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辭垂目看了看腳尖,又凝視他,“你一直都這么胡思亂想嗎?別人不清楚就算了,難道連你也不知道我對這個項目付出了多少?難道那些周末和通宵都是白熬的?難道你以為我真的能說放下就放下?飛揚,這個項目就像我孕育的孩子,就算它在我這里變成了難產(chǎn),但我也希望再看一看它。”
對視她滿懷期待的眼睛,柏飛揚終究是拗不過她,抬手撫了撫額,“好吧,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只有這一次,從此以后,你與良氏的人和事,再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好!堇辭滿口應(yīng)承,伶起包掀起門簾,走在前面。
柏飛揚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眉峰略略一攏,他與她朝夕相處四年,她的習性他了如指掌。
而現(xiàn)在,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怕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吧。
奧迪開在市郊的路邊停下,堇辭迫不及待的下車,放遠望去,工地上人聲鼎沸,混亂不堪。
“你看,這就是你項目下的樓盤,拆遷工作已經(jīng)實施了一半。”柏飛揚來到她身邊,指著遠處的建筑廢墟。
堇辭一陣酸楚,臉上卻故作輕松,“大企業(yè)做事就是不一樣,我來這里考察的時候還能看見樓房上家家戶戶亮起的燈光,沒想到現(xiàn)在就全部夷為了平地。”
“這就是經(jīng)濟社會。”柏飛揚悵然。
“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堇辭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率先朝那片人山人海的地方走去,柏飛揚也緊追而去。
兩人沒走幾步,突然一輛黑色寶馬從奧迪旁邊劃過,緊接著發(fā)出輪胎與地面強烈的摩擦聲,剎在了奧迪前面。
良辰從駕駛位上開門走了下來。
堇辭心里一緊,一段時間不見,他依然風華卓絕,清淡疏離,眉宇中自帶一種王者的倨傲。
他徑直朝他們走來,與她擦身而過時,兩人只有短暫的四目相及,他的視線便淡淡掠了開去,仿佛和她從不相識。
“良總。”柏飛揚低低的喊了一聲。
良辰目光移向他,點了點頭,卻始終不看他身邊的女人一眼。
堇辭暗了暗眸光,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落。
許是見著了救星,一堆人突然朝這邊涌過來,帶頭的正是何楚清,臉上陰云密布的向良辰匯報情況,內(nèi)容大概與柏飛揚告訴她的保持一致。
“那個老太太現(xiàn)在情緒很激動。”何楚清提醒道。
良辰暗忖了幾秒,問:“公安呢?”
“剛才說在執(zhí)行任務(wù),現(xiàn)正趕過來,可是那段路向來堵得厲害,等他們來恐怕就出事了。”
“老太太有什么要求?”柏飛揚問,“這件事是我們金都處理不善,要多少錢我們給。”
何楚清搖頭,“不是錢的問題,老太太說在這里住了一輩子,死也要讓房子跟著火化。”
“那她家人呢?”
“本來有個兒子和媳婦,兩口子離了婚,早就各奔東西不再管她,聽說只有一個孫女在市里上班,長期住在公寓里,不過經(jīng)常會回來照顧她,我們現(xiàn)正在積極聯(lián)系她的孫女。”
良辰一言不發(fā),像是聆聽,又更像是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