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往前走了。”

鐘離夜如她所言停住了腳步，沐晨驍緩緩轉身，淡漠的眸光看向他的，然后又看向他身后迷茫的遠方。

“朕知道你很委屈，但是朕做為一國之君總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沐晨驍的目光清冷，在灰暗的天空下卻顯得更加明亮動人。

“所以，我活該就應該蒙在鼓里受你們擺布，是嗎？”

鐘離夜心下慚愧，但是他認為自己所做的都是常理之中，身在他的高位，這一切都無可厚非。該痛的時刻已經痛過了，就是因為他曾經的抉擇才會有鐘離國今天的強大。

“朕對不起你，要朕如何做才能令你滿意？”他在試圖尋求折中的辦法。

“皇上，如果驍兒讓你殺了她們……你會答應嗎？”

沐晨驍探究的目光審視著他的，她并不是真的要她們的性命，只是想要知道他的真心罷了。如果他答應了，那么她或許會好過一些，但是……

“除了這個……”鐘離夜艱難說道。

沐晨驍曾經跳躍起來的希望終于被無情的打消了下去，她挪開目光，驕傲的不讓他看見自己眸中盈滿的淚水。

“如此，皇上就再不是驍兒的皇上，而驍兒也再不是你的那個驍兒。曾經的一切全當是迷夢一場，皇上請回！”

她絕情的話語說的是那樣決然不顧，沒有留下一絲挽回的余地。鐘離夜也不禁震懾住了，自己最后追求到的只是一場空嗎？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身體里高傲的血統令他無法接受，心底漸漸升騰而起的憤怒和不甘令他的眸中流竄著血紅的光。他不信以他的強權和地位竟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得不到，不，這絕不可能。

“跟朕回去，你就是朕唯一的皇后！否則……”

“鏘——”的一聲，他竟拔劍出鞘！

沐晨驍徹底絕望，一切似乎都已經應驗了啊。到底她該去怨恨他？還是該去怨恨這愚弄他們的命運！

“皇上，我們無法再回到從前了，從我第一次離開的那次就已經宣布結束了。那是忘卻你的開始，也是我懵懂的愛情的結束。”

聞言，鐘離夜虎軀一震，她承認愛他，可是竟是在這樣殘酷的情況下。心內的痛楚被理智壓制著難以喘息，他該做出什么樣的抉擇。

“最后一次勸你留下，若你還是執迷不悟那朕……就選擇永遠把你忘記！”他如此絕情說道。

他的話像一道催命符，令倔強的她根本無法折服，她揚起如玉的臉龐，哂笑一聲說道：“這大概就是你一直想要去做的吧！呵，我成全你。”

她曾經令他如此矛盾，他曾經也感嘆若是沒有她的出現該有過好。但是轉念間，他就會想到她帶給自己的美好回憶，難道這些回憶就遜色于這江山社稷么？

可是這次，鐘離夜被她的話徹底戳痛了，憤怒幾乎達到了臨界點。

“沐晨驍——你不要激朕！”

鐘離夜咬牙說道，與此同時，冰冷的劍尖已經指在了她的頸前。沐晨驍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觸感令她心里一片空明，她閉上了眼睛又緩緩睜開。

她的目光為何還是這么的平靜？似乎連一絲的哀怨都沒有了。鐘離夜想要抽回長劍，可是手臂卻沉重的不能移動分毫。

沐晨驍側首看向黑沉的崖底，她無心尋死，但是知道跳下去才是自己的命運。如果就此死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自己就可以重新回到現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