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給我打了電話,說是他已經和律師說好要離婚。”葉雅清呆呆的說,“他是鐵了心要離婚。” “他做不到!”程小絹立刻說,“有你姑夫在,什么樣的律師都不可能讓他達成和你離婚的目的。” 葉雅清呆呆看著程小絹,似笑非笑的說:“是的,是的。可是,小絹,就算是我留下了他,他為了小櫻愿意不離婚,但他的心呢?他的心在呢?他不愛我了,你知道嗎?他說他不愛我,甚至懷疑他以前就不愛我,可是,——可是我卻是因為愛他才嫁給他。” 程小絹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當年,她和印天遙也是經歷了許多才走到一起,如今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不可以讓姑姑知道,不可以讓姑夫知道,我不能讓大家知道,我不要做大家眼中的笑話!”葉雅清有些激動的說,緊緊抱著懷中的餅干桶,一邊吃一邊絮絮叨叨的嘟囔著。 “可是,他已經有了情人,那個劉紅,年輕美麗,新鮮可愛,他執意離婚應該就是為了娶她,他會想盡一切辦法的,你需要幫助。”程小絹搖了搖頭,“你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我可以求他,只要他不離婚。”葉雅清喃喃的說。 看著表情慌亂,茫然,捧著餅干桶拼命往嘴里塞東西的葉雅清,程小絹狠狠心,說:“你是還愛著他,還是因為他拋棄了你你不能接受?雅清,你現在根本不是劉紅的對手。” 葉雅清呆呆的看著程小絹。 再狠狠心,程小絹絕情的說:“你生過孩子,身材已經變形,而且,他不再愛你了,你如何爭得過一個年輕的未婚女子?如果沒有你姑姑和大伯的幫助,你根本不可能占到一點便宜。” 葉雅清咬著嘴唇,咬出血來,全無感覺。 “浪子回頭是電視上的,不是現實中的,喜新厭舊是人的天性。而且,新人如花,舊人如草,換了我我也會選新的。”程小絹再絕情一些的講,“你最好和你姑姑商量一下,找出一個可行的方法來解決,為了小櫻,如果你不肯離婚,印天遙那個混蛋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葉雅清無助的坐著,身體懈怠到不成模樣,萎靡而弓縮成一團,似乎恨不得把自己藏進沙發里,化成任何人也看不到的空氣。 “你先別想那些。”程小絹放緩些口氣,輕聲說,“他有錯在先,我們一定會幫你,不會讓他得逞的,我會找那個叫劉紅的女孩子談談,你不要再吃東西了,這樣轉移注意力根本沒有用。” 葉雅清傻乎乎的點著頭,手卻不由自主的伸向餅干桶,掏出餅干塞進嘴里,有些急,噎得她差點窒息。 程小絹立刻去飲水機旁取水,桶內卻一點水也沒有,回頭,卻看到葉雅清拿著一個紅酒瓶子對著嘴正在灌,有些鮮艷的顏色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葉雅清,你瘋了!”程小絹沖上前,一把奪過紅酒瓶子,但已經灌下去大半,有些紅酒的汁液浸染了葉雅清略顯舊的衣服上。 葉雅清只是哭,想要奪回紅酒瓶子,但程小絹根本不給她。 “我不要離婚,不要離婚!”她大聲說著,哭著,絕望而無助,仿佛怕冷,身體哆嗦著。 “葉雅清,你在作踐自己!”程小絹既心疼又生氣的說,“這個時候,印天遙正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的浪漫,你卻在這兒上演老套的戲碼,狂吃狂喝,是不是醉了一切就可以消失?雅清,這是事實不是夢,不是喝醉了醒來就一切不同!” “我不要聽,我不要離婚,我不要聽大道理,我要你告訴我,印天遙不會和我離婚,他只是和我開玩笑!”葉雅清看著程小絹,眼睛里除了絕望就是害怕。 程小絹看著葉雅清,慢慢的搖了搖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印天遙是要和你離婚,而且是一定要離婚!” 葉雅清哆嗦著,不知道該做什么好,呆呆站立著。 程小絹的電話突然響了,她匆忙抓出電話,剛接通,電話里的人就著急的說:“程大夫,有一個急癥病人,請您立刻回醫院。” 程小絹眉頭緊皺,她不得不離開,醫院那邊是人命關天的事,雅清這邊的事不一時半刻能夠解決,她做完手術可以再趕過來。 “雅清,醫院有病號我要趕回去,手術結束我再過來。”程小絹匆忙說著匆忙離開,“不要再孩子氣,等我過來商量解決辦法。” 葉雅清似乎完全沒有聽到程小絹的話,含糊的點著頭。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時候,大概過了一兩個小時吧,葉雅清才從沙發上起來,依然是覺得餓,餅干桶里的餅干已經吃得干干凈凈,她一直呆坐著,腦子里卻是一片的空白。 窗外的暮色讓她覺得有些慌亂,印天遙要下班了吧? 她還沒有準備晚飯,女兒還沒接,她得立刻準備! 起身,匆忙的跑進廚房,撲面是一片的雜亂,有蒼蠅在飛,腳碰到地上什么東西,應該是垃圾桶,她想,匆忙的去開煤氣,打不著,越著急越打不著,有些焦躁,將開關擰到最大,仍然是沒有打著。 她想:要不,先去接女兒吧。 慌亂的跑出廚房,剛要出門,卻發現鞋子還沒有換,低下頭換鞋,突然想起,女兒在大伯家,女兒為什么在大伯家?好像是感冒了! 葉雅清靜靜的,腦子異常清晰的想著,一個一個的提出為什么,一個一個的解答為什么,腳在鞋中有些不自在,似乎是鞋有些小。 是的,她想起來了,印天遙要和她離婚,在一個悶熱的中午,空調壞了,正吃著飯,他說,“我們離婚吧。” 葉雅清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肩膀,壓抑的哭著,將哭聲埋在雙膝間,幾乎令自己窒息。 結束了手術,病人家屬致意要請程小絹吃飯,因為是院長的朋友,又找了呂主任在其中幫忙,程小絹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只得勉為其難的去參加,心中卻掛念著葉雅清。 想著神思恍惚的葉雅清,打電話沒人接,手機關機,大概是沒電了,家中的電話不論響多久也沒人接,程小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飯吃得極是不安心,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程大夫,怎么了?”呂桉輕聲問,借著酒杯擋著自己的嘴,表情溫和的問,“不舒服嗎?” 程小絹眉頭蹙了蹙,她沒有呂桉的沉穩,呂桉是大家心中內定的醫院副院長的繼位者,就等著現任的副院長退休后,從主任位置上直接升為該院的院長。 “我在擔心雅清,她的情緒不對。”程小絹小聲說,“我可以早些離開嗎?我怕她會出事,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一直很不安。” 呂桉猶豫一下,看了看正和院長聊天的病人家屬,輕聲說:“要不,等一會你借口身體不舒服想早些回家休息提前離開。不要說得太明顯,免得院長面子上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