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仁眼底流過一道思索的光線,白膩的手指撫上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貌似有些疲倦的說道:“哎呀,這小家伙還是這么不饒人,又來鬧騰我了,真是和他的父皇一模一樣啊呵呵!”
沐晨驍的腦中突然戰栗了一下,她肚子里懷的是鐘離夜的孩子?哈!又是一個“驚喜”呢。
沐晨驍面上的驚異表情一閃即逝,哂笑道:“你倒是令我稍感驚訝,皇上竟還未向我提起過。”
言下之意,皇上似乎并不重視這個孩子。
惠仁圓潤的眼睛無法掩飾的流過一道羞憤之色,沐晨驍正好看在眼里卻再沒說什么。
“呵!除了我惠仁恐怕偌大的后宮里再沒有誰會有此殊榮了,我腹中的骨肉不僅會是當朝太子,更會是皇上唯一的血脈,你說,皇上還會不重視嗎?”惠仁壓低聲音,冷澀的說道,平添一種壓抑的氣氛。
對于惠仁自信的說法,沐晨驍心里雖然驚訝,面上卻沒有顯現出來。她蹙眉凝視著面前這個曾經和她相識的女子,對于這個皇宮更加厭煩,而對于鐘離夜這個皇帝也更加疏遠了。
沐晨驍收回目光,語氣異常淡然的說道:“或許你是對的吧,但是不論怎樣都再與我無關。”
惠仁聞言不可置信的的望著她,這個曾經與她水火不容的強勢女子,她的心里到底在計劃著什么呢?對于這唾手可得的一切她就這樣輕易放棄了嗎?盡管她還不完全相信,但是沐晨驍臉上的決然神情已經令她費解萬分了。
她一直在防著她的到來,防備著她重新搶走屬于她的一切,但是到了末了,她才失望的發現,她的對手早已不在這對局之中了……
惠仁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無法自拔,沐晨驍抬眸一笑,道:“那日在御花園中,那個紙鳶是屬于你的吧。”
她陳述的語氣說道,并沒有審問她的意思。惠仁表情不太自然了,當面被戳穿的尷尬令她一時無語。
沐晨驍再不想與她糾纏,收納所有的心神,告辭道:“惠妃娘娘自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處理,那我就不打擾了。小辰,我們走。”
一直十分焦慮的小辰聽聞沐晨驍的呼喚,立時如釋重負,連忙屁顛屁顛的跟上。
看著沐晨驍窈窕離去的背影,惠仁心中突地一顫,沐晨驍呀沐晨驍,若是你恢復記憶了,知曉我也是害你的兇手之一,那么你還會這么瀟灑的離開嗎?
沐晨驍和小辰一左一右的走著,小辰瞇著眼睛盯著沐晨驍。
“你沒事吧小辰?”沐晨驍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小辰揉著微痛的額上,慢吞吞的說道:“本來這句話是小辰問您的,被您搶去了呢。”
“哦?你為什么要擔心我呢,莫非是為那個什么惠仁嗎。我至于嗎?哈,你可真是一個傻丫頭。”
沐晨驍又習慣性的揉了揉小辰的腦袋,小辰拉住她的手,嘟起小嘴抗議道:“郡主可真是轉性了呢,若是以前您定會狠狠教訓她的。再就是,郡主您就不要再揉了,會傻掉的。”
主仆二人一路打打鬧鬧的朝鸞鳳宮走去,全沒留意到靠近宮墻的一棵大樹上,一個人影猶如一只大鳥般降落上面。
靠近鸞鳳宮宮門的時候,沐晨驍放緩了腳步,因為她看見宮門外立滿了皇上的貼身侍衛。
鸞鳳宮主殿叫做“晨曦殿”,是鐘離夜后來改上去的。此時殿內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太監宮女們正忙著往里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