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也來了。
“水月,鷹王的侍衛(wèi)說,他不想讓女人參與政事,你和恩雅在此等我,我很快就下來。”淵皇子對那女子說了聲,上樓去了。
幸好斗篷寬大,將我整個身子罩住,她們?nèi)硕嘉窗l(fā)現(xiàn)我。
“上次你也太魯莽了。”恩雅見淵皇子上去,帶些責怪的對那女子說。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對我這么好……”
恩雅瞪著那女子:“你不是愛上殿下了吧。”
“我愛上殿下,對你的計劃沒有什么影響。”女子幽幽答。
恩雅眼中的兇光一閃而過,“我當初答應給你榮華富貴,可沒答應把殿下分給你。而且,我讓你在殿下面前說我的好,都這么些日子了,怎么他還是不接受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在殿下面前提過我的好?”
“當然提過……”女子有些委屈,“可是殿下對水月公主用情太深,他不肯,我有什么辦法。”
恩雅思索著,喝了口茶。
“恩雅,我發(fā)現(xiàn)殿下這幾日不太對勁。”女子又說一句。
“什么不對勁?”
“他昨日問我,鳳佩怎么沒了,那鳳佩上次被你丟給真的水月公主,我只好告訴他不小心弄丟了,他沉思了半晌。而且,從前兩日起,他抱著我的時候總是有些奇怪,覺著沒有前面幾日用心了。”
“那你要多加小心才是。殿下是個心細之人,如今真的水月已經(jīng)消失,只要殿下沒有與真的公主相處的機會,過些時日,自然會撤去對你的猜忌。”
我偷偷將鳳佩塞進腰帶內(nèi),到時可以證明我才是真的水月。
這女子實在與我太像,舉手投足,面上的神色,無論從哪里看,都是另一個我。
可總有什么會不一樣,比如,靈力,她會用彎月弓嗎?
淵皇子從樓上下來,兩人噤了聲,起身迎接。
“水月,鷹王說從前我們來過這里兩次,那我們就出去走走,也好找些記憶回來。”淵皇子溫柔對那女子說,女子微笑點頭。
“那我就在此等候。”恩雅識趣的說了聲,淵皇子對她笑了笑,“我們很快回來。”
看來女子的話生了效,至少殿下對恩雅不是那么抵觸了,恩雅看著他們出客棧的背影,一抹兇光再次出現(xiàn),她嘴角,浮起邪惡的微笑。
我起身,將斗篷拉得嚴實些,走出客棧,跟到淵皇子和那女子身后。
他們不緊不慢的閑逛,淵皇子對那女子照顧得無微不至,十分體貼。為了不讓淵皇子發(fā)現(xiàn),我離得遠了些。此時,我竟察覺到,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在我前面不遠處,跟蹤之人,也是淵皇子和那女子。
我不動聲色靠近他,趁他不注意時,一把將他拉近巷子內(nèi),凝出彎月刀架到他脖頸上。
“大俠,大俠饒命啊。”他大叫,這聲音怎么那么熟悉,我扯下他臉前裹著的面罩。
無雙!
“無雙,你怎么會來這里?”我一邊問,一邊拉下斗篷。
“公主?咦,那前面那個……”無雙有些糊涂了。
“她是假的。”我答了聲,見他眼中有些懷疑,“哎喲,我是真的啦,你不信?我從邊境小鎮(zhèn)遇見你,后來去找南翼大王,再后來到皇城那里,你還跟我一起救走了個海靈……”
“好吧好吧,你是真的。”他擺擺手說,“我就說嘛,前日我去皇宮內(nèi)找你,換作從前,你一定會跟我好好聊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小偷小摸的習慣,我就拿了你宮內(nèi)的一個鐲子塞進袖內(nèi),你竟讓人把我趕了出來。淵皇子也是怪怪的,看我跟看個不認識的人一般。我就覺得有蹊蹺,藏在皇宮外,見他們出皇城時,趁人不備爬到鳳凰車下面,跟了過來。”
“以淵皇子的靈力,怎么可能沒發(fā)現(xiàn)你在車下?”我有些納悶。
“公主,我又沒有半點靈力,他怎么能感知得到。”
說得也是。
“對了,這到底怎么回事,那女的是誰?”無雙問。
我搖了搖頭,猜不透恩雅的目的。
“殿下也真是的,真的假的都分不出來嗎?”無雙忿忿的說。
我只好把殿下失憶,而這個女子又極其像我的事情告訴他,聽得他目瞪口呆。
他肚內(nèi)響起“咕咕”聲,委屈著看我,“公主,我餓了。”
“好吧。”我無奈的說,“我?guī)闳コ詵|西,但切忌不能再叫我公主,不要暴露了身份,打草驚蛇。”一一交代好,我拉上斗篷,與他出得巷子,進了個茶館。
無雙拼命的吃,一口氣吃掉10個大餅,才揉著肚皮打嗝。
“公……小姐,我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他這樣子很好笑,我打趣的說:“你我還不知道嗎,就算你吃過東西,還不是老覺得餓。”
忽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我假意掉了筷子,低頭拾時,瞟了眼身后,一道鋒利的目光看過來,我們被人盯上了。我暗自思索,無雙在此地無人認識,比我安全許多,而且他有那么多逃生手段,萬一我讓人抓了,就沒有人去阻止淵皇子和那女子大婚。思及此,我偷偷將鳳佩取下來,從桌子底下遞給無雙。
“公……”他正要叫,我悄悄按住他的手。
將聲音壓到最低,我仔細交代:“無雙,你聽我說,我已經(jīng)被人盯上。這塊鳳佩和淵皇子身上的龍佩是一對,你好生拿著。等下我先走,這樣你就安全了。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想辦法將這鳳佩交到淵皇子手中,并告訴他,千萬不能跟現(xiàn)在這個水月成親,一切拜托了。”
他點點頭。
我站起身,朝身后的巷子走去,那人跟了上來。我一直朝里走,到四處無人時,飛身到閣樓之上,看那人急急沖進來,四處觀望。我拉起彎月弓,凝出靈箭對準他,冷冷的問:“你是誰,為什么要跟蹤我?”
他驚懼抬頭,轉(zhuǎn)身就跑,此人不過是聽命于別人而已。我沒發(fā)箭,收去彎月弓。
“公主!”身后有人叫,我瞬間凝出彎月刀,架到身后的人脖頸上,是恩雅。
“公主……”左邊傳來聲音,我應聲望去,另一個恩雅。
“你們……”我遲疑了下,沒堤防身前的恩雅猛然灑出藥粉,身子瞬間無力,軟軟倒下。
“水月——”樓下傳來淵皇子的聲音,左邊的恩雅就這樣在我眼前一轉(zhuǎn)身,馬上變成我的模樣。兩人七手八腳將我塞到柜子里,這次的柜子是空的。
“你們兩人跑來這里做什么?”淵皇子飛身上樓,問。
“市集太吵,所以想找個僻靜處歇息片刻,就胡亂走到這里來了。”那個極像我的女子回答。
“哦。”淵皇子答了聲,“與鷹王交代之事已經(jīng)辦妥,皇兄此刻在宮內(nèi)集結(jié)大軍,我想早些回去幫忙。”
“那就即刻啟程吧。”女子接話。
“倒也不用這樣急,你們再歇息會,我去鷹王那里取個東西,一個時辰后出發(fā)。”
“嗯,好。”兩人異口同聲的答,又過了片刻,外面安靜無聲。
恩雅打開柜門,將我拖出來,那女子急急的在我身上翻找,找了半晌她問:“鳳佩呢?你把鳳佩放哪去了?”
“別找了,我們沒多少時間,快殺了她將她丟到遠處的河里去,被殿下發(fā)現(xiàn)就糟了。”恩雅急忙說。
“殺了她?”那女子有些遲疑。
“怎么,你心軟了,你不想獨享殿下了嗎?她一出現(xiàn),你現(xiàn)在的一切就都沒有了。”恩雅惡狠狠的說,女子下定決心點了點頭,從頭上拔下發(fā)簪。
“可是,如果將她丟進河里,被別人發(fā)現(xiàn)尸身,肯定會認出來的。”女子舉起發(fā)簪后,又思索著說。
恩雅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惡毒的看我。
“那就,毀了她的花容月貌……”她拿下瓶塞,取出絹布,將藥水倒在絹布之上,猛然捂到我的嘴前。火辣辣的疼痛從嘴旁蔓延開,一會像被火在炙烤,一會又像被蟲蟻啃咬。我聽見自己喉嚨內(nèi)發(fā)出難耐的呻吟聲,伸出手猛烈掙扎起來,想掙脫這比死還難受的痛楚。恩雅和那女子死死按住我的手腳。片刻后,臉上已經(jīng)麻木,我停止掙扎,含淚看她們。
“別看了。”恩雅白我一眼,“稍后你死了,就可以解脫了,從此以后,她……才是水月公主。”
“放心吧。”女子眼中似有些歉疚,她舉起手里的簪子說:“我跟殿下大婚之事昭告天下,是軒皇子的主意,他說這樣可以挫掉對方將領的銳氣,就是那個叫冥澈的。今日我殺了你,會等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你尸骨已寒時,再和殿下完婚,對不住了,你千萬不要怨恨我。”
她說完,猛然朝我胸前刺下。
鉆心的疼,可是,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掙扎……
楚塵在不遠處,對我微笑,他伸出手說:“水月,來……”
“楚塵,我真的好辛苦。”我靠進他的懷里,冰涼涼的懷抱,和他冰涼涼的手指一樣溫度。
“楚塵,好冷……”
“丫頭,可惜我不能給你溫暖。如果累了,就歇息一會,但是,還要勇敢的醒過來……”
“我不想醒,我不想醒。”
“那就先睡一會。等我叫你的時候,你再決定要不要醒來。”
楚塵的聲音,魅惑繞在腦海中。他將我的頭放到臂彎里,強烈的疲累感襲來,我沉沉的睡去,讓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