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迷蹤平原做什么?”鬼醫(yī)的雙眸熠熠生輝,在火光的映照下,閃著莫名的光芒。雷戰(zhàn)抬眼看著他,覺得他的眼睛里似是藏著兩顆金子,隱隱的一絲金光流動。只是仔細再看時,卻又毫無所得。
自失的搖搖頭,覺得自己簡直被這些撲朔迷離的事兒,搞得眼都花了。遂定定神道:“沒什么,我只是直覺,那個地方肯定隱藏著多事情,而且是很多事情的源頭。如果能知道那個地方的話,應該找機會去查看一番。”
赤火和冥風臉上露出駭然的神色,海天闊也面色微變,鬼醫(yī)淡淡的道:“有什么好查的。據(jù)我所知,這片土地上,像這種神跡有好多處。迷蹤平原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你要想察看,大可先去別的地方,想必也會有些收獲的。”
他這話一出,冥風和赤火都是愣住。海天闊也疑惑的問道:“鬼老,怎么那迷蹤平原也是神跡嗎?”鬼醫(yī)微微頷首,海天闊不由的若有所思。
雷戰(zhàn)卻是聽的一振,急問道:“鬼老,你說的神跡是什么?怎么這迷蹤平原有好多個嗎?其他的在哪里,你是不是知道?”
鬼醫(yī)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迷蹤平原只有一處,只是卻只知道個大概的地方。真要去的話,須得到了地方,好好查探一番才行。我所說的意思,是說迷蹤平原也是神跡之一,你既然是要尋訪神的信息,倒也不必非往迷蹤平原去,不如先去別的神跡了解一下,應該會簡單許多。”
雷戰(zhàn)愕然,海天闊忽的激動起來,抬頭問道:“鬼老,你…你知道迷蹤平原的位置?”
鬼醫(yī)遲疑了一下,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頭。海天闊有些焦急,鬼醫(yī)看他一眼,這才道:“我只是知道,要想去迷蹤平原,必須要深入迷霧森林才行。迷蹤平原并不在這個奧坦大陸上,而是一個獨立的所在。迷霧森林里的某一處地方,就是通往迷蹤平原的傳送地。海老大,你祖父雖是死在阿努比斯手里,但不是也殺死了他嗎?你又何必執(zhí)著,非要再去招惹鬼蜮領主那個怪物。與其去跟鬼蜮領主玩命,不如計劃一下,如何恢復布思里德。這樣的意義豈不是更大?”
海天闊面上滿是苦澀,黯然搖頭道:“最終之戰(zhàn),不但我的祖父喪生,我的母親也因為躲避那場災難,從而患了虛弱之癥。后來嫁給了我父親,在生下我不久,便痛苦的死去。也正因為母親的離世,先父整日郁郁,終于也是一病不起,最終讓我變成了孤兒。推本溯源,我祖父、父親、母親的死,都是因為他而造成的。你讓我怎么不執(zhí)著?至于布思里德的恢復,唉。”
海天闊說到這兒,忽的輕嘆一口氣,澀聲道:“布思里德被焚毀至今都多久了,要是能恢復,在我之前,不說曾經(jīng)有火之炎章的九大首領,更有多少精英在前。連他們都是一籌莫展,又遑論我這個武夫了。布思里德當日被阿努比斯的死靈軍團肆虐后,便奇怪的生出一種瘟疫。整個布思里德境內(nèi),除了一些變異的有毒生物外,人類根本難以在里面生活。單純的建城倒是好說,但城建好了,人不能住,又談的什么光復一說?所以,既然故國恢復無望,我能做的,便只有一樣了。我選擇了傭兵這個職業(yè),就是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練好本領,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去尋找鬼蜮領主。到時候,如果我殺不了他,就死在那兒,也算了了心愿。”
眾人這才恍悟,為何海天闊說起鬼蜮領主和布思里德時,那般憤懣哀傷了。鬼醫(yī)默然,不再多勸。冥風和赤火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他們知道,一旦海天闊要去迷蹤平原,自己兩人是絕不肯不去的。
眾人一時無聲,都是默默的想著自己的心事。雷戰(zhàn)聽鬼醫(yī)說還有其他神跡,沉思良久,忽然問道:“鬼老,你所說的神跡,究竟都是哪里?這邊的事兒完了后,你可能為我指點一番?”
鬼醫(yī)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忽然面皮抽動了一下,隨即垂下目光,淡淡的道:“我當然會為你指點的。不過我卻有一個條件,你要是不答應,那就另請高明吧。”
雷戰(zhàn)一呆,他和狂風傭兵團接觸這幾天來,不說海天闊、冥風和赤火這些頭領個個豪爽磊落,就是下面那十多個團員,也都是些爽利的漢子。這般有事兒卻提條件的,鬼醫(yī)算是頭一個了。
雷戰(zhàn)眼瞅著鬼醫(yī)瘦削的身形,心中暗暗苦笑。人都說鬼老精鬼老精,這鬼醫(yī)可不正是真正的鬼老精嘛。
當下無奈的搖搖頭,漫聲道:“鬼老有何條件,不妨先說說看。萬一我做不到,豈不是讓鬼老失望?而且,晚輩做事雖說算不得正派,但有些原則還是有底線的。要是鬼老的要求超出了雷戰(zhàn)的底線,只怕雷戰(zhàn)不能答應。”
鬼醫(yī)眼中閃過一絲怒色,猛然抬頭盯著他,哼道:“你做事算不得正派,卻有原則,難道是說我不正派嗎?你可見我害過誰沒有?你這話什么意思?”
雷戰(zhàn)愕然,渾沒想到他竟為了這句話發(fā)怒。放著正事兒不談,卻斤斤計較這些旁枝末節(jié),怎么跟個女人似的,雷戰(zhàn)心中大感不耐。迎著他的目光淡淡的道:“鬼老誤會了,雷戰(zhàn)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這話本就是說的雷戰(zhàn)行事有雷戰(zhàn)的方式,鬼老想的忒多了些。還請鬼老先說說你的條件吧,雷戰(zhàn)也好斟酌斟酌。”
鬼醫(yī)眼中的怒意更甚,狠狠的盯著雷戰(zhàn)。旁邊海天闊眼見不是路,連忙微咳一聲,勸解道:“鬼老,小戰(zhàn)的事兒,海某也不會置身事外的,所以也想聽聽鬼老的要求,注意一下,免得到時候跟鬼老的要求沖突就不好了。”
鬼醫(yī)聽海天闊說話,終是抹不開面子,忿忿的再次瞪了雷戰(zhàn)一眼,這才冷冷的道:“我的要求很簡單。第一,這事兒只能我和他兩個去辦,不準再有第三個人。第二,那幾處神跡,先去哪兒,先做什么,都須得聽我的安排,不得有異議。第三,如果我的安全受到威脅時,他必須全力幫我。就是這些了,小子,你答不答應?”
眾人聽著這三個條件,都是愣住。這三個條件的要求,件件匪夷所思,莫名其妙。為什么查訪神跡只能他兩個人去?不然別人去,是怕泄露什么秘密嗎?其中又有什么秘密?
至于先去哪兒查,貌似雷戰(zhàn)才是更主要的吧。畢竟是雷戰(zhàn)要查訪神的信息啊,怎么非要聽你的安排呢?而且還要什么都聽你的,豈不是等于你的仆從了?第三條說的可就更是耐人尋味了。安全受到威脅?身為同伴,當另一人有危險時,自然是全力相助了,又何必這么強調(diào)出來?而且,聽鬼醫(yī)話的意思,好像他能提前知道自己有危險。那又是什么危險。竟讓鬼醫(yī)這么鄭重其事的?
眾人面面相覷,赤火忍不住道:“鬼老,咱們和雷小子一見如故,既是兄弟就該同生共死才是,你這不讓大伙兒跟著,是不是,呃,那個啥,啊。要不,您老再換個條件?”他說到最后,哼哼哈哈的,頗是古怪,海天闊等人心中不由暗笑。
鬼醫(yī)怒道:“換一個也行,就換你去找十個天王蜂的精魄給我。你要是能做到,自然一切依你如何?”
赤火聽的臉一白,大頭一縮,連連擺手道:“得得,聽你的聽你的,您老說怎么著就怎么著好了,我沒意見,沒意見。”他聽到天王蜂三字,已是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十顆精魄,那不如直接將赤火老爺殺了來的痛快。
這天王蜂是奧坦大陸特有的一種生物,體型巨大,總是成群而居。一窩蜂總有成千上萬只,平常倒是不會對人攻擊,但一旦遇到騷擾,定然是群起而攻不死不休的。這天王蜂的精魄,對修魂之人并無什么大用,只有一些丹魂修士才會需要。
所謂的丹魂修士,就是天生對煉藥治愈之術專精的人。這些人的魂之力生來便極為怪異,臨敵對戰(zhàn)時,魂之力發(fā)揮不出什么威力,但偏偏對熔煉草藥制丹時,魂之力卻極為活躍,與草藥丹爐相合,竟能發(fā)揮出超出自身實際水平的幾倍之高。
而且丹魂修士的魂之力,便如同人身的血型一樣,屬于O型,能兼容各種魂之力而不受排斥。為人治病療傷時,最是醇和適宜。這丹魂修士因為身具這兩種特性,也自發(fā)的分為兩種,一種是傾向于治療功法的,另一種就是專屬煉制功法的。兩家各有自己的法門,總的來說,后者的數(shù)量則更多一些。也正因為這種特性,雖然丹魂修士的修為不咋地,但地位卻也不低,頗受眾人尊敬。就算別的種族遇上丹魂修士,也都是溫和相待。因為沒人愿意跟能對自己有幫助的人為難。
赤火聽鬼醫(yī)竟然讓自己,去招惹那些沒用卻又恐怖的天王蜂,哪里還敢多話,只得縮頭回去,悶聲大發(fā)財了。
海天闊眼見赤火吃了癟,也自慚慚的住了話頭兒。他和赤火冥風都是一個心思,本來也想將這一條商量商量的,但看來鬼醫(yī)似是極為堅持。這事兒牽扯到雷兄弟的大事兒,可不要給攪黃了才是。
三人都是一個心思,不由的齊齊把目光看向了雷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