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謄徵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接了句:“無妨。”墨梵頭微微低下,重新坐回了位置。
正式用餐之后,早已準備好的的舞姬們身著靚麗貼身的服裝有序地進入了大殿。眾人的目光也跟隨著舞姬們婀娜的身姿不停地轉移著,大殿里燈火通明,絲竹聲傳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幾支舞完畢之后,便是要向皇上獻禮了。蕭禪帶頭走了出來,“父皇,今日是您的喜慶日子,兒臣祝您壽與天齊福壽安康。兒臣今日也為父皇準備了一份大禮,以表兒臣的孝心。”
蕭謄徵滿意地點點頭,很是中意他的表現,對于他要送出的禮物也提起了幾分興致。只見蕭禪拍拍手,便有侍衛推著一個大型的壽桃走了進來。眾人臉上皆有了幾分驚訝之色,這樣大的壽桃以前還真的是沒有見過。只有坐在宴席右邊的穆禾沒有表情變化,似乎早已知道這份禮物是什么的樣子。
侍衛將大型壽桃推至大殿中央便齊齊退下,這壽桃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周圍竟縈繞著淡淡的一層粉紅煙霧,充滿了仙氣的感覺。就在眾人集中精神的時候,壽桃忽然從中間裂開分成了兩半。一團白霧噴涌而出,看不清到底有什么稀奇。
一陣淡淡的荷葉清香蔓延開來,這香味煞是好聞,一個曼妙的身影從中飛出來,這女子身著一身青衣紗裙,頭發用一支木簪簡單的挽起,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面紗,整個人看上去清麗脫俗,就宛如天上的仙子。樂聲突然響起,曲調舒緩,余音繞梁。女子踩著調子翩翩起舞,如同一只盛放的蝶。
蕭謄徵的眼神已經被緊緊吸引了去,他突然有一種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還有空氣中的淡淡香氣,讓他已經失了神。
蕭燃的眉毛緊緊擰在了一起,心里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而一旁的蕭禪正仔細地打量著蕭謄徵的反應,見到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也竊喜起來。
一曲完畢,女子的腳尖隨著最后一個調的余音穩穩地落在了壽桃的頂端,臉上的面紗也緩緩落下,露出一張傾城傾國的臉。蕭謄徵在看到她面目的一瞬間便瞪大了眼睛,嘴唇顫動著。一旁安靜坐著的皇后顏色卻蒼白起來,這張臉太過熟悉,雖然已經二十年沒有看到過,但是卻是她永遠無法忘記的。楊啖和蕭燃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蕭燃的拳頭緊緊攥了起來,沒想到,蕭禪竟然會這樣卑鄙!
那站立在壽桃頂端的女子如羽毛般輕輕落下,緩緩走上前跪在地上,“民女心月參見皇上,恭祝皇上萬壽無疆。”
蕭謄徵顫抖著聲音問:“你說你……叫什么?”
女子又回了一句,“民女名叫心月。”聲音婉轉動聽,仿佛要融化人心般。
“心……月……”
皇后聽到蕭謄徵的低喃,有些哀怨地看向了自己的兒子。而蕭禪這時候卻已經看出了蕭謄徵的異常反應,走上前去笑著說道:“不知道兒臣送的這份禮物父皇滿不滿意?”
沒有等到蕭謄徵回道,蕭燃將一個杯子奮力地扔了出去,杯子落在蕭禪的面前,碎成了一朵花。蕭禪被嚇了一跳,怒道:“蕭燃你這是何意?”
“我是何意?我倒想問問齊王殿下,將一個長相酷似本太子母后的女子作為壽禮獻給父皇,你又是何意?難不成想魚目混珠,取而代之?”蕭燃冷漠的聲音透著顫意,他絕不允許這世上有任何人褻瀆他的母親!
蕭禪聽到此話一愣,長相酷似蕭燃的母后?他側頭仔細看了心月一眼,一道光從腦中閃過,怪不得,怪不得穆禾會將這個女人送到王府并讓自己安排將她獻給父皇,怪不得他老是覺得這個心月長得有些眼熟,當初星荷死的時候自己已經八歲,已經記得她的樣子,原來是這樣!
蕭禪冷笑一聲,“蕭燃,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多了去,本王只是覺得心月姑娘是一個不俗的女子,想著或許讓她陪在父皇身邊也是好的,哪里會有別的什么心思?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
本來他之前也沒有察覺到心月長得像星荷這一點,只是聽穆禾說這個女人一定會對蕭燃造成打擊才會這樣做的,但是看到這樣的效果,心里不得不對晏貞女皇的安排佩服起來。
蕭燃的眸子變得越來越暗,右手朝后利落地拔出一把劍直直指向蕭禪,“你不要逼我殺了你!”
“蕭燃,你好大的膽子!今日父皇壽辰你竟敢執劍進殿,還有沒有將父皇放在眼里?”
看到蕭燃拔劍,蕭禪的心里又得意了幾分,很好,就是這樣。
楊啖拉扯了一下蕭燃的袍子,低聲勸道:“太子,不要中計。”
可惜,蕭燃可以封情鎖愛,但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軟肋便是他的母親,蕭禪這樣的行為無疑是觸碰到了他最大的逆鱗,劍光一閃,蕭燃舉起了手中的劍,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在劍快要逼近蕭禪脖子的時候劍鋒卻突然一閃指向了跪在地上的心月。心月害怕地攤在了地上,眼中盡是驚恐之色。這時候一根細針卻從某一個方向射過來,直接打偏了蕭燃的劍,劍刃劃過心月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夠了!”高位上的蕭謄徵終于發言,他的頭低著,看不清他的表情。“將心月帶下去,沒有朕的手諭任何人不得與之相見!”剛一吩咐下去,立刻就有侍衛上前將心月帶走了。
蕭燃冷笑一聲,看向了對面的墨梵,他很確定那根針出自的方向就是墨梵所在的位置,而他的父皇,那一點心思他豈會看不清?與其說是囚禁了心月,倒不如說是保護,防的,除了自己還會有誰?帝王之心,令他越來越覺得惡心。
楊啖將蕭燃拉回了座位,開口道:“請皇上恕罪,太子只是對先皇后思念甚重才會失了規矩,還請皇上體諒太子的一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