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頓,淺笙察覺到什么,適應的止住了話,眸光緩緩掃向堇辭。
她睜大了瞳孔,黑漆漆的眼眸映照出車窗外變換的風景,神色哀涼之極。她朱唇啟了啟,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卻又通通被堵在喉嚨里無法言語。
對視了片刻,她終于唇角緊抿,“請問你是誰?”
淺笙瞇了瞇眼,嘴角笑渦時隱時現,“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念他嗎?”
堇辭猛的抬頭,目光灼灼。想念他么?她大概沒有資格,既非女友也非同事,更非朋友。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不清不楚的關系,卻處處如影隨形的牽絆著她,亂她生活,擾她心緒,就連做夢都伴隨著隱隱的痛楚,似乎總有個聲音無時無刻不催促她去見他一面,無論什么原因,她都必須見到。
她這樣想著,眸光里閃出一點點光彩,可是很快,她又垂下了眉目,“那些人不會讓我見他的。”
淺笙溫和的笑,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聲音婉轉動聽,“有我在,你會見到。”
手心傳來的溫度切實暖和,雖然初時相見,但堇辭卻感到一種突如其來的溫暖,從外而內,一直暖到心里。看著那雙燦如星光的明眸,她反握住那幾根細膩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下頭。
淺笙帶她去的地方,便是曾經將她困住的私家醫院。
一路向里,兩人穿過花園,兩旁的臘梅仍然傲骨錚錚的怒放,似乎要耗盡最后的芬芳留住這短暫的冬日。
花園中間是個涼亭,遠遠的看見亭內站著一個人,倚欄而靠,面前木桌上放著個筆記本電腦和一堆文件,手上的文件時不時的隨著手指翻動。他似乎正在凝神的看,英俊的側臉在陽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兩人并肩走過去,快到亭子時,卻被兩個守候的保鏢擋住了。
“良總正在工作,不便打擾。”其中一個保鏢板著臉說。
“麻煩你幫我說一下。”堇辭頓了頓,心里開始忐忑,“我有事想找良總談談,請他抽出一點時間見我。”
“不行!”保鏢嚴詞拒絕,“良總吩咐了,除了指定的幾個人,其余一概不見。”
堇辭垂目,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那如果是我呢?”淺笙露出淺淺的梨渦,“麻煩你告訴下良總,就說淺笙回來了。”
“淺笙?”另一個保鏢驚訝輕呼,“你就是良總的好朋友淺小姐?”
“是不是冒認,你請你們良總確定下就是。”淺笙淡淡的說,轉向堇辭時,見她也一臉驚訝,輕聲細語道,“對不起堇辭,我沒告訴你我的身份,是怕你不愿意相信我。”
堇辭倉惶搖頭,“不,謝謝你肯幫我。”
人家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素未謀面無親無故,卻費勁心思設下圈套只為幫她,她有什么理由不高興呢?
可是,為什么她的心里總隱隱感覺不安?
大人物說的話果然是驟效的,兩個保鏢跑進亭子與良辰說了幾句后,回來便轉了個態度,客客氣氣的請她們過去。
與淺笙走進亭子,堇辭始終垂著眼,生怕見到他的表情,想見卻又不敢見,這真是種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