣誠直視著沐晨驍,貌似不經意的問道“郡主,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朕瞧著面善。”聞言,沐晨驍心里“咯噔”一聲,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呵呵…陛下您一定是看錯了,那絕對不會是我。”“哦?”達奚浣誠眼睛彎成了彎月,“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沐晨驍心里好煩,這個達奚浣誠真討厭,非要揭人瘡疤才高興嗎?當下就想一走了之。“太后,您找晨驍有何事啊?”竟然轉移話題,還挺聰明嘛。
太后臉上露出慈善的微笑,“其實也沒什么,陛下有意要娶一位公主為妃,哀家受皇上所托,要仔細篩選。”聞言,沐晨驍連忙說道“哦,公主啊,這里不現成的有一位嗎?”說著眾星捧月似的兩手伸向惠仁,“美麗的惠仁公主!”惠仁再也笑不出來了,怎么突然把矛頭指向她了,“我…我…”她竟一時語塞。太后也似乎有些措手不及,“惠仁她不合適。”沐晨驍假裝不知,“為什么呢?惠仁公主宅心仁厚,又有淑女風范,而且正好又是公主?”太后也無言了,“說她不合適,自有哀家的道理。”什么道理啊?沐晨驍想有道理才怪,正要上前繼續她的游說工作卻突聽達奚浣誠說道“朕只要你!”
宮殿里立刻安靜了下來,沐晨驍很是驚訝,這個達奚浣誠到底要不要臉啊,哎!接下來叫她如何應對啊?太后和惠仁的臉上都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既是這樣那再好不過了,哀家也就放心了。”“等等……這樣不好吧?皇上還不知道呢,晨驍生來愚鈍,又不懂禮數,皇上是萬萬不會答應的。”太后臉上顯出不悅,“哀家說行就行,實話告訴你,皇上也是知道的,你就安心準備吧。”聞言,沐晨驍仿若五雷轟頂,皇上…也是知道的嗎?那置她于何地?
沐晨驍臉上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她無所畏懼的直視著太后,緩緩說道“你以為我是什么,想送就送?你還有你們都沒有這個資格!”說完,不理會眾人驚異的目光,拂袖而去……
太后被氣得雙唇顫抖,“反了…她,真是氣死哀家了!”惠仁趕緊上前勸慰,心里卻是幸災樂禍,這個沐晨驍真是大膽,現在把太后也得罪了,以后有她好看的。
達奚浣誠望著她憤憤離去的背影,沒想到她竟是這么的桀驁不馴,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
沐晨驍沒有出宮,卻徑直奔天運宮去了。鐘離夜,我看你怎么解釋,你要如何面對我?難道以往的一切都是假的嗎?一切都是不折不扣的謊言嗎?你這個大騙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怎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