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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天姥妖緣

第十二章生命與抉擇

“淳兒。”

單芷淳抬頭,花筠果然來了。

“你找我?”

“你不也想找我嗎?”單芷淳反問。

“你想通了?”花筠還以為她心意已變,愿意和他廝守。

“我想和你做交易。”單芷淳淡淡道。

交易?當年留在她身邊的伎倆。原本的喜悅化作一把利刃刺穿了花筠的心,原來心痛是這般滋味!“什么交易?”他苦笑。

“我和你永遠在一起,我發誓再也不找恒銘和孩子,而你則答應阻止赤果蔓延,恢復天姥山原本面目。”

“這不可能!”

“為什么!”橫眉怒對花筠,“你不就是想要我嗎,不就是因為我而毀天姥山的么?”

“你只知其一……”

“別解釋,我不想聽。”單芷淳折了一朵花,將它變成一把匕首,在左手腕上割了一刀。

花筠只見那血沿著指尖滴落在花叢中,他不知她何意。“你在干嘛?”

“沒什么,讓身體里的血流干。”單芷淳絲毫不感覺到痛,云淡風輕地說道。

“你瘋了!”花筠抓起她手,施法止血。

一陣如烈火灼燒的痛感傳來,花筠一看,沾染到單芷淳鮮血的手掌如同灼燒過一般,燒得焦黑。“怎么會這樣?”再看腳下被單芷淳鮮血沾染到的植株,也開始枯萎。

“哈哈。”單芷淳仰天大笑,“果然,我的血可以克制你,克制你的同族!哈哈哈哈!”

“你是怎么知道的?”花筠疑惑。

單芷淳斜了他一眼,“之前你修煉操之過急,急火攻心吐血,那血也被我沾到了些,結果我同你現在一樣。論功力我對付不了你,便想著用這方法一試。”再次斜了他一眼,繼續道:“你我果然相生相克啊!”

“不可能不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的!”望著有些發瘋的花筠,單芷淳的語氣又柔和下來,勸道:“花筠,不要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去改造大自然,大自然不是你想改造就改造的,即使改造了,它也會報復的!”

花筠還未從單芷淳說的“相克”中脫離出來,只跪倒在地,搖晃著腦袋,一直在說著“不可能不可能”。

“花筠,”單芷淳走向花筠,右手去扶住花筠,“阻止這場鬧劇吧。”

“我已經無法控制了。”

總算冷靜了一點的花筠此時卻說出這樣的話,單芷淳頓時一陣蒼白,上下唇艱難地動著,說不出一句話來。許久,才吐出,“你說什么?”

“我不知道他們這么厲害,可以在一夜之間占領一個山頭。更不知有何辦法可以阻止他們!”

一陣閃電來,一聲響雷到。震醒了單芷淳,穿越的那天夜里,她好像也聽到了響雷,可是她卻沒有驚醒。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淳兒正在與友溪對峙。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何會穿到她身上?小說里不是原身死了才能穿到她身上的嗎?這雷聲是要召喚她回去嗎?

單芷淳又再沒了知覺,等她再睜開眼睛時,她驚異地發現她坐在草地上,一動不動,恒銘和花筠一直在呼喚她。怎么回事,她怎么可以看到自己,恒銘又為何在這兒?

“單芷淳,我可以告訴你辦法,但是必須犧牲你的性命,你可愿意?”

單芷淳左顧右盼,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是誰?”

“你不用找了,你看不到我的。你只需回答愿不愿意?”

“必須要我的命?”

“是,準確的說,是淳兒的命。淳兒本就死了,如你答應,你也可以回家了。”

回家?單芷淳自知道自己穿越,從未想過回家,穿越難,回家更難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回家,多好啊,父母朋友同學圍繞在身邊,多好啊。可是恒銘怎么辦,寶寶要沒有媽媽了,自己的心會不會很痛?可是不答應,這里的生靈怎么辦,恒銘和寶寶又怎么辦?似乎回才是皆大歡喜……

“你說吧,我照做就是。”

又一陣響雷,單芷淳再次失去知覺,待她睜開雙眼,花筠和恒銘激動得掉出了眼淚。恒銘抱住單芷淳,“你還活著,嚇死我了。”

“我還活著。”分開恒銘,“你怎么在這兒。”

“我一直跟著,見到花筠不對勁才沖過來,發現你一下沒了呼吸。”

“花筠。”單芷淳見他與自己保持著一定距離,又是滿懷歉意,又想自己馬上要走了,也不想像此前那般對他,以后就見不著了,怎么說你我相識一場,也是朋友。“有件事,可否請你幫個忙?”

“你說。”

單芷淳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白瓷瓶,“這是一個仙人借給我的,她告訴我一個辦法,可阻止赤果蔓延,不知你是否愿意幫我?”

“要毀掉所有?”無論如何,都是同族,哪能相殘?

“不,只是控制。”

“好,我幫你,你說。”

單芷淳又看向恒銘,只是微微笑著,不言語。

恒銘總覺得這很怪異,“為何這般看我?”

“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孩子,以前我看到的好看的,都算不上天然的。”

花筠聞言,黯然神傷,自己前方尋找好看的面容,自問與恒銘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在淳兒心底,終究比不得他。

“這……”恒銘百思不得其解,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讓我多看你幾眼,記住你的容顏。話鋒一轉,“你看我們三個人,今天能如此平和在一起,是不是有回到過去的感覺?”是,如果能像當初那般,那該多好!

“對不起。”

單芷淳沖他微微一笑,“我們開始吧。”

她沖我笑了,她多久沒笑了,我已經記不得了。花筠對上她的眼,腦袋里盡是她剛才的笑容。“好。”

花筠用瓷瓶引了湖泊的水,單芷淳化作一縷輕煙鉆了進去。風云變色,傾盆大雨即下。

“你們在做什么?”恒銘追問。

花筠不答,一轉眼便出現在山峰。這滿上遍野的赤果,花筠無奈,只輕聲說道:“對不起,我不能再讓你們這么蔓延下去了。”

將瓷瓶變大,傾倒,里面的水傾盆而下,朝著低處流去。這如同沾染了毒液的水侵入,即使是雷雨天,這些花仍同被太陽灼燒而枯萎,死去。

恒銘望著這些逐漸枯萎的花兒,又見那巨大的瓷瓶在倒水,心中明白了幾分。可是淳兒鉆到瓶子里做什么,是用她的血液來阻止這些花兒嗎?待恒銘趕到山頂,花筠已去了另一山峰。如此,折騰了好幾回。

這一回,不用恒銘折騰,花筠直接出現在他身邊。將瓷瓶變小,對著里面道:“淳兒,你可以出來了。”

兩人皆在靜等單芷淳的出現,等了會兒,沒有動靜。

這時,恒銘有些著急,朝里喊了聲:“淳兒,你快出來吧。”

還是沒有反應。

花筠臉色頓時煞白,莫非是出事了。將瓷瓶放下,自己化成一縷輕煙鉆了進去。許久,才有些反應。

只是……出來時,花筠抱著淳兒。再看花筠的面容,如死灰般的面容。

花筠將單芷淳放在地上。

恒銘望去,只見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又見她左右手腕皆有一道割痕,皮肉向外翻著。發抖的手向她的鼻孔探去,嚇得他縮了回來。“她死了她死了,她怎么會死的!”

“我害的。”如行尸走肉般往山下走去,一搖一晃,若不是還有些大棵的植物擋著,只怕已經直接滾落到山底。為什么,我比恒銘懂你愛你,你卻選擇他?天姥山之危是我的錯,為何死的卻是你?

恒銘抱著單芷淳,無法接受她的死去。“你不是說,不會離開我的嗎?原來我真的不該相信你!”為什么我一邊在相信你,一邊卻又無法相信你。

單芷淳睜開眼,見恒銘跪著抱著她,神情悲傷落寞。他肯定以為她走了。“你該相信我的。”

恒銘本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看向她,她竟然又活了,臉色已經恢復紅潤,看起來似乎更精神。“你……”

“我以為我要死了,結果沒死成。”撫上恒銘的臉,為他拭去淚水。“上天憐憫我。”

恒銘用手拭去眼眶里的淚水,眼睛才明亮了些。見他額頭多了一個印記,如同一道閃電,紅色的閃電。心中的喜悅頓時消失不見,涌上來的是悲傷。“你的額頭……”

單芷淳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并未發現什么,也無血跡什么的,便問:“我額頭怎么了?”

恒銘癱軟在地,喃喃道:“我們果然還是不能在一起。”

“為什么?”難道她變丑了?她變出一把鏡子,朝里看,只見額頭多了一個紅色閃電印記。這是什么東西?

“你已經不再是五等小精靈了,而是一等靈君了。我壽命有限,你卻……”強忍即將要涌出的淚水,“我們還是分開吧。”

嘴唇突然被另一張嘴唇堵上,持續了許久,只覺得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了,單芷淳才放過他。“還是那句話,我不會離開你的。我也不怕花筠再搗亂,我與他相生相克,相信他也不會再搗亂!”抓住恒銘的手,“你相信我,你相信我!”該死,都是莫名其妙的三趾鶉族該死的傳統。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單芷淳直接抱住恒銘,“快,你也抱我!”

久之,恒銘才緩緩抱住她。

兩人跪著雨里相擁。

淺淺然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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