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壓力來自于可心給我帶來的回憶,只要沒有可心,一切都會戛然而止,所以搬出去的事情我勢在必得。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我決定改變作戰方略。
不過在實現這個目標之前,我需要拉一個盟友過來,我的盟友就是陳云。
“我要搬出去,必須搬出去。”我雙手叉腰出現在玩電腦的他面前。
“如果是想要自由,我贊成,如果因為可心,我不同意。”他似乎因為昨天晚上的問題而生氣了,所以今天沒有去上班。
“所以就算是你看著我這么痛苦也無動于衷,你就是希望我看著整天都這樣痛苦的活著嗎?”
“小禾,你理智一點好不好?可心是你女兒,永遠也改變不了,難道你打算一輩子也不親近她嗎?她現在還小,不懂事,再過幾個月她就會有記憶了,你要讓她知道她的媽媽這樣對她嗎?以前你不抱可心不喜歡可心我都無所謂,你不要告訴你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你還沒有忘記那個男人……可心是我的孩子,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我不理智了,他也開始爆發了。
“我沒有…。”我否決得很沒有底氣。“云,我知道可心是你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我很高興,我們是一家人,可是你可不可以給我點時間,目前我沒有辦法完全的融進這個家庭,你知道嗎?”
“我們認識這么久,難道時間還不夠嗎?”他真的對我很好,很遷就我,很照顧我,但是我跟宋子忠在一起的時候比他長多了。
“你還記得我們結婚的那天晚上你說的話嗎?”
“什么話?”
“我讓你把你跟晴天寫的那些字擦掉,你說,你們寫的時候寫了一天,現在要擦掉然后改成我的名字至少要兩天,同樣的道理,我跟宋子忠在一起七年了,我不可能說忘記就忘記了,而且還有可心在面前,她就是一個不能消失的導火線,而我內心懷著星星之火,只要我們相見就會點燃,就會爆炸,我沒有別的要求,我只是想出去住,離她遠一點,讓我調整一下,有錯嗎?”沒有想到我們之間的矛盾竟然是這個?
“小禾,我知道你沒有徹底忘記他,我不騙你,我也沒忘記晴天,可是我沒有忘記她,我在努力啊,你呢?你在逃避,你認為逃避可以解決問題嗎?”當他親口承認沒有忘記晴天的那一刻,晴天的臉浮現在我的面前,無數次他因為懷念晴天,讓我當了替代品,以前我不介意是因為我不愛他,但是現在我介意了。
“好,我也努力,但是你必須給我時間,你比我好,你可以用工作來充實自己,可是我,現在沒工作,只要你一上班,我就必須面對這些,它們占據了我的所有,你給我一個月的時候,我搬出去,一個月之后我回來。”我退步了。
“你是要我給你時間忘記他,還是給你時間接受可心。”
“那是一件事情?”
“那是兩件事情!”他是個男人他當然會在意這些,談話過后,我的心情變得更加失落,他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我去公司!”他從我的身邊走過,拿了車鑰匙離去了,又是這樣,又把我一個人丟下了。我感覺我要瘋了,遠處傳來可心支支吾吾的聲音,似乎是爺爺抱著她在看花園里的花。
我蹬下抱著自己的頭坐在地板上,那些畫面越來越清晰。
我一個人去了服裝店,逛了好久終于買到了一件比較合適的衣服,有趣酒店買了公公最愛喝的桂花酒,因為他身體不是很好,所以改喝這種比較溫和的酒了。
有去小孩的店里給可心買了衣服,店了掛了許多家庭親子裝,爸爸,媽媽,小孩,圖案一樣只是大小不一樣,看著那些模特臉上的笑,很溫馨,但是只要我的腦海里閃過我跟云可心三個人穿著這些衣服走在大街上時,宋子忠就必然會出現在我的腦海里,他跟可心僅僅捆在一起,如同牙刷跟牙膏,鍋與鍋鏟。
回到家,他還沒回來,我就決定自己去找公公婆婆說了。
進門大半年了,甚至一杯正式的媳婦茶我都沒有給二老倒過,心中很是愧疚,目前我還不能將他們當成自己的父母看待。
他們吩咐保姆將可心抱走了,也許是他們看我臉色不對勁吧!
“等等,我給可心買了個玉鐲,我聽我媽,女孩子帶玉可保平安。”婆婆聽了非常地高興,又讓人把孩子抱了回來。
“可心,你看媽媽給你買的哦!”聽她的口氣就是媽媽給你買東西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不過也是,可心出生以來我甚至連塊尿布都沒有給她買過。
“媽,我給您買了件衣服,你試試看合適不合適。”我親自給她老人穿上,她的身材跟我媽差不多,所以我買得很準,穿上很合適,大方得體,我知道他們不缺這些東西可是我知道他們很高興,對于我們的婚事不能大辦,他們心中也耿耿于懷的,陳云是他們唯一的兒子,當然要風風光光的辦一場,可惜卻因為肚子的原因只是靜悄悄的拿個結婚證,我敢說他們家的許多親戚朋友都不知道陳云已經結婚了呢?
“小禾,你今天是怎么了呢?”無事獻殷勤,肯定是引人懷疑的。
“爸,媽,有件事情我想說,不過希望你們不要生氣,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的聲音幾乎嗚咽了。
“喲,什么這么嚴重啊?”公公在一旁也終于說話了。
“我要搬出去住。”我現在已經決定了,沒有跟他們商量的意思,不過是通知一聲。
“你們啊,為什么非要搬出去呢?難道在這個家里讓你們受委屈了?”婆婆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將可心抱到我的面前說:“你看看,孩子這么小,你們在這里就算不抱他,不哄她,她也能夠感受得到,可是你們搬出去了,她要是想爸爸媽媽了怎么辦?小禾,我是真的不能理解,這么大點的小孩,你這個當媽的怎么就這么狠心啊?我記得當初我生云的時候,云的奶奶說我身體虛弱,老生病,怕傳染給孩子,幾天幾天地不讓我看孩子,我那時心如刀割啊,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瀟灑,可是不能瀟灑到這個地步啊,她可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婆婆說著說著就掉眼淚了。
“說這些做什么?小禾,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啊?”公公慈祥地問著。
“對不起,爸,媽其實也沒有發生什么,主要是我還沒有做好當媽媽的準備,我一時間接受不了。”其實我很清楚,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情,可心是我跟宋子忠的孩子,我完全已經準備好了,我會是一個很好的母親,可是偏偏發生了。
“我聽傭人說今天你跟云吵了一架,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啊?為什么啊?你們結婚后一直都很恩愛的,怎么會吵架呢?”婆婆問著。看吧,住在這里就是不好,什么事都能變成大事來辦。我終于又為自己找到了借口。
“沒有,我們就拌了幾句嘴。媽,而且是我搬出去,他不搬,我就在外面住一個月就回來了,主要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我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
“你身體怎么了?”我不想解釋了,我也解釋不清。
“沒事,媽,可心就拜托你了,我走了。”我微笑地朝爸媽鞠躬,然后從容的出去了,其實我也很心痛,但是我心里有障礙啊?
回房收拾東西的時候,陳云回來了。
“小禾,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阻止我收拾。
“我們彼此冷靜一下……”
“我們不需要冷靜……”我們都已經為了那些過去的事情而焦頭爛額了。那些東西如同一個炸彈埋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那一天就不小心踩到了,然后爆炸,把我們弄得外焦里嫩。
“我需要,我覺得我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了。”這種壓力跟當初我急而找一個依靠的壓力如出一轍,我甚至都懷疑我當初是不是為了依靠而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云的愛。
“沒那么嚴重,我們能克服的。”他滄桑了,他的眼睛里充滿了悲涼,我的錯,我活生生地把一個輕飄飄的人變得沉甸甸。
我抱住他,我吻他,他也回應我,對,我要明確一點,我是愛他的,我會克服這些,我要把的紅旗立起來,什么事情都可以改變,但是有一點我一定要知道,我愛他,不能懷疑。只要我正視了這點,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克服的。
“云,我愛你……”
“小禾,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他不再說話了,我不知道他的“可是”后面會是什么?也許是他的抗壓能力強吧!目前我不能理解他的心情。
我一直等待著他的“可是”。他最終都沒有說出來。
我們一起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沒有言語了。
“我跟你一起走……”他終于說出了這句話。我知道我在等這句話。
“老公,謝謝你,我們會克服的。”也許搬出去并不能起什么作用,但是如果不搬出去,只會讓情況更嚴重。
云,當初是什么給了你這么大的勇氣,讓你愛上我。
又是什么讓你決定娶我?
是什么給了我們勇氣決定結婚?
當初我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嗎?
是當初的選擇遺落下來的隱患。
如今問題爆發了,我們都承受不來,在我們的內心深處永遠都遺留著一個位置,為我們那么長時間的青春找了個安息之所,放棄了那個位置就等于放棄了那段青春,所以沒有那么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