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的馬車里,安淥為鐘離夜斟上一杯美酒遞給他,鐘離夜面無表情的喝下,又復(fù)閉目靜思。
“皇上這又是何苦,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
鐘離夜睜開迷離的雙眼,仿佛是自問般說道:“真的已經(jīng)過去了嗎?”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個中的煎熬。
安淥水漾的美眸閃過一絲失落,喃喃道:“皇上始終就不能把心分給臣妾一分嗎?臣妾真的有那么不堪嗎?”
鐘離夜執(zhí)起她尖尖的下巴,凝視著她,“朕也想把心給你,那樣朕或許會輕松一點。可是它早已經(jīng)不在了,它早就隨著驍兒去了……你讓朕拿什么給你。”驀地松開手,安淥跌落在地,不可置信的望著這個令她深愛著的男人。
“皇上就不能試著去忘記嗎?”安淥不死心的問道。
鐘離夜一口氣喝干杯中的美酒,隨手把酒杯仍在案上,性感的唇揚起一絲苦笑。
“你錯了,朕現(xiàn)在最怕的就是把她淡忘……哪怕她做過的一微一毫朕也要銘記。忘記她就是忘記朕自己,朕做不到!”
安淥垂首,不讓他看見自己眼底憂傷的淚。擁有了他又如何?他的心始終不曾停留在她的身上。貌似有情終是絕情。
獨自走在郊區(qū)的路上,宮靈櫟的臉色不是太好看,甚至有種想哭的沖動。
允噬以不習(xí)慣為理由撇下她又躲回了暗處,而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受不了宮靈櫟永無休止的碎碎念。
宮靈櫟撇著嘴回頭望望,蜿蜒的小路上只有她孤獨的身影。允噬真的在暗中保護她嗎?不會是偷懶去了吧?這光禿禿的平原實在是看不到可以藏匿的地點。
算了,再堅持一會兒就進城了,到時有辦法讓他現(xiàn)身。至于是什么辦法嘛,山人自有妙計。
魯城,鐘離國的一個邊陲小城,主要與海外通商,經(jīng)濟也頗為繁榮。
這一日,東街上來了一位“天仙姐姐”,魯城的公子哥們爭先恐后的去會“天仙”。
東街上,人群擁擠處,一位白衣妙齡女子光彩奪目。纖巧玲瓏的身段婀娜多姿,行過處,馨香陣陣;如瀑的烏發(fā)垂落背心,頭頂?shù)脑器僦挥靡桓┌椎慕z帶挽起,斜斜插了一根碧玉釵;顧盼間,眼波婉轉(zhuǎn),垂目際,秀眉微蹙。不經(jīng)意的嫣然一笑,直讓繁花都失卻了顏色。
人群中不斷傳來陣陣驚呼,“天仙姐姐。”“天仙妹妹。”真是人不風(fēng)流枉少年啊。
也許太多人關(guān)注她的萬般嬌媚卻沒有留意到她的身前,一位身材修長的紫衣男子戴著斗笠正在努力的疏散人群,可惜無人肯聽,趕走了一撥,又來了一撥。末了,他氣哼哼的攜起女子的纖手,施展輕功奪路而逃。
僻靜的小巷,一個動聽的女聲響起:“喂,你戴著斗笠不熱嗎?”
允噬未加理睬,宮靈櫟暗暗吐了吐舌頭,又道:“給你御之凜的面具戴好不好?”
允噬目露恐慌,連道:“屬下不敢,靈櫟小姐能不能不要再難為屬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