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軒皇子邀眾人到大殿用早膳,目的是讓淵皇子能先與皇宮內的人熟識起來,早膳完畢,他還要帶淵皇子去見群臣,否則日后處理事務,淵皇子對群臣不熟識,會帶來諸多不便。
見許多人往大殿去了,我也匆匆趕過去,剛到大殿門前,碰到恩雅,她對我輕笑,先進去了。我正欲往前時,踩到一硬物,低頭看去,竟是龍鳳玉佩的鳳佩。心里十分納悶,我將玉佩拾起來,來不及細想,身后來了許多人,我趕緊將玉佩系到腰間,先用完早膳再說。
進去后,見每張木桌上都放著木牌,寫上什么宮什么宮,還有每個宮掌事的名字。這軒皇子真是細心,如此,淵皇子一眼就可明白,也不會讓大家知道淵皇子已經失憶。軒皇子攜盈月高坐大殿,淵皇子坐在一側,恩雅坐到他身旁。許久不見盈月,她腹部已經微微隆起,紅潤著雙頰對我笑。
我走到淵皇子對面的座位上坐下,昨夜我拒絕他,今日看他似乎一點也不生氣,笑著朝我舉起手中杯。
“公主,稍后有一事相請。”軒皇子在座前對我說。
“殿下無須客氣,有何事不妨直言?!蔽亿s緊回禮。
軒皇子看看身旁的盈月,說:“這皇宮內雖應有竟有,但盈月還是想到市集去走走,我有國事纏身走不開,也不信任其他人。所以……”
他還未說完,我就應允下來,“殿下,我們是親姐妹,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姐姐的?!?/p>
然后大家融洽的用早膳,恩雅不時給淵皇子斟酒加菜,看上去如體貼的賢妻良母,我看在眼中,不動聲色。等散席時,軒皇子要帶淵皇子去見群臣,我便上前扶起盈月,此時看到淵皇子起身,他腰間的龍佩閃著溫潤的白光,將我嚇了跳。
龍佩怎么會在他那里,而此刻我腰間系著鳳佩。
恩雅在他身旁一笑,款款走出大殿。難道是她在作怪,這個女人,又想做什么。
“水月,走了?!庇陆形乙宦?,我回過神來,扶她往外走。幾個法師跟過來,看來軒皇子并不是很放心。以我如今的靈力,在皇城之內保護盈月并不成問題,不過盈月如今是軒皇子的寶,這份寵愛還真是讓別的女子羨慕。
我心里想著龍鳳玉佩的事情,扶盈月走到市集也無心看那些小攤上賣的東西。盈月已經很久未出宮,對什么都新奇,她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不停跟我說話,我都沒聽進去。那日在隱城,恩雅給我下毒之后,冥澈跟一人走了,而我的龍鳳玉佩也沒了,如今龍鳳玉佩在皇宮出現,但,是誰把龍佩交給淵皇子的……
忽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我轉身看擁擠的街頭,在不停走動的人中,有一人當街站立,動也不動。他死死盯著我,嘴角是邪惡的微笑。
閻虺!
“你們幾個看好皇妃?!蔽肄D身對幾個法師說,又急急的對盈月說:“大姐,不要四處亂走,我很快回來?!?/p>
那閻虺見我發現他,片刻未動,我給盈月交代完,移行換影去追他,見他轉身便跑。
這里是凌陽國的皇城,這閻虺膽子也太大了點。他往前跑時,始終與我保持一些距離。七彎八拐后,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子。我猛然明白,他是在引我去什么地方,我飛到一旁的樓上,拉起彎月弓,對準他背影,迅速發出一箭。
他肩側中了箭,身子趔趄了下,轉過頭,依然邪惡一笑,往前繼續跑。鮮血從他肩上滴落下來,我又拉起靈箭。
街面上忽然傳來喧鬧聲,人群驚慌的喊叫。我心里擔心盈月,轉頭看時,閻虺已經不見,我回身朝盈月那條街移行換影而去,剛到鬧市,就看見人群在四散奔逃,街面亂成一團。許多拳頭大的蟲子從各個角落涌出,見人就蟄。我焦急的到處找盈月,忽然發現人群中,法師撐起結界,將盈月護在里面。
“大姐,沒事吧?”我上前問,她驚慌的看四處,蟲子在結界上不停的撞,又彈飛。已經有幾個民眾被蟲子咬死,口吐白沫橫在街邊。
這蟲子有毒。
我飛到空中,運起火屬靈力,朝蟲子燒去。我控制著長長的火龍,在街面上游走,但那些蟲子依然猖獗的四處亂串,見人就咬。
怎么燒不死。幾個跟來的法師也騰到空中,細碎的氣箭朝蟲子打去,總算打退了不少。悠揚的笛聲從遠處傳來。
“當心,迷幻術!”我朝幾個法師喊了聲,飛到盈月的結界旁,凝神打坐,避免受迷幻術魅惑,盈月亦在結界內凝神打坐。
地上的蟲子朝我們襲來,閻虺的分身黑影四處串起。
忽然從皇宮內飛來許多法師,他們在空中不斷發出氣箭打地上的蟲子。軒皇子穩穩站到街面,雙手上下在空中劃出一個法陣,只見空中的氣流緩緩的聚集到法陣當中,猛然,軒皇子的掌朝前一推,法陣打出,狂風卷著街面上所有東西翻滾而去,包括那些蟲子,在狂風內“吱吱”亂叫,不一會,全數消失。藍色刀光在閻虺的分身黑影處快速晃動,那些黑影不到片刻就消失不見,笛聲止住,淵皇子的身影晃到結界前站定。
“你們沒事吧。”他問了聲,我搖搖頭,見軒皇子上前來扶盈月。
“這閻虺太大膽了?!蔽艺f了句,軒皇子回頭說:“我讓四方的王注意提防,卻沒想到他竟敢在皇城內作亂?!?/p>
街面上死了些民眾,軒皇子上前,一一做了安撫,并吩咐法師們日夜不停四處巡邏,發現閻虺就立即報告,不能讓他在皇城內有喘息的機會。
“這閻虺是何人?”淵皇子問我。從前閻虺挾持我時,還是他前去相救,這不是什么好的回憶,于是我只說他是魔蠱國的駙馬,是壞人,其他沒有多提。
民眾們從四處探出頭,見已經沒有蟲子,陸續走出來,不一會,街面上又站滿了人。不知是誰帶頭叫了聲:“如今皇城都這么不安全,皇族都是干什么吃的。”
人群馬上叫嚷開了,那些家里有人被蟲子咬死的,更加憤怒,在人群里高聲喊:“做凌陽國的臣民有什么好,連皇城都不安全?!币粫r間,街面上亂成一團。
軒皇子面色冷峻,看著喧鬧的人群,等他們鬧了許久后,軒皇子才運起靈力開口說話,聲音在街面上十分洪亮,傳到很遠的地方。
“請諸位稍安勿躁,如今是在下防備不慎,讓魔蠱國的人有機可乘。但相信諸位也看到,皇城出現任何響動,吾等會盡力在最快時間內趕到,且在下已經下令讓法師日夜巡邏,避免有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爾等生為我凌陽國的臣民,需要上下齊心,才能抵御外敵,切勿中了敵人的離間之計?!?/p>
眾人安靜下來,全數看著半空的軒皇子。
“現在凌陽國無君王為首,敵人都敢打到皇城中來,殿下憑什么讓我們相信你。”
“好!”軒皇子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上面刻著一頭完整的麒麟,陽光照到令牌上,猛然放出金光,光照到民眾頭上,眾人紛紛跪下。
“從今日起,我凌軒就是凌陽國的君王,請諸位相信凌軒,會鏟除敵異,安民揚國?!?/p>
眾人齊聲高喊:“吾皇萬歲——”
待人群散去,軒皇子下令:“速速到各地宣四方王族來見,商討攻打魔蠱國之事?!?/p>
這嚴峻的神色,看來一場大戰已在所難免。
——
回宮之后,軒皇子一邊走一邊對淵皇子說:“皇弟,今晚子時,到大殿來,帶上你的令牌?!?/p>
“作甚?”淵皇子問。
軒皇子看了看一旁的我,說:“開啟凌陽國皇位下的封印,里面有樣東西,歷代繼承皇位之人都要進去看過。”
淵皇子若有所思的點頭,又問:“皇兄,父王已經去了那么久,怎么你今日被民眾逼迫了才肯繼承皇位?”
“因為……”軒皇子壓低聲音,“我覺得父王此事,不是你我所見那樣簡單,內有蹊蹺。”
我心里暗暗吃一驚,熾皇是被王后毒死,此事有我和淵皇子二人知曉,如今算下來,世上就只有我一人知曉。若是讓軒皇子知道此事,他必定會很難過。
我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軒皇子知道真相,這也能保護淵皇子不受第二次傷害。
“殿下?!蔽易プY皇子的手臂,假裝站立不穩,說:“我,有些暈……”他慌忙扶住我,對軒皇子說:“皇兄,我先送水月回去,那今晚子時在大殿見?!?/p>
雖成功將淵皇子帶離開,但這弒父之仇,他們兄弟日后見面定然還會提起,該如何是好。
想不出頭緒,已經到我住所,淵皇子將我扶到椅子上,給我倒了杯茶,他關切的問:“現在好些了嗎,要不我找個醫者來查看下?!?/p>
“不用了?!蔽医凶∷?,“現在沒事了,可能是方才在街面上打斗,耗費了些靈力的緣故?!?/p>
他依然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只好站起身,轉了個圈,對他笑著說:“看,不是好好的嗎?”不想他忽然起身,上前將我擁進懷里,這忽然而來的溫存讓我來不及反映,猛然將他推開,用的力道帶了些靈力,將他推離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