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上看上東西,趙登科直接就問了:“這玩意多少錢。”
那攤主一口價:“想要三兩銀子,這是海大人的真跡?!?/p>
趙登科看也是真跡,但是他就是不松口,而是反駁說:“要是真的是真跡的話,還能上這里來賣,早就被人給搶走了,你看看,這綾子,老鼠已經咬過了。要是真跡你舍得?就是不用蕓香草,怎么都要弄個冰麝、樟腦什么的保護起來?!?/p>
蕓香草是天一閣保護圖書用的一種小草,非常難得的一種小草,北方是找不到的,所以價格比較昂貴,至于冰麝、樟腦等物就顯得簡單多了一般的書店、古玩店和富貴一點的人家都有這東西。
這本奏章也是那攤主從一個老秀才那里收來的,花了半兩銀子收了一大堆的破紙堆。里面就有這玩意。具體是真是不是真的,他還真吃不準。拿出來忽悠人,能忽悠一個是一個。
眼瞧著趙登科不好糊弄,蕓香草可不是一般的人能知道的東西。所以,這個攤主講話就沒有那么硬氣了。遲疑了兩下說:“這東西雖然保存的不好,但是怎么著都是明朝的玩意沒有錯吧。三兩銀子可不多?!?/p>
聚寶閣明朝的東西多了去了,趙登科很隨意地說:“明朝的東西也分檔次啊,要不是它是明朝的,你一兩銀子我也不要啊。就這個,你這要我三兩銀子,多了點。一口價,二兩半怎么樣?!?/p>
那攤主琢磨了一下就說:“得,今天下午我也開開張,二兩半是你的了。”
其實在清朝的時候,明朝的一般古董真的不怎么值錢。就是這個奏章,那還是因為海瑞身為一代清官,他的《治安疏》算是比較有名氣的一本奏章了。所以后來官員仿者頗多。因此就導致了后來古玩市場上贗品泛濫,真品就不怎么值錢了。
那攤主既然松口了,那就成買賣了。趙登科看東西是海瑞的真跡,景仰這個人的難得的清官,當下也就二兩半銀子買到手了。
就近來到五福樓,這里已經有不少人了。大多是敲小鼓的來這里竄貨。要說今天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是多了一個素衣藍衫的小老頭,雖然穿著一般,但是整個人顯得非常的精神,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不象是一般的人。不過這位老先生好象很沒有興致的樣子。
而趙登科在平常也沒有見他來過。大約是致士的一個什么官員。這樣的人在地方上雖然不多,但是這里是京城,京城的爺們什么樣的官員沒有見多,因此也就不以為意了。
剩下就是幾個店鋪里的學徒來這里溜達,目的當然和趙登科一般了。其中就有聚寶閣對門鄰居積古軒的李樂。兩個人可是死對頭了。不過,趙登科不愿意讓外人看笑話,因此也沒有去招惹過李樂。
而趙登科來溜達,從來不買東西,也從來不賣東西。丟兩個大錢給六合,往往在一旁一坐就是半晌,跟土地廟里的土地一般,就是李樂想找麻煩都沒有機會。
今天可倒好,趙登科拿了一個奏章。李樂頓時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沒有等到趙登科坐穩當了湊上前去說:“吆喝,登找爺,今天可都稀罕的,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的,趙爺這從來不肯開張的買賣,居然也有了進項。怎么著,讓大家伙開開眼界怎么樣?!?/p>
這李樂長的尖嘴猴腮的,一看就是一肚子壞水的那種人。不過,在五福樓這個地方,也不能隨便動手。臉面上的話還是要說的。因此,趙登科揚了揚手里的奏章說:“好東西啊,海瑞,海青天的《治安疏》真跡?!?/p>
彼時,各路官員都標榜自己是清官,對海瑞的墨寶都喜歡的不得了。大家一聽是海瑞的真跡,頓時來了精神,幾個人就圍觀了上來,嚷嚷著要看個究竟。
李樂更是在一旁起哄架秧子。趙登科也是來這里看看能不能將東西給賣出去。當下也不推辭。將奏章攤平了放在桌子上。任人觀瞧。
李樂裝模做樣的看了幾眼,立刻就說:“趙爺,我說你這三個個月,就弄了一個這樣的玩意,在琉璃廠可不一劃拉就劃拉一大把。是個《治安疏》都說是海大人的真跡。你不會是感覺這么多天沒有東西進項,二十個大子買來裝點門面的吧?!?/p>
李樂這樣一說,頓時引來了更多的人觀瞧,其中就有剛才那位來先生。
雖然這位老先生是便服,但是,在坐的人都是有眼力的,是不是富貴人家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看到這位要瞧東西,紛紛讓開了一條路。就連想找趙登科麻煩的李樂也連忙讓到一旁去了。
那老先生拿起來奏章,看了一會頓時就喜歡上了。不住的贊嘆說:“確實不錯,確實不錯,海大人的真跡啊。這位小兄弟,你這玩意怎么賣,我要了?!?/p>
李樂一看要成買賣了,怎么也不能讓趙登科好過,立刻在一旁就問:“老先生,你怎么說這就是海瑞的真跡啊,現在贗品可多的是。你老可瞧仔細。別打了眼了。”
那老先生哈哈一笑說:“我怎么可能看走了眼了,海大人的真跡我又不是沒有見過。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想當年,老夫也是想做一個流芳世的官員,可惜,世事變化無常。我也徒之奈何。
呵呵,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啊。小兄弟,你開個價吧,我絕不還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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