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感受著這種包裹在體外的能量,凌云知道,這其實并非是體內(nèi)的能量在體外形成了什么罩子,而是能量在體內(nèi)所有的細胞間滲透、流通,再擴展后,在體外自然而然形成的能量外延。
打個比方來說,就像是一個裝滿了水的杯子,再向里面倒水的話,水就會流出來,順杯壁而下,形成一層包裹杯子外壁的水膜,而杯子之內(nèi)的水,卻還是那么多,并非是杯子里的水被抽調(diào)出來一部分,在外面形成了這層膜。
體內(nèi)能量有限,但丹田氣海那廣闊的空間,卻似是一個無限的存在,這無限空間中儲存的能量,在經(jīng)絡(luò)被抽空后,自然而然地補充了進來,結(jié)果就形成了朝裝滿水的杯子里繼續(xù)注入的那一道水流。
但不論如何,這,就是凌云格所說的,用“天”將自己罩住,也就是說,凌云已在方才的靜修中,不自覺地突破了人才級,而一躍進入了天才級!
這時,那份喜悅與激動,才漸漸自他心底涌出,他忍不住奮力一躍,興奮地大叫一聲,而落地時,卻又不自覺地使出了“吸”力,穩(wěn)穩(wěn)落下,身子沒有晃動分毫。
連日來不斷的修煉,已讓他的身體形成了條件反射,而這種反射,也在這一刻里終于徹底成形。他驚訝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在為自己并沒有特意控制力量形成足底“吸”力,但身體卻自動完成了這一切而驚訝的同時,也忍不住更加興奮起來。
他知道,在這種難以平靜的興奮心情下修煉,恐怕不會有什么大的進步,于是干脆停止練習,喜滋滋地向大門處走去。
“這些天來的訓練,還真是值啊。”他忍不住在心中想著,“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這話果然不假,雖然我這渙奔步?jīng)]見有什么成果,但卻意外地突破了限制,升入了天才級,明天爺爺和無譽爺爺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
這樣想著,他推開了門,再回身關(guān)上,慢慢地走回了樓上自己的房間,卻一點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在旁邊走廊陰影中,靜靜立著一個神情激動的老人。
“小少爺真是……真是天才啊!”凌無譽激動了半晌后,忍不住在心底吶喊起來:“這樣在石人樁上撞撞腦袋,也能升級,這種事說出去誰會相信?”
第二天一早,凌云早早起床,便興奮地跑到了爺爺?shù)姆块g里,一見到凌云格和凌無譽,便嘿嘿笑了起來,凌云格看著凌云此時那充滿孩子氣的臉,也跟著笑了:“一大早這么高興,難道說,是突然了人才級,躍升入了天才級嗎?”
“您……您猜得可真準啊!”凌云被嚇了一跳,凌云格則哈哈大笑起來:“傻孩子,你以為我們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在那里胡亂修煉?跟你說吧,這些天來,你在修煉時,無譽一直在門外偷偷地看著你,就怕你出什么意外,所以,你昨夜那一番奇遇,爺爺卻是早就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凌云嘟囔著,感覺有點泄氣。他醒來想給爺爺一個驚喜,卻沒想到人家早就驚喜過了。
“好小子,你可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凌云格感嘆道,“如此,渙奔步是否能有進展,也并不算多重要的事了。我看接下來這幾天,你就好好地訓練一下血睛狼尊,熟悉它的本領(lǐng),練習與它配合作戰(zhàn)的技巧,這樣,憑著一只差不多有坤級戰(zhàn)師力量的靈獸,再加上一個天才級的武士,應(yīng)該可以勝過那個二爻坤級戰(zhàn)師了。”
“好。”凌云一點頭,“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是想再練一練這渙奔步。而且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掌握了將天合之力籠罩全身的法門,應(yīng)該也可以學渙奔步中輕靈那一重的絕技了吧?”
凌云格與凌無譽對視一眼,隨后點了點頭:“好,學習這東西,貴在有興趣,你既然對這步法如此執(zhí)著,那就先緊著它來吧。走,咱們到練功室中去。”
三人來到樓下,凌無譽推著凌云格,在門邊粗石地板上站定,凌云則慢慢走入了練功室中央,站在了那滑如涂油的滑石地板之上。
他閉上眼睛,默默在心中回憶了一遍昨夜那種不用留心控制,而憑著身體形成的條件反射來控制“吸”與“推”兩種不同力道的感覺,然后猛地一睜眼,向前疾奔而去。他的心神,只集中在體內(nèi)天合之力正常運行之上,集中在動作之上,卻不再特意分出一部分來控制天合之力。
慢慢的,他越跑越快,越奔越疾,最后,地面上竟然響起了隆隆轟鳴之聲,而他的人,也如同一條淺色的影子一般,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最后,在這房子里只能聽得見風聲聚響,看到人影亂飛,卻無法清楚地看清那人影的衣著打扮、五官相貌。
“竟然……就這樣練成了?”凌無譽驚訝地看著那四處移動的人影,忍不住興奮了起來:“這孩子,怎么總是這樣?開始時老是一點進步也沒有,讓人以為他不可能成功,可突然之間,他就突然成功,那種剎那間的變化,讓人只剩下震驚的份……”
“很好,很好!”凌云格微笑著,大聲說:“小云兒,停下吧,你已經(jīng)成功了!”
聚然間,那模糊的人影消失,地面上的轟鳴聲也漸漸平息,只剩下凌云靜靜地站在練功室中央。在他周圍的地面上,密布著一個個或深或淺的腳印,而在腳印周圍,已是碎石細屑滿地。
凌云低下頭看著那些滑石地板,心中不由一驚:“無譽爺爺當初說過,渙奔步迅疾一重使出時,腳下磚石盡裂,那天在演示之時,也說不能在室內(nèi)使出,現(xiàn)在一看,卻果然沒有一點夸張。渙奔步迅疾一重,還真是威力驚人,破壞力超強,若是與人交手之時使出,定然能令敵人膽寒,而又增強自己的氣勢,真是不賴的絕技。”
想到這里,微微一笑,對凌無譽道:“無譽爺爺,您現(xiàn)在可以把輕靈那一重的要訣告訴我了吧?”
凌無譽點頭一笑:“但愿這次你別又練個五六日就好,要知道,咱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
凌云一點頭:“我明白。如果一時間難以練成的話,我就留待日后再練好了。”
“輕靈這一重的重點,是將體內(nèi)的天合之力盡量散于體外,形成巨大而稀薄的一團,如此一來,人的重量不變,可大小卻變了,自然就能生出輕靈之效,此時再配上獨特的步法和運力之法,自然可以輕如羽毛,甚至可以在墻上和天棚上奔走。”凌無譽緩緩地將渙奔步輕靈一重的要義,仔仔細細地講給凌云聽,凌云認真聆聽,不時提出疑問,每每問在關(guān)鍵之處,令凌無譽忍不住點頭稱贊。
半個時辰之后,凌云已將要領(lǐng)融會貫通,又看凌無譽演示了幾遍之后,在心中將要領(lǐng)默默回憶了一遍,然后慢慢地力運全身,向前緩緩躍了出去。
體內(nèi),潛藏于細胞內(nèi)的天合之力,靜靜地伏著,而經(jīng)絡(luò)內(nèi)那來自丹田氣海空間內(nèi)的天合之力,則快速地奔行,努力地推開一切阻擋著自己運行的靜態(tài)能量。在它的奔行之中,靜態(tài)能量不斷被擠向外界,慢慢地由細胞膜中發(fā)散出去,在凌云的體外,形成了一層緊貼著皮膚的罩子。
此時,凌云已經(jīng)明白了渙奔步的原理,那便是讓這層罩子徹底脫離與細胞內(nèi)能量的連接,而向外擴展,形成一層虛無而稀薄的、只能作用于乾元氣的巨大外套,這外套越大,托住它的乾元氣便越多,發(fā)出這種外套的人,身體便能更加輕靈,只需要一點推動之力,便可以如風中的羽毛一般快速地飛出,更可再依靠著足底“吸”力,讓自己可以踏墻而走,甚至是倒轉(zhuǎn)身子,違反地球上萬有引力原理地在天棚上行走數(shù)步。
懂得了這道理后,他便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停住了腳步,進入了靜修狀態(tài)之中。他催動經(jīng)絡(luò)內(nèi)的能量飛速運轉(zhuǎn),將更多的靜態(tài)能量擠向體外,然后,又猛地降低了經(jīng)絡(luò)內(nèi)能量的運行速度,如此一來,靜態(tài)能量便如一個開了口的氣球一般,驟然向內(nèi)縮了回來。
而這時,他再集中起全部精神,讓體表的細胞縮緊細胞膜,拒絕外層的能量回歸,又用強大的控制力,使那些能量無法向外消散,于是在這一推一拉之間,體表那層薄薄的能量膜,便一會兒向外擴展,一會兒又像里收縮,便如人在練習柔韌性時的壓腿一樣,不斷地得到鍛煉,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稀薄,但卻又不曾破裂。
許久之后,他終于完全掌握了這種運力的方法,又練習了一會兒后,慢慢睜開了眼睛,再次向前飛躍而出。
那脫離了身體的能量之膜,在空氣中的乾元氣托扶之下,合凌云身體下落的速度變得緩慢,他的身子輕靈地縱躍移動著,猛地一躍,竟然在墻上走了三五步,又一翻身,在天棚上走了兩步后,飄然落了下來。
“好!”凌無譽忍不住一拍掌,激動地叫了起來。“這輕靈一重,竟然在一個時辰內(nèi)就被你練會了,小少爺啊,你真是個天才啊!”
“一個時辰?”凌云一怔,“難道方才我的靜修,竟然用了半個時辰?”
“是啊。”凌云格一點頭,“不過我能感覺得到,你在靜修中,對天合之力的控制,又升了一個層次。我看,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可以用它了。”
“它?”凌云一怔,“您說的是什么?”
“跟我來吧。”凌云格面帶笑容,沖凌無譽一揮手,凌無譽多少有些激動地點了點頭,沖凌云使了個眼色后,推著凌云格向外而去。
凌云滿腹好奇地跟了過去,心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