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捎來臘梅的花香,寂靜無聲。
他一動不動,看著緩緩飄落的花瓣,眼底漸漸浮起一層倨傲與不屑,“如果沒什么事的話,堇小姐就請回吧。”
堇辭心中一涼,濃卷的睫毛微微清顫,指尖狠狠掐著掌心,她能感覺那里的濕潤溫度。
“良辰,別這樣,或許你們該好好談談。”沉默的淺笙終究忍不住開口。
良辰側過臉,語氣卻是溫柔許多,“如果不是你帶她來,我根本不想見她一面。”
根本不想見她一面!
堇辭幡然醒悟,眸色瞬間冰涼,視線順著他打著石膏的手臂上移,一些模糊又雜亂的記憶相互交替。短短幾字,如同一把利劍狠狠刺入她的胸膛,痛了,也醒了。她會嘗試將那些記憶揮之而去,說服自己,曾經過往,不過一場荒唐夢境。
好,她一定當把這幾字作為金科玉律從此熟記于心!
指尖一松,她面色微涼,目光慢慢觸上他的臉龐,“不打擾良總休息了。”
緩緩的斜一眼那失魂離去的背影,良辰的神情隨即變得凝重,“淺笙,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淺笙點點頭,“你說就是。”
“我要查清誰是內鬼,但我不方便自己出面,只能請你幫忙。”
“你相信不是堇辭透露的資料?”淺笙詫異,“你既然相信所有的事都與她無關,那為什么剛才還要說那些話趕走她?”
良辰看著那片怒放的臘梅,“這是我保護她的唯一方式。”
淺笙眸光一動,“為什么處處為她著想?是因為她本人?還是只因為......她長得太像堇西?”
良辰的面色沉浮不變,長眉一攏,垂眸陷入沉思。
自從知道良辰在危在旦夕之時仍抱緊堇辭不肯放手,最后導致自己手臂骨折住院后,葉水心就一直心情低落,加之現在又回來了一個強敵,她的戒備線又一次提到了最高點,無時無刻不繃緊神經,等待著隨時到來的一場“硬仗”。
推開包廂門,只見沙發上的人正紙醉金迷,目光一掃,全是富二代,一人摟一個小姐,表情醉生夢死。茶幾上放著個小碟子,里面裝著幾顆藥丸,像是剛助興完畢還沒用完的東西。
“水心你來啦!”坐在最中間衣冠楚楚的男人抬起頭,連忙熱情招呼,“別光站著呀,快坐快坐!”
“舅舅你叫我到這種地方來干什么?”葉水心皺眉,卻并未挪動腳步,她向來不喜這種雜亂的地方,如果不是這個親舅舅穆安生親自打來電話,她才懶得過來一趟。
似乎早已習慣這個外甥女的習性,見她僵在原地,穆安生也不過多勉強,伸出手指了指包廂角落,“那些東西,麻煩你幫舅舅解決一下啦!”
葉水心順著方向望去,只見角落里放著幾幅用框架裱好的油畫,一看就價值不菲,不禁愕然,“舅舅什么時候也研究起藝術了?”
“我哪懂這些啊!”穆安生瞇了瞇眼,“不過我想起我的外甥女是個大藝術家,整天都在研究這些藝術品,所以我就不發愁了!”
“舅舅的意思是?”
“知道我外甥女見識廣,懂這些玩意兒,認識的行家又多,所以就想拜托你一件事兒,幫我把這幾幅畫給賣了,賺點小錢補貼家用。”
葉水心仍一臉困惑,“舅舅什么時候開始做起賣畫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