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辭低下頭,聲音輕的連自己都難以聽見,“可惜,他不這么認為。”
淺笙感慨道:“為什么你還沒明白呢?既然一切都不是巧合,那你認為良辰所作的就是例外嗎?”
堇辭驀地望著她,“你的意思是?”
“你們從來就不在一個生活圈,如果不是他刻意制造機會,也許你們根本就沒有見面的可能。”
“那他為什么還要趕我走......”
淺笙抿唇一笑,“你明知道良氏是泥潭,還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回來。而他為了保護你,就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趕你走。”
堇辭呼吸一窒,瞬間明白了什么,眼神由迷惘懵懂轉為無限哀涼。
“用討厭來掩飾喜歡,這大概就是他愛上你的方式。”淺笙眉尖一動,“這次我回來雖然工作的內容是良氏的投資顧問,但同時也是為了幫良辰找到一個得力能干的助手。”
“良氏不缺人才。”堇辭悵然。
“人才不難得,難得的是,有一顆真情實意的心。良辰身邊虛情假意的很多,錦上添花的也不少,可唯獨沒有一個真正為他好的人。”淺笙溫和無塵的笑,“堇辭,來良氏上班吧,就當是幫幫良辰,好嗎?”
“可他不會同意我進良氏的。”堇辭暗了暗眸光。
“我既然有辦法做這個決定,那我就有把握讓他沒有理由反對。”淺笙胸有成竹。
堇辭頗為不解的看著她,但終究選擇了相信。
待淺笙從公寓里走出來,按下電梯前往地下停車場時,那輛熟悉的奧迪又出現在了路邊。
駕駛座上,柏飛揚握緊了方向盤,眉目擰成一團。
晚上,堇辭又回到那個四年來相同的夢境,鵝毛般的大雪,溫暖的酒店,還有撲鼻的花香。
半睡半醒間,但見良辰悄然走入畫面,涼薄的唇瓣輕輕觸了觸頭頂柔軟的發絲,嘆道:“你究竟是她,還是你自己?”
堇辭抖了抖,裹緊身上的被子。
再次睜開眼睛,晨光暖暖灑在床上,掃除了昨夜夢里的陰霾。
有條不紊的梳洗后,又畫了個淡淡的妝容,堇辭才滿意的沖鏡子微微一笑,調整了呼吸,然后走出大門。
她沒有告訴柏飛揚她一夜之間變換的決定,就當她是逃避也好,不負責也好。但心里總有個聲音告訴她,就算不值得,她也必須義無反顧的去做。
對不起飛揚,我永遠學不會怎樣珍惜你的愛,就像你永遠都不能放開并不屬于你的愛一樣。
博覽鑒定協會是淺笙囑咐她上班前務必去的地方,雖然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因為信任,她還是帶著疑問到了目的地。
本以為清晨剛開大門,協會里應該沒有人才對,誰知雙腳剛踏上階梯,她就聽見從大堂里傳來此起彼伏的爭執聲。
她困惑的走進大堂,只見一男一女正吵得不可開交,男的戴著眼鏡,女的背對著她,看不見樣貌。許是兩人爭執得過于投入,在堇辭進來的間隙,竟沒有一個發現她的存在。
“我只是拿過來請那幾位熟悉的專家鑒定,并不希望那些畫讓外人看見。”
“但你事前并沒有說清這一點,而且既然你把畫交給我們鑒定,你就應該信任我們,堇小姐雖然是新加入的會員,但卻是個非常有眼力的行家,并不是你說的外人。”
“我是畫的主人,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畫已經交在了她手上,你要取回也得等她。”
“那她什么時候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