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冷風吹動著珠簾發出凌亂的聲響。沐晨驍糾結在夢里無法醒轉。她回到了現代,在那個世界,除了圍棋她一無所有。
她夢到了槍響的那一刻,“為什么是我?誰來救救我?”她無力的呼喊,身邊的人都是冷漠的看著她,“就憑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女人怎么可能打敗他,一切都是僥幸,僥幸……”
沐晨驍無力的掙扎著,卻無人來施出援手。她往下墜去,周邊一片黑暗,她的手胡亂的抓著……
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纖長的手,接著,她看見了一個神秘的銀白色身影,就向著她的方向。沐晨驍著急的想去抓住那只手,靠近了……她觸到了他的手指……那冰涼的指尖,驀地抬首,一張銀色面具的臉近在咫尺,沐晨驍嚇得驚叫一聲再次墮向無邊的黑暗……
翻身醒來,沐晨驍身上驚出一身冷汗,她驚恐的眼睛在屋子里巡視著,蒼涼的月光斜斜射進窗內,一扇窗戶被風吹開,一張銀色面具的臉突然閃現,沐晨驍驚叫一聲,再看去,哪里還有半個影子,難道是幻覺?是了,一定是幻覺。沐晨驍緊張的抓緊被角,不停地對自己說:沒什么好怕的,是幻覺……沒什么好怕的……
第二天,沐晨驍頂著一對黑眼圈來到了清馨殿。侍女趕緊遞上熱茶,沐晨驍隨便喝了兩口便推至一旁,徑自出神。
小辰走了進來,一看沐晨驍的樣子也嚇了一跳,“郡主您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怎么臉色那么蒼白?要不要傳太醫?”
一連串的問句讓沐晨驍更加茫然的看著她,“只是昨晚沒睡好,凈做噩夢了。”
小辰眨了眨眼睛,心想郡主這兩天一定是累壞了,“我去為您煮點安神醒腦的茶。”“不用了,我想出去走走。”小辰說:“那我陪您去,您等一下,我去叫上青刃、青竹。”
沐晨驍連忙攔住,“我只是想獨自出去走走。”小辰為難道“那怎么能行,郡主您千金之軀,萬一有什么閃失可怎么辦?”
沐晨驍不聽,“天子腳下哪會有什么事,況且我又不是紙做的,防身的本領還是有的。”說著,獨自朝門外走去,并一再警告不準跟隨。
紫離城街上熱鬧非凡,人群中,一位身著鵝黃色錦衣的女子很是引人注目,她長發垂腰,頭上只帶了一個紫金裝飾,姣美的小臉半含哀愁,眉目顧盼間惹人憐惜。
沐晨驍不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自己究竟為何會來這世上?純粹是偶然嗎?每每想起,她都忍不住頭痛不已,索性不管了,由著性子活出個自由。
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走了過來,她從背后拿出一束粉紅色的鮮花遞給沐晨驍,“漂亮姐姐送給你,不要再皺著眉頭了,那樣會老的很快哦。”
沐晨驍十分驚訝的接過鮮花,“謝謝你,你真懂事。”小女孩對她笑了笑就跑掉了。這個時節竟然還有這等艷麗的鮮花,好香的花啊!沐晨驍深深嗅了一口,心情也跟著好轉了許多。
沐晨驍邊走邊看,體會著難得的自由。經過一處鬧市,見有一大群人圍攏著,沐晨驍難掩好奇忍不住去一探究竟,原來是有表演雜技的。
除了一些經常見到的雜技,還有一個耍猴的,猴子的肩上還立著一個鸚鵡,很是搞笑。
見有漂亮小姐來了,那耍猴的便引著猴子走到跟前,對猴子說:“來,給姑娘作個揖。”
那小猴果然給沐晨驍標準的行了三個禮。沐晨驍高興地摸了摸它的腦袋,耍猴的教訓道“讓你作一個揖,你還送了兩個,見了漂亮姑娘你就魂不守舍了?又沒人叫你拜天地。”眾人聞言笑做一團,沐晨驍也忍不住呵呵直笑。“來,讓咱們鸚鵡也來問個好。”眾人都安靜下來,聽那鸚鵡會講些什么。小鸚鵡扇了扇翅膀,仰著脖子叫道:“沐小姐好!沐小姐漂亮!沐小姐好!”眾人哈哈大笑,沐晨驍卻是吃了一驚,想要上前詢問見人多又不方便,于是靜靜地走出人群。
途徑一家酒樓,沐晨驍也有些餓了,她才剛踏進門檻就有老板迎了出來。“小姐可是姓沐?”沐晨驍點了點頭,“小姐的酒席早已準備妥當,請隨小的上二樓雅間。”沐晨驍想問,那人已經走上樓梯了,沒法子,沐晨驍也跟著上了二樓。
門被推開了,并無旁人。滿桌的佳肴美味一看就是精心準備過的,究竟是何人這等用心?管他呢,先填飽肚子再說……
酒足飯飽之后,沐晨驍叫過酒店老板,“是誰讓你準備這些的?”
酒店老板笑嘻嘻的說道“是一位貴公子吩咐的,出手可真大方,這個是他讓轉交給您的。”
沐晨驍接過,是一封信,她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話:西園外,凈湖東。
西園是與凈湖相鄰的,出了西園,沐晨驍沿著凈湖走著,心里帶著一份彷徨和憂慮。
經過一片小竹林,幽幽的凈湖上停著一條船舫,船體被薄紗輕掩著看不真切。沐晨驍又往前走了兩步,船上忽然傳來悠揚的簫聲,沐晨驍停住了腳步,嘴角露出笑痕。
微風拂動輕紗,一位白衣男子步出紗帳,只見他卓然而立,風流瀟灑,純凈的臉上不見一絲瑕疵,他用情的吹著簫,目光抬起送向岸邊的沐晨驍。果然是你,炎樹!
一曲畢,炎樹把簫掖在腰間,他隨手卷下一條長長的紗帳,手指輕輕一揮,那白紗帳便如一道銀河般射向沐晨驍,恰恰卷住她的腰肢,沐晨驍驚叫一聲便被強大的力道卷向湖面。沐晨驍驚魂甫定就撞進了炎樹的懷里,一股綠茶的味道襲來,沐晨驍登時紅了臉,好在被炎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