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兄請留步!”為首一人急聲喚道,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
沐弦淩長眉緊蹙,在看到來人的時刻稍緩了幾分。
“林將軍莫要出言阻止,你知道我是不會答應的。”
林將軍嘆道:“兄弟我又何嘗愿意,可是皇上有令,兄弟我也不敢違抗??!”
沐弦淩倏地大怒,冷笑道:“所以,你就昧著良心對驍兒不管不問任她自生自滅嗎?你可是看著她長大的,她也曾喚你做林叔的呀!”
林將軍蹙眉看到了沐晨玨懷中不省人事的沐晨驍,心中大感慚愧,若是他昨夜在這里,多少會照顧她幾分的。
“哎,我也是剛剛才趕到的。我心中當然更偏袒晨驍幾分,但是皇上若怪罪下來……”他沒有說下去,可是實際上他已經做了決定。
沐弦淩淡然一笑,說道:“林兄只要說是我們強搶的便是,一切后果由我承擔。不知我們這樣說可否?”
林將軍再沒有說話,可是命手下們立在了一邊。于是,沐氏一家終于可以安然離開太廟了。
晨光射進暖融融的寢殿里,層層帷幕之后,鐘離夜皺眉睜開了睡眼直感覺頭痛欲裂。他抬眼望見銅架上仍未燃盡的蠟燭,懶懶道:“現在是幾更時分了?”
幾名宮婢在一襲貼身錦衣的安貴妃的帶領下連忙過來侍候皇上更衣,安貴妃略顯緊張的賠笑道:“皇上可是喝多了,現在已經是翌日清晨了。”
聞言,鐘離夜一張俊臉立時變色,這么說來……他突然不敢繼續想下去。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把朕灌醉!”
鐘離夜眸光瞬間清醒無比,冰冷的可怕。他似乎全然已經忘了昨晚的事情,只記得與沐晨驍臨別時的殘忍和暴戾。
“皇上——”
“住口!等朕回來再收拾你們。來人吶!擺駕宗室太廟?!?/p>
他厲聲令道,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殿外。
鐘離夜一路策馬疾馳,明明不是甚遠的路程卻好似一個世界一般漫長。
雪!昨夜竟然起雪?而他卻全然不知,那個傻瓜會苦守在那里嗎?不,她不會的,沐晨驍從來就沒有一次乖乖的接受懲罰過,這一次,更加不會例外。可是,自己的心此刻為什么會慌亂的厲害……
太廟外,林將軍和一眾屬下已經恭候在外面。每個人的臉上都不甚好看,皇上果然還是來了,他仍是放不下郡主的?。?/p>
眾人連忙見禮,鐘離夜卻把馬鞭狠狠的砸在雪地上,立時掀起一陣碎雪。
“朕的唯一郡主呢?“他清晰無比的問道,同時心焦的發現茫茫雪地上哪里還有那抹倩影。
林將軍俯首一拜,恭聲道:“啟稟皇上,郡主已經被沐大人他們接走了?!八茏R相的沒有繼續啰嗦下去。
鐘離夜緊蹙的眉稍微松動了幾分,說道:“郡主可是昨夜就被接走了?”
聞言,林將軍虎軀一顫,再后悔已然晚矣。只得硬著頭皮如實稟道:“啟稟皇上,是……是今早才接走的?!?/p>
“你說什么?”鐘離夜勃然大驚。
該死!她竟然真的跪了一夜!那她豈還有命可以活嗎?他感覺心中劇痛,悔恨和自責同時涌上心頭??墒乾F在他只想發泄。
“你們這群蠢材竟讓郡主的金貴之軀在此跪了一夜?朕糊涂,你們也都瞎了狗眼嗎?郡主安然沒事則好,若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一個個都脫不了干系等著提頭來見!”
撂下狠話,鐘離夜便快馬加鞭的朝郡主府奔去,那里正是沐弦淩他們暫住的地方。
林將軍一干人等失魂落魄的跪在原地,林將軍苦嘆一聲,連皇上都自認錯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還能說什么呢?要怪就怪自己不會揣摩圣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