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駱王的人,他穿的鎧甲上有東土標(biāo)記。
正想出來打招呼時,猛然見一把黑色氣劍,毫無預(yù)兆的飛向他。他一個閃身躲過,卻被一把劍刺穿胸膛。
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暗祭司,從他慢慢倒下的身體后出現(xiàn)。
心里暗叫不好,暗祭司怎么會發(fā)現(xiàn)這里是靈獸所在地。恐怕他只是在皇城周圍巡視罷了。若是被他回去通知可不好。但他似乎還沒有想回去通知,猩紅的眼睛閃爍幾下后,他拿起劍,捅向離他最近一只戰(zhàn)斗靈獸的脖頸。現(xiàn)在鼓聲還沒響起,靈獸們都伏地不動。那只被他刺的靈獸抽動幾下后躺在地上再不動彈,很快,他又刺向第二只……
不能讓他這么刺殺,否則就是不戰(zhàn)而敗。
我迅速朝他放出一支氣箭,反映靈敏的他迅速閃過。于是我不停放出氣箭,他也不停還擊。
遠處有人吹響號角,馬上要進攻了。
如果這批靈獸不能攻到皇城前,那東駱王的計劃就不能實施。
我手中凝出氣劍,用盡全力與他打斗,想早點將他解決。但沒那么容易,暗祭司的魔法十分強大,我用力劈下的劍總被他黑色的靈盾擋掉。雖然纏斗下去,也不輸他,但此時實在沒有時間。
戰(zhàn)鼓聲響了,靈獸全數(shù)站起,但驅(qū)使靈獸的人死了。
我急忙一劍劈下,趁他抵擋時迅速推出一掌。他躲閃不及被打飛到一旁,緊接著我另一劍再次劈下,他慌忙撐起靈盾,但沒來得及,劍刺中他的手臂,他輕哼一聲。我已經(jīng)顧不得他了,忙跨到最前端背部有鞍的靈獸上,驅(qū)使它朝城門方向奔去,其他靈獸緊緊跟著。
大群戰(zhàn)斗靈獸奔跑,轟隆隆的震著地面,將塵土高高揚起。眼看快到城墻,我抓住旁邊一根樹枝翻身上樹,不能讓父王和淵皇子他們看到我,我不想讓他們分心。
看著靈獸群奔到城門前,我松了口氣,但冷不丁被一只手抓住,掐住脖頸。方才那個被我刺傷的暗祭司原來竟一直跟著,他的手臂不斷流出鮮血,滴落在我雪白的衣衫上。
“哦?”他另一只手撥開我的頭發(fā),看到額頭上的滿月砂記。“不錯,你是今天最好的獵物。”他尖聲笑著,瞬間將我拽入虛空。從虛空出來時,竟到了紫雪國皇宮內(nèi),一旁就是父王的大殿。空中是魔蠱國布下的結(jié)界,城門方向,許多白袍法師升在空中,手上施放魔法,空中巨大的法陣與城內(nèi)的結(jié)界觸碰,許多地方出現(xiàn)炸裂的痕跡,火花四濺。不一會,只聽“呯的一聲,城門處結(jié)界碎裂開來。身旁的暗祭司欲掐了我的脖頸往大殿內(nèi)去,猛然間,一塊熊熊燃燒的巨石飛來,呼嘯著直砸向我們。乘他發(fā)愣時,我一掌拍到他胸口,閃身躲開。只見他被巨石壓住,不斷抽搐,衣袍都燃燒起來,片刻便全數(shù)化為灰燼。
還來不及反映,另一塊巨石又再次飛來,我又躲閃開去。只見攻城方向,許多巨石不斷飛來,而空中的飛龍揚著頭,吐出烈焰,點燃這些拋進皇城的巨石。
這也是東駱王的靈獸,我不得不佩服他們攻城的方式,只是現(xiàn)在我要怎么逃出去。四處都是穿著黑色斗篷的暗祭司,身旁只有一處假山,中間一個縫隙剛好可以容下我,便趕緊躲進里面。
巨石攻打了一會后,皇城方向傳來呼喊聲,士兵們要攻進來了。
只聽轟隆隆一聲,城門似乎破掉,空中結(jié)界本沒有全數(shù)破除,慢慢的朝城門方向延伸,眼見就快恢復(fù)。暗魔法果然是強大的魔法,我怕會有陷阱危及父王他們,只好抽身出來,一邊躲避巨石,一邊躲避暗祭司,往城門方向移動。
空中聚集許多白袍法師,不停施放魔法攻擊結(jié)界,看來這結(jié)界很快便會被破掉,這讓我稍許放心,不遠處又飛來一塊巨石,只聽空中一聲巨響,巨石應(yīng)聲粉碎。再飛來的許多,都在不停的巨響內(nèi)碎裂。應(yīng)聲望去,一位穿了黑色斗篷的暗祭司在半空揮舞他的大長刀,紫色刀柄上隱約有一條紅龍纏繞。四處都是濃煙,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心里明白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繼續(xù)朝城門方向移動,如果父王他們攻打進來,我便正好能與他們匯合。
忽然,黑色飛舞的暗祭司里,出現(xiàn)幾個白色的身影。
白袍法師從通道里攻進來了!
他們與靠的近的暗祭司纏斗起來。濃煙里我看到手拿紫色長刀的男人震飛幾個白袍法師。天空傳來一陣碎裂的聲音,結(jié)界完全破了,還來不及反映,許多細小的結(jié)界碎塊朝靠得很近的我飛來,慌忙中我撐起光盾,卻看見一個黑影閃到我前面,眼花繚亂的晃動之后,碎塊從他斗篷里滑落,不遠處幾個暗祭司卻被刺穿,吐了鮮血倒地。猛然間一塊巨石又飛來,他用身體擋住巨石,一圈紫色的光暈從他身體周圍升起,巨石瞬間粉碎,而他毫發(fā)無傷。
“水月!”他一把抓起我,“站到我身后去!”
冥澈……
他收起紫色長刀,城墻上下不斷涌進白色或金黃色的身影。冥澈朝遠處打了幾個手勢,暗祭司們紛紛騰空,用手型揮出奇怪的符文。符文在空氣里四散飄蕩,不一會,所有的符文組合起來,化成一個新的結(jié)界,護住皇城里的幾個主要建筑。空中的巨龍已被暗祭司打下一些,城墻外傳來號角聲,父王他們暫時停止了攻擊。
四處都是濃煙,一些宮殿已成廢墟。冥澈拉了我的手,一言不發(fā)的往大殿而去,一路上都見暗祭司們搜尋傷者,將他們帶去醫(yī)者圣殿。
我白色的衣衫在這些清一色黑色斗篷的人群里格格不入。
大殿內(nèi),楚塵安坐案前。
忽然想轉(zhuǎn)身逃走。
“冥澈,你得讓我回去,如果我不回去,我父王會擔(dān)心的。”我急急甩開冥澈的手,楚塵從一疊卷書內(nèi)抬起頭,微微一怔。
“讓你待在魔蠱國皇宮,我不過閉關(guān)一日,出來才知道你逃了。這么危險的地方就是不想讓你看見,不想讓你摻和進來,非不聽我言語,眼前這樣的情形,我能放你出去嗎?”冥澈似乎有些激動,不似往常的他,他的聲調(diào)比平日高了些,胸前劇烈起伏,是真的發(fā)怒了,我愣在原地。
楚塵沒有跟他說起過我逃走的事情,放走海靈,被鬼七抓住,他都沒說。
這次紫雪國皇城之戰(zhàn),魔蠱國的兩個皇子,凌陽國的兩個皇子都來了。難道這個皇城對他們來說,就這么重要么。
“殿下,已經(jīng)探出他們進來的通道,需封掉嗎?”一個小蠱進來通報。
“不用!”楚塵又伏到案前,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再去探,只要有可能會再進來的地方,都不需封掉,讓暗祭司在那里設(shè)下陷阱。”楚塵繼續(xù)說,小蠱接令退了出去。心里暗叫不好,如果白袍法師再從那里進來,或者從其他通道進來,一進來,就是踏入死亡陷阱。
楚塵真的好狠毒,而且冷靜得可怕,那天夜里,他掐斷那個小丫鬟的脖頸時,也是這樣冰冷的神色。
我得想法出去。
片刻后,冥澈平靜下來,他抓住我的兩肩,低下頭,看進我的眼里。
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他棕色的眸子,不是從前那樣閃爍難測。
它是棕色的,里面清澈如泉。
“水月。”他輕聲說:“等這次戰(zhàn)事結(jié)束,你跟我回宮去,這些事情不是你該知曉的。”
楚塵身子忽然僵住,握著卷書的手指發(fā)白。
我沖冥澈搖搖頭。
“我舍不得父王,舍不得姐姐們,更不會放下紫雪國的生死存亡。”
冥澈嘆了口氣,放開我。我乘機朝殿門奔去,剛閃出門外。就被冥澈抓住,我回頭朝他發(fā)出一箭,他躲閃不及,臉上劃了一道口子,斗篷從頭頂滑落。
濃密的劍眉、狹長的眼、挺拔的鼻翼、薄薄的兩片唇緊緊抿著。而他臉側(cè)的傷口,流出鮮血,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流淌,這樣看來,竟有些像見了畫里的人。除了神色能看到幾分與楚塵相似的影子,兩人容顏完全不相似。
他抬手擦去臉上的血跡,牽著我的手加大了力道,將我拉回大殿。
“從現(xiàn)在起,我一步都不會讓你離開。”他說,繼而從一旁抽出繩子,將我的手嚴(yán)嚴(yán)實實綁在他的手上。
楚塵依舊伏在案前,似乎所有的事情與他都沒有關(guān)系。
看來是很難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