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芷淳從樹上摔了下去,活生生地摔了下去。恒銘與友溪不知道她是怎么摔下去的,只感覺到身邊的人從后面仰了下去,然后“撲通”一聲,人已經摔在了地上。兩人趕緊從樹上跳了下去,直喊她的名字,可她已經失去了知覺。
只見單芷淳的身體發(fā)出一些微弱的光,隨即發(fā)生了變化,似乎要消失般。在快化為虛無的時候,又變成了一坨……牛糞。恒銘與友溪的手即將碰觸到這坨“牛糞”,見這突然的變化,忙縮回了手。兩人面面相覷,云里霧里。
恒銘道:“難道她修成了幻變之術,可以隨意變幻成他物?她這是和我們鬧玩笑么?”
友溪搖搖頭,“就她這沒用的腦袋與軀體,能修成幻變之術,我不信!”
“快看。”恒銘發(fā)現掉落在旁的花有些變化,似乎正挪動著身姿朝這坨“牛糞”滑來。其速度越來越快,靠近單芷淳時即刻飛騰起來,又直挺挺地插在“牛糞”上,發(fā)出一些微光,開始吸收養(yǎng)分。
“這……”恒銘看得呆了,伸手便想去拔他,不曾想,手一碰觸到花枝,便被冒出來的刺扎了手,一陣刺痛令他縮回了手。花兒還不罷休,閉合了花朵又突然張開,朝恒銘噴了一陣粉,恒銘便被花粉迷暈了,隨即變成一塊石頭。
友溪望著恒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變成了一塊石頭,許久未反應過來。待她反應過來時,不敢直接去抓花妖,只摸了旁邊的枯枝朝花妖打去。花妖被打得痛了,似要發(fā)怒,微弱的黃光換了顏色,逐漸變成紅光。友溪深感不妙,朝后退了幾步。花妖也絕不示弱,吐了一個花藥朝友溪追去。友溪大驚,急忙開跑,可不管她怎么變換位置,花藥都緊跟不舍。
許是養(yǎng)分吸收夠了,花妖離開了單芷淳的“身體”,朝她噴了口氣,單芷淳再變回人形來。
單芷淳漸漸睜開雙眼,腦袋一片空白。她只知道自己從樹上摔了下來,然后便沒了知覺。她坐了起來,來回轉動自己的身體,發(fā)覺沒異樣。她又站了起來,挑了幾跳,還是沒異樣。“奇怪,掉下來明明摔得很疼。”
她又朝樹上看了看,沒人;又朝左右四顧,還是沒人。“哼,沒義氣的家伙,我從那么高的樹上摔下來,自己卻跑了。”
“沒,這里還有一個呢。”
單芷淳一聽,好陌生的聲音,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誰?”四下瞧了瞧,她還是沒發(fā)現有人影。
“我在這里啊,我就是你采的小花。”又傳來一男聲。
“又是誰?小花?”單芷淳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她摘的小花正立在地上。單芷淳小心翼翼地走去過,“你,你再說句話聽聽。”
“我是你采來的小花。”又是女聲。單芷淳要崩潰了,那那個男聲什么情況?
“你再說句。”
“我是你采來的小花。”男聲,男聲,這……單芷淳似要被這小花給折磨死,他怎么可以一下發(fā)出男聲,一下發(fā)出女聲。他會說話也就罷了,這天姥山無奇不有,無物不能修煉成精,可這聲音著實不能理解。
“你,你說這里還有一個我的朋友嗎?”單芷淳想起剛剛花妖的回應,忙問。“在哪呢?”
花妖挪到石頭旁,“在這呢,這塊石頭。”
單芷淳撲到那塊大石頭上,用手摸了摸,“我的朋友的是人,不,是鳥,不是石頭!”
“我把他變成石頭的呀。”
“你……”單芷淳直勾著他看,這不就是一朵會說話的小花妖么,還有這本事?“我不信,你有這本事?”
“我剛還把你變成牛糞了呢。”
什么,牛糞,我沒聽錯吧。單芷淳怒視他,狠狠道:“胡說!我不信!”
“那你過來啊。”
單芷淳湊了過去。花妖閉合了花朵,再次張開,便有一些花粉落在了她的手掌上。單芷淳目不轉睛地看著,生怕一不小心便錯過了什么東西。只見自己的手掌漸漸模糊,然后神一般的速度變成了一朵葵花。“這不可能,這是你的幻術!”單芷淳用另一只手去摸,這感覺真的不是手掌,真的是花兒。“快變回來!”
話音剛落,花妖就將她的手掌還原了。
“那個,你把他也變回來。”單芷淳指了指變成石頭的恒銘。
“把他變回來可以,我們得做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你得答應為我提供養(yǎng)分,就好像剛剛我把你變成一坨牛糞,然后吸收你的養(yǎng)分!”
牛糞,養(yǎng)分?單芷淳在心里惡罵,什么,把我變成牛糞,就是為你能吸收養(yǎng)分?把我養(yǎng)分吸收光了,我豈不成了干尸!
“你不會變成干尸,也不會因我而損壞你的身體,而且在我吸收養(yǎng)分前我會給你果子吃,你吃了也能增強功力的哦。”
該死的,他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這個交易你不虧,除了要被我變成牛糞!”
牛糞,牛糞,該死的牛糞!
見單芷淳猶豫不決,花妖再次逼迫,“快點決定哦,不然我去找別人了,至于這只鳥,也不要變回去了。”
“好,我同意,但你能不能不把我變成牛糞?”算了算了,先答應他吧,還是救恒銘要緊。
“也不是不行,但你愿意被我的根扎到你身上嗎?”
扎根到身上?單芷淳又開始想象被植物的跟扎到自己體內的情景,想象根系扎到她的手臂,錯綜復雜,她打了個寒顫,好恐怖好惡心啊。忽然靈光一閃,自己平日里最愛的不是在房間里放一只花瓶,加些水,插一朵花嘛,于是弱弱問:“你能把我變成一灘水嗎?”
“水?那你不就深入到土里去了,我怎么把你變回來!”
“你可以先把我裝入花瓶啊。”
“花瓶是什么?”
“就一個瓶子,一個……容器!”
“好吧。”
“另外,你能不能不要老變你的聲音,我聽著很奇怪。”
“這不行,我雌雄同體,在變成人形前,沒得選擇!”
好吧,她只能忍受這種怪異的聲音了。走到石頭前,單芷淳蹲了下去,暗暗對他說:“你看,都是為了你,你是不是該以身相許?”隨即嘆了口氣,又轉向花妖,“唉,你現在可以把他變回來了吧?”
“我有名字的,我叫花筠。”花筠飛向石頭,花朵朝著石頭施法。只見一些光將石頭包裹,石頭越變越小越變越小,直至可以握在手心。
單芷淳等著花筠下一步動作,結果等了許久,竟沒了下文。“不對不對,我是讓你把他變回來,不是變小!”
“他中了我的花毒,沒有兩天醒不來,你是想要這么帶他回去還是背著一個人回去?”
“那還是這樣吧。”
單芷淳將小石頭收好,放在懷里,便要變成鳥形。只聽一聲:“笨蛋,干嘛變成鳥,你要銜著我回去還是再把我藏到你的袖子里?”見單芷淳一臉錯愕及無奈地看著他,“罷了,我教你。”
好吧,單芷淳在花筠的教導下終于學會了如何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