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葉雅清怔了怔,沒再說話,是的,她有權力不接受閔亞強的感情,但同樣也沒有權力拒絕人家的追求,接受與追求是兩回事。 一個落雨的清晨,因為是周六,葉雅清和女兒小櫻一直睡到九點多才起來,空氣略微有些潮濕,很是舒服。 小櫻著迷于曾超送她的拼圖,那么浩大的工程,好幾千張小小的圖形要拼在一起,雖然事先曾超告訴了她一些小小訣竅,可是要把那些圖形按照后面的字母先分出來,小櫻就折騰了好幾天。 趴在干凈的木地板上,小櫻專心的對付著面前令葉雅清眼花的如同被碎紙機碎過的雜亂的小塊圖形,堆得好大一堆,這個曾超,小櫻才上幼兒園好不好?!這么浩大的工程,就算是大人也要花費好久才可以。 榨了一杯鮮橙汁放在女兒手旁的位置,哄著她吃了一塊烤面包,她不愿意吃上面的果醬,因為她喜歡的草莓果醬家里沒有了,這種新的蘋果的她極不愛吃,便纏著媽媽去買。 這個社區就有超市,雖然不是特別大,但東西還是蠻全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雨還在下,葉雅清對女兒說:“小櫻,媽媽去樓下附近的超市買點東西,你自己在家,媽媽把你鎖在家里可以嗎?要是你害怕就和媽媽一起。” 小櫻著迷于眼前的拼圖,根本不想離開,眼睛眨了眨,“媽媽,我想在家,你快去快回好不好?” 葉雅清笑了笑說:“好。” 拿了傘,換了可以踩水的涼拖,然后打開門,剛要出門,卻看到在門口的前方,放著一盆還帶著雨意的花,是尋常的草花,極普通的燈籠花,開著幾朵小小的花,一點也不起眼。 花盆卻挺漂亮,應該是后來換的,淺色,上面手繪的圖案,有幾分日式風格,大概是些小雛菊之類,淺花,簡單線條。 這花應該是送她的,她和對面鄰居家中間有頗寬的一段公用空間,這花放在離她房門不過三十公分的位置上。花盆下似乎還壓著一個信封,她走過去,搬動花盆取出下面的信封,里面放著一張紙,不大,熟悉的字。 在工地上遇到一位在工地食堂幫忙的老人,他愛養花,花草并不名貴卻樂在其中,一日見他擺弄這種花,隨口問起,才知這種燈籠花的意思是表示感恩和歉意。 沒有署名,也沒有時間,應該是一早送來的吧,想著打不通的電話,想著再也不露面的安靜,他是真的在讓自己離開他的生活,離開他的麻煩,他寧愿承擔所有的麻煩,也不希望她做一個好人而讓她憔悴辛苦。 他從她的對面靜靜走到了她的后面,沒有針鋒相對的究其對錯,只有一份歉意和付出,他放她走,不是因為他不愛,而是他發現他還在愛,而因為愛,他不舍得她受苦。 “媽媽,這么快?”正在擺弄拼圖的小櫻抬頭看著媽媽,有些奇怪,又看到媽媽手中的花,詫異的問,“媽媽,你從哪里弄來的花呀,你的速度好快——” 葉雅清聽著女兒的話,差點笑出來,溫和的說:“沒事,媽媽還沒出去呢,這花是爸爸送來的,大概是看我們還睡著,就沒打擾我們,好了,你乖乖在家,媽媽出去一下就回來。” “噢。”小櫻聽話的點了點頭,目前媽媽離開。 印天遙買了箱牛奶送去醫院,印天悅的傷口已經恢復了差不太多,現在的醫學就是發達,印天遙靜靜的想,進門的時候調酒師正在給印天悅擦臉,見印天遙進來,拘謹的點了一下頭。 印天悅正在打電話,看見哥哥也只是點了一下頭,指了指電話,示意她正在和人通電話,“嗯,沒事,你說,我在聽。” 印天遙沒有理會她,把牛奶放下,剛要問一下調酒師印天悅的情況,卻突然聽到印天悅的聲音一提,有些憤怒的說:“你還真是給臉不要臉,我求你幫忙,你竟然說幫不上忙,我好話討好著你,不就是讓你幫忙和你姑夫說一聲,讓他幫我打這個官司,只要他肯出面,那個女的必死無疑——” 幾乎是同時,印天悅突然覺得手中的電話被人一把抽走,一個聲音冷漠的說:“你沒有權力去吩咐雅清。” 手機已經關掉,印天遙冷冷的看著印天悅,漠然的說:“是我和警察說的,這只是一次意外,你不必再多事,我已經和對方說過,我們放棄對此事的追究。” “憑什么?!”印天悅差點直接從床上蹦起來,瞪著哥哥,大聲的,憤怒的說,“你是我親哥哥好不好?我讓人家打成這樣,你竟然說你要放棄對此事的追究?!你還是不是人?!” “這一切是你自找的!”印天遙冷漠的說。 印天悅上前想要搶回印天遙手中的手機,惱怒的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和葉雅清就是一樣的,一樣的貨色,一樣不近人情,我讓她幫忙給我找她姑夫當律師打官司,她竟然說她不會過問此事,你也一樣,呸,我就不信了,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姑夫一個人是律師,律師多的是,我再打電話找,有錢能使鬼推磨。哥,你要干什么?——” 調酒師也呆呆的看著印天遙,開始的時候印天遙只是眉頭緊皺避讓著印天悅的爭奪,印天悅人在床上動作不方便,一起沒有奪回手機,但是,聽到印天悅說她會再找律師的時候,印天遙竟然直接把手機一下子摔到地上,手機發出清脆的聲音碎裂開來。 “印天遙,你個混蛋!”印天悅先是怔了半天,然后扯著喉嚨大聲的罵了一句,“你還我手機!” 印天遙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印天悅的臉上,打得印天悅眼前金星直冒,普通一聲重新躺倒在床上,好半天沒緩過勁來。 調酒師呆立著,不知道是勸還是幫著印天悅。 “印天悅,你給我聽好了,這件事我再和你說一遍。我已經和對方說過了,我們放棄追究此事的權力,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你一個人自找的,沒送命算是人家仁慈了,你奪了她的丈夫,讓她的孩子不能生活在父母同在的家庭中,你不過是丟掉一個尚且在形成中的嬰兒,可是,那個孩子已經懂事,就算是她今天不收拾你,她的孩子長大了也一樣會對付你。”印天遙冷漠的說,“我去看她的時候,那個小孩子也在,你知道小孩子說什么嗎?” 印天悅頭腦里嗡嗡的響,一時半會的反應不過來,呆呆看著印天遙,傻瓜一樣的等著哥哥繼續說下去。 印天遙強壓著心頭的怒火,慢慢的說:“那個小孩子說,媽媽,你不要哭,爸爸不要你了,還有我,我會長大,我長大了會親手宰了他們兩個壞蛋,他們讓媽媽你哭,我就讓他們連哭的機會都沒有!你讓一個小孩子小小年紀活在仇恨里,你覺得你自己很厲害是不是?我說過,我慶幸你腹中的嬰兒掉了,要不,就你這樣的母親,只會教育出一個敗類!” 印天悅微微張開嘴,半天沒有一個字吐出來。 “你是女人,她也是女人,你是母親,她也是母親,這個男人。”印天遙指了指一旁呆愣著的調酒師,“他能夠不管他的妻子和孩子,為了你而離婚,有一天,如果有另外的年輕女人和你一樣接近她,那么那個時候,在監獄里哭的就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