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土皇宮比較淳樸,都是些石制的建筑。灰色的格調(diào)雖平凡,看上去卻帶了親切感。殷毅一直將我背著,終于到皇宮時他將我放下,我看到東土皇宮內(nèi)并無太多侍衛(wèi),只有少許宮女在收拾殿內(nèi)事務。
殷毅扶我坐到一旁,此時一個可愛的少女飛奔出來,紅撲撲的臉蛋像熟了的果子般綻放著健康,行動也十分矯健。東土的人應該都是如此吧。
“殷毅哥哥。”少女甜美的叫,然后看到殷毅扶著的我,臉上浮起少許不快。
“她是誰呀?”少女問。
“路上遇到的,受傷了,就帶回來了。”殷毅簡短的回答,轉(zhuǎn)身對身后一侍衛(wèi)說:“去找個醫(yī)者來,要最好的。”
少女聽到他這樣說,撅起小嘴。撒嬌的拉了殷毅的袖子問:“殷毅哥哥,你有沒有給風吟帶好玩的?”
殷毅甩開她的手說:“你就知道玩,你看人家小妹妹受傷了多難受,都不去陪人家說說話,真是被慣壞了。回頭我告訴你師父去。”
少女聽了后,乖乖的放開他,走到我眼前,又大又圓的眼睛看著我說:“嘿,我叫風吟,你呢?”
真是可愛的女子,只是我若說出名字,便會暴露我的身份,于是我告訴她:“我叫圓圓。”
她在我臉上左看右看后說:“你真好看,不過,年歲應該不大吧,為何流落至此?”
還未來得及回答,醫(yī)者來了,看了我的傷后一驚,對東駱王悄悄言語幾句。東駱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讓醫(yī)者過來給我敷了藥,腿上的痛瞬間減輕許多。
當晚他們將我安排在皇宮側(cè)殿休息,進屋后我檢查了四周,沒有迷香,沒有侍衛(wèi)看守,于是放下心來。是我小人之人,把所有人都想得如西涼王一樣。
雖放了心,但一直擔心二姐,睡夢里有些迷迷蒙蒙,次日風吟叫醒我時,身體覺得疲累。不過腿傷已經(jīng)好許多,暗自試了試,靈力恢復得差不多了,但該如何才能找到婉月,真是毫無頭緒。
“昨晚睡得可好?”我對著一桌豐盛的食物發(fā)呆時,東駱王忽然問。
我匆忙點了頭,埋頭吃著。殷毅在旁邊笑出來,我有些窘迫。
“一會帶你去見一人,他可能有辦法救你姐姐。”東駱王繼續(xù)說。我看到一絲希望,感激的看了他。
匆匆吃完,來到殿外就看到一輛靈獸車,風吟已在車內(nèi)等著我們。東土的靈獸真是上品,行進的速度非常快,不一會,就來到廣闊的草原。下車來看到眼前的景色,心都跟著寬敞了,許多各式健壯的靈獸在草原上悠閑的走,天上下了細小的雪,齊腰深的草叢內(nèi)飄出一些飛絮,像是迎接著雪花。更遠的地方,蜿蜒的小河流淌清澈的河水,河灘上,一棟小石屋,悠然聳立。
一個白發(fā)老者坐在河灘前的大石頭上垂釣,風吟朝他奔去,甜甜叫了聲:“師父。”
老者放下魚竿,對我們點了點頭,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慈祥的笑著撫了風吟的頭。
“丫頭,讓殷毅哥哥帶你去騎獨角獸好不好?”老者問。
風吟聽到很歡欣的應允,殷毅卻不愿意,東駱王對他說:“毅兒,你從前許諾過的,為何不帶她去。”口氣里帶了命令的語調(diào),殷毅這才不情愿的帶了風吟離去,走前對我說:“圓圓,我們很快回來。”
他們走遠后,東駱王與老者同時對我行禮。
“臣見過三公主。”
身份暴露,所幸看到他們對我并無壞心。于是問他們?nèi)绾沃馈?/p>
“昨日醫(yī)者告訴我您的腿傷是金絲環(huán)刀所至,且傷你之人靈力頗深。在紫雪國用此法器且靈力深的,只有松老一人。再則,您黑色的頭發(fā)和額間滿月的砂記,已經(jīng)顯露了身份。”東駱王回答。我一直刻意用額前的頭發(fā)遮住砂記,沒想還是被細心的東駱王看到。
我轉(zhuǎn)向老者問:“那他……”
老者捋了捋長長的胡須,說:“三公主,我是柏老,很久以前就隱居在此。本只有東駱王知此事,如今您流落至此,老者只好再次現(xiàn)身。”
他是柏老,就是紫雪國四大元老之一。我之前才被松老迫害,二姐生死未卜,眼前的老者,如何可信,若他與松老是一伙人,我不是又被卷入危險中了?
“三公主請放心,雖老者不明白松老為何會傷到您,但我會竭力查清此事。”柏老說。
就算對他有許多顧慮,但眼前我還能相信誰,于是將我與二姐被劫持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他。他皺了眉思索許久后說:“三公主,如果老者沒猜錯,二公主已經(jīng)回宮了,只是應該還在昏睡未醒。松老只有一個地方可去,老者可以帶您去尋他,只是他的脾氣,見到您時還會再次下手,我倆如果打斗起來,必然兩敗俱傷。不如讓東駱王將您先送回冷皇身邊妥當一些。”
他的猜測僅僅是猜測,我自是不能為了一個猜測就貿(mào)然回去皇宮,就算是要回去,也要找到二姐才能安心。所以還是委托柏老去尋松老,我可在東駱王的宮內(nèi)等待。
柏老看我下了決心,也不再強求,答應三日內(nèi)返回。
此時天上傳來一串銀鈴樣的笑聲,抬頭看到風吟騎了美麗的獨角獸在奔跑著,殷毅跟在她身后不遠處。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真是讓人羨慕。若我沒有那么多復雜的身世,做一個平凡人家的孩子,該是如何美好的事。
當晚回到東駱王的宮殿,風吟吵了要帶我去靈獸棚看他們喂養(yǎng)的靈獸,只好跟了她前去。父王的靈獸也有許多是從東土拿去的,都是供騎乘所用。東土的靈獸棚十分廣闊,還喂養(yǎng)了許多戰(zhàn)斗靈獸,若是有戰(zhàn)爭,戰(zhàn)斗靈獸是非常重要的。回去后得告知父王需重視與東土的關(guān)系,他們可是紫雪國強力的后盾。
從靈獸棚出來,就與風吟去膳食閣,行至外面聽見殷毅與東駱王的爭執(zhí)。
“父王,為何不可?”殷毅有些激動的問。
“說了不可就是不可,她是你娶不得的人。”東駱王答。
“我就是喜歡她,第一眼就喜歡,我是東駱王的兒子,難道還沒有資格娶一個平常人家的女子嗎?”殷毅毫不讓步。
“我是你父王,我說了不能娶就不能娶。柏老有意將風吟許給你,你就不該去想別的女子。”
“我一直將風吟當作妹妹,這與男女之情不同。我知道圓圓此時年紀尚小,但無關(guān)系,將親事定下來,我可以等她長大。”
呯!風吟手中的馬鞭落下,銅柄在石塊鋪的地上砸出星星火花。
“風吟……”我有些內(nèi)疚。她眼里含了淚水,轉(zhuǎn)身跑掉。
東駱王與殷毅出來時,看到不知所措的我。“你們都聽到了?”東駱王問。我點點頭,殷毅過來拉了我的手問:“那你肯么?”東駱王手中飛來一團靈氣,打開殷毅的手,他嚴厲的對殷毅說:“不要放肆。”看他倆又快吵起來,我對殷毅說:“你去看看風吟,她很傷心,也需要你的安慰。”殷毅遲疑的看了我片刻,往風吟的方向追去。
“真是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我內(nèi)疚的對東駱王說。
“是我教子無方。”
坐在木桌旁等了許久,殷毅和風吟都未回來,東駱王讓我先用膳。我心里想著二姐和柏老,無心用膳,隨便吃了些就回宮歇息。
次日,還在對鏡發(fā)呆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嚽宕嗟奶懵暋J歉竿醯挠渺`獸車,驚喜的跑出來時,看到師父與淵皇子正從車內(nèi)出來。看到師父就若看到救星,想也不曾想我就撲進他懷里,撒嬌的叫了聲師父。
東駱王他們循聲而來,對淵皇子與師父行了禮,殷毅疑問的眼神打量了兩人。淵皇子倒不客氣,一把將我抱起放到靈獸車沿,查看我小腿上的傷,一邊還問:“為何每次我到紫雪國,你總是出狀況,就不能太平一些。”
“你是誰?”殷毅重重推開淵皇子,像發(fā)怒的獸。
淵皇子傲慢的眼神看了殷毅,戲謔的對我說:“丫頭,你竟一天到處招蜂引蝶,是不是想我提前把你娶回去。”
真不知他所謂,但眼前有更讓我關(guān)心的事情。
“師父,你們從皇宮出來多久了,可曾見到二姐?”我急切的問。
“婉月公主已回宮,只是……,還好東駱王派侍衛(wèi)連夜通知你在這里,我們用了你父王的靈獸車,一路上未曾停歇,才能一日內(nèi)趕到。”
“姐姐她怎么了?”我聽見自己聲音有些慌。
“她無礙,只是一直昏睡,看了醫(yī)者也毫無辦法。”
全被柏老說中,但無性命之憂還是讓人寬慰了些。雖想見到婉月,但已告知柏老會等他回來,我期許的想他興許有讓婉月醒來的方法。
殷毅似乎已經(jīng)猜到我的來歷,本來活潑的人,不肯再言語。風吟昨夜過后一直未見,現(xiàn)心上的事情放下來,且?guī)煾概c淵皇子都在此處,也可讓我放下防備。該與風吟好好說說話了,最重要的,是得說明我不會與她搶奪她的殷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