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常順就問:“楊侍衛,怎么回事情啊,看把你給急的,要不先進屋喝口茶,”他是想把楊清讓到屋子里去,慢慢的給趙登科下套。
楊清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我還有什么心思喝茶啊?!?/p>
這個時候,聚寶閣對門的,積古軒早就開了門,那伙計李樂正在掃雪,這家伙也是一個機靈的學徒,看到眼前的景象,地也不掃了,茲溜一下鉆了回去。
不多時,積古軒的掌柜谷四方渡著方步出來了。喊住楊清說:“楊侍衛,不來小店坐坐?!?/p>
楊清經常來琉璃廠為醇親王淘換東西,所以,和谷四方也算認識,現在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楊清牽馬過去說:“谷掌柜,既然出來了,我就不客氣了。勞煩跟我走一趟吧,王爺有件東西想讓人給掌掌眼?!?/p>
能搭上醇親王這個線,是谷四方求之不得的。論眼力,在琉璃廠他谷四方卻也是有一號的,因此大包大攬地說:“這個沒的說,既然是楊侍衛的事,那就是在下的事情。能為醇親王服務,那是谷某人的福氣啊。”
眼瞧到手的事情居然就這樣黃了,常順當然不愿意了。馬上走過來攔住楊清說:“楊侍衛,你別走那么既啊,我們家掌柜事情不在家,但是登科在啊,他也是好眼力,得到了我們掌柜的真傳了,你也帶他去看看?!?/p>
楊清愣了一下,馬上說:“登科?我說順子,你是想拿我窮開心是怎么著,登科他一個孩子能干什么?!?/p>
大概是想拉一個墊背的意思。谷四方踅摸著,這一次鑒定,鑒定好了還好說,自然是榮華富貴,妙不可言啊。萬一看走了眼,那也是掉腦袋的事情了。剛才事情急,居然忘了這一岔了。還是把登科給帶上,有什么事情由他來抗雷。
所以,想到這里,谷四方跳出來說:“楊侍衛也不能這么說,登科這孩子還是很有眼力界的。昨天還將海瑞的真跡賣給了李中堂李大人。帶他去大不了讓他長長見識。”
大概齊是聽說了李鴻章的名字。楊清猶豫了一下使:“得,別在這里廢話了,有什么事情咱們快去王府吧。順子,把登科給我叫上,一起去??催@事情,倒霉催的?!?/p>
見自己設置的套已經成功了,常順滿心歡喜的進去,把趙登科給叫了出來。這個時候趙登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別人給算計了。醇親王那是什么人啊,光緒皇帝的親老子,就算是袁大人都不愿意得罪的人,在大清算是慈喜以外最有勢力的人了,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得罪了的。
因此,谷四方聽到楊清的招呼,麻利的收拾了一下,換了一身喜慶的衣服,雖然不是絲綢的,但是也不知道是哪個能工巧匠做的,將棉布的衣服愣是做出來了絲綢的樣子。
而這邊,常順也是很快的就通知了趙登科要去王府鑒定東西。
趙登科一想,端王府,怎么能找上自己啊。憑借自己在琉璃廠的這點名聲,還真不是醇親王能召見的。所以就有點猶豫了。
這是常順給他下的套,常順見趙登科有點猶豫,生怕趙登科不去,于是就趕緊說:“楊侍衛可是來找師傅的,師傅不在,他就拉上了谷四方,那家伙和師傅不對付,要是跑到王爺的面前給師傅穿小鞋的話,那可就有點不美了。我看你還是去看一看。免得我們聚寶閣落下什么不是。”
這個常順做生意不怎么行,但是,要說到陷害個人什么的,那還真是行家理里手。用劉二奎的話說,常順的心思沒有用到正經地方去。
不管怎么說,常順把聚寶閣給抬了出來的話,還是非常的有用的。況且,趙登科也真是實在不放心谷四方,那家伙還真要防他一點。
話不多說,谷四方和趙登科兩個人很快就在楊清的帶領下奔了端王府。
這端王府在西城后海北沿的一片地方,端王府號稱是兩代潛龍,一朝攝政。在清朝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個例。雖然現在還沒有那么富貴,但是已經初具規模了。
那巍峨朱紅的大門自然不是趙登科等人能進去了,在楊清的帶領下,趙登科和谷四方兩個人從一旁的門房里面進去。王爺府的正門自然不是趙登科等人能進的了。
趙登科在后面低聲地問:“楊侍衛,這樣我們就去見王爺嗎?”
楊清左右看了看說:“你小子想的美,王爺是你能見都見的到的嗎?別說是你了,就是你師傅來了,也是逢年過節的是才有可能見王爺一面,那還要看王爺當時高興不高興見你,讓你們來,能被尚師爺等在你們,就已經夠高看你們了,你們可給我記住了,等會見了尚師爺可機靈點,說錯了話我也保不了你們。“
萬惡的舊社會啊,一個王爺,你牛什么牛啊,想當年聯合國秘書長在演講的時候我還旁聽過呢。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啊,趙登科自然犯不上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連忙點頭應著。
那尚師爺下顎突出,眼睛大大的凸起,好象從山頂洞里走出來的一般。
他坐在偏廳的一個黃花梨木椅子上,看了趙登科和谷四方兩眼說:”怎么著,劉二奎劉掌柜怎么沒有來了。楊侍衛,王爺交代你的差使你是怎么辦了。出了什么岔子,你擔待的起嗎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