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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寧遠密談(二)

袁崇煥生于萬歷十二年,至萬歷四十七年(1619年)中三甲第四十名,賜同進士出身。

科舉取士,延至大明朝時,已成尋常學子步入仕途必經之路,就連那些功勛之家的后輩子弟,若想于仕途上更近一步,也得參與科考。滿朝上下,六部九卿,各地府、縣之官,無一不是由科舉授官。既是唯一之途,那赴考之眾縱說如過江之鯽亦不為過。生員進學是第一關,隨后鄉試、會試,這三關足以淘汰絕大多數苦讀多年的學子。

袁崇煥高中三甲這年,已三十五歲,其之艱辛可想而知,但畢竟名列三甲,苦熬多年終有所得。這即意味著袁崇煥從此擺脫平民百姓的身份,即稱“仕途”。大明朝不論文武,這身份可是終身制的,不僅是個人,連其家族也會受到相應的待遇。袁崇煥金榜題名,要說其“長嘆之余欣喜萬分”,也是理應如此。

不過,科考結束,仕途卻是剛剛開始。

或許大多數參與科考的學子,都未曾細想過,有朝一日做了官,除了欣喜之外,具體會是怎樣一種情形,尤其是家世尋常、甚至出身寒門的學子。

萬歷四十八年(1620年),袁崇煥被朝廷任命為福建邵武知縣。這個正七品的知縣官職,于大明朝文武百官中,雖不是最低品秩,卻顯然也只能說是個芝麻綠豆大小的文官。袁崇煥在這個位置上前后跨三年,那心境自非參考時可比。此時接觸到“仕途”詳情,便猶如科考時一個生員對最終“殿試”的仰視。要說考上秀才而后期待殿試是一種必然,那么作為一個小小的知縣又何嘗不會“展望”六部九卿?

若是按部就班,就如同袁崇煥到了三十五歲才金榜題名,正七品知縣若是指望進入六部,少說亦要十多年。這還得年年考核優等,任上不出任何紕漏,轄內無錢糧拖欠,即便如此,倘若朝中無人,怕是在知縣這個官職上做到老的,也不是沒有。

袁崇煥這等家世出身,在朝中的依仗,也唯有座師---袁崇煥參考會試時的考官韓鑛,不過,這等門生、座師之類的,只是文官們擴展勢力的一種手段。大明朝文官派系眾多,彼此相攻,種種手段也常常落在那些門生的頭上。因此,通過座師這層關系,或許能因此擢升,也能因此遭到黜貶之災。對于袁崇煥這等初初步入仕途之人,有等于沒有,是福是禍,難以預料。

袁崇煥顯然是經過一番思慮的。天啟二年進京述職時,這拜見座師,聯絡同年、同鄉甚至結識同好等等,自是題中之意。適逢廣寧失陷,京師朝野官員,莫不色變,隨之如何處置敗局,亦是眾說紛紜。

大明朝這幾年接連聚兵數十萬,卻屢屢丟城失地、損兵折將,可以說那稍稍能打敢戰之官、將,或是陣亡,或是因敗獲罪,剩下的,或是膽怯,或是自度遠不如前面敗陣的那幾位,又或是位卑言輕,總之無人主動冒尖。而袁崇煥此時恰到好處的言論,便如鶴立雞群般的醒目。

收效十分明顯,受御史侯恂舉薦,袁崇煥擢兵部職方主事。

那御史侯恂自然是與袁崇煥的座師韓鑛同屬東林黨,且不說袁崇煥在京這幾日有沒有登門“拜訪”,單單在此等消息之下,由東林門生中發現這么一位“有志向”的人,便足以令御史動筆舉薦了。

兵部職方司主事,正六品,這由正七品知縣擢正六品主事,便就在這短短的數日之間,或者說,便只因幾句“豪言”,袁崇煥自然是豁然省悟。

此后廷議山海關駐防事宜,袁崇煥對此尚知之不詳,于是,單騎出關查看山海關詳情,返京后曰:“予我軍馬錢谷,我一人足守此!”

又因一句話,袁崇煥超擢山東按察司僉事、山海監軍,并發帑金二十萬,俾招募。

按察司僉事,可是正五品,這由六品主事升正五品僉事,不過就是走了一趟山海關。并且那監軍山海關,可是一項實權,而發內帑用以募兵,更是難得的恩寵。

袁崇煥做了跨越三個年頭的正七品知縣,連升至正五品,卻不過在短短的數日之間。

不能不說,袁崇煥很善于捕捉時機,且膽子夠大。這做事不依常規,打此時起便就落下了。故此,在山海關私斬小校,乃至日后擅殺毛文龍,不過是此時的延續罷了。

顯然,科舉費時十數年的經歷,七品知縣任上了解仕途的詳情,令袁崇煥不會再按部就班的等待升遷,何況京城里數日所得,已被證明是極為有效。這一條路是其自己選的,自然要認定一直走下去。

袁崇煥因遼事驟然擢升,這后面的仕途,必然與遼事密切相關,二者已然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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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兵備衙門后院里,袁崇煥抬眼看向陳瑞瑜,上上下下打量著,許久不發一言。

袁崇煥自打監軍山海,先是跟著王在晉,再次升為寧前道兵備僉事,后來了督師孫承宗,受命修筑寧遠城。這除了說明袁崇煥極受重用外,也表明其在遼西任職極為用心。事實上,這修筑寧遠城,便是袁崇煥的主張,孫大人初任時,為此還呵斥其過于急進。由此可見,袁崇煥心中,是急于建功,眼光可從不曾“按部就班”過。

眼下寧遠城筑成,袁崇煥自然是瞄著下一步。不論孫大人如何考量遼西諸事,至少袁崇煥心里自有一番籌劃。

陳瑞瑜那句話,可謂一語中的,直入其心。

袁崇煥盡管因遼事之言而獲升職,這到了遼西,才知到底為何京城里那些文官們都不愿來此。且不論身處戰線前緣,單說這人,不論是在山海關還是在寧遠城,整日打交道的,都是軍漢,即便是那些武官,也大都與文人格格不入,所謂話不投機,便是如此。

在督師孫大人麾下,袁崇煥自比不得人家大學士的名頭,這心里所想,根本無法一提,而平日里在職管事,所遇者更無法交流,是故這籌劃復遼的宏愿,也唯有自己一人知曉。

不得不說,袁大人這出身......過于寒酸了些,盡管語多談兵,可畢竟從沒帶過兵,就算熟讀兵書,亦不過是紙上之言。袁大人雖然也募了些親信跟隨自己,可也從未站高望遠的出些主意,這來遼西之后,面對那些兵痞、油滑之將,險些被氣得吐血,后來還是袁大人自己硬起心腸,用霹靂手段整肅軍營,方才得心應手。對于眼下這寧遠城的駐軍,袁大人可就有些“手熟”了。

這等成果,卻成了“錦衣夜行”,袁大人心里,不免有些悵然。

可眼前這位年歲看著還是少年的錦衣衛......一身盔甲打扮還真帶著九分英氣,卻是一口道破。是以袁崇煥袁大人望向陳瑞瑜,驚訝之余,一時竟忘了對錦衣衛的不屑,隱隱生出幾絲旁的異樣來。

“你......奉有密旨?”袁崇煥輕聲問道。

適才那位老家仆,可是說了這句,不然,陳瑞瑜也進不了這后院,更別說與袁崇煥單獨面談,滿寧遠城的文武官兵,從無一次有此待遇。這也是袁崇煥領會到的帶兵之道,一個“威”字,是斷斷不能少的。

“我并未奉有告知大人之令。”陳瑞瑜亦答得平淡。

這話便有些玄妙,既不說有,也不說沒有。不過,袁崇煥卻對陳瑞瑜這幅神態有些好感,當然,文官們,大都喜歡擺出一副姿態,這點便是與那些粗莽軍漢們最大不同。陳瑞瑜身著甲胄,卻有些文氣。

“坐吧。”袁崇煥抬手示意。

陳瑞瑜亦不客氣,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打陳瑞瑜進門起,幾句話的功夫,二人之間的氣氛便有些微妙。這對陳瑞瑜來說,是對袁崇煥做了番功課,話要打動人心,做派要令其側目,而袁大人,顯然處于未知狀態,除了陳瑞瑜有些好奇,大概也有想多談幾句的意思。

“這復遼......”袁崇煥說了三字,便停住了。

此時袁崇煥方覺,與面前這位少年談“復遼”,是不是有些不妥。袁崇煥只知陳瑞瑜隸屬錦衣衛,那寧遠城內的軍情所亦不過是應付公事,從未指望有何效用。“復遼”可是朝中重事,豈能是等閑之輩談及的?何況袁崇煥心里真是當作堪比性命之事籌劃的,對一個不明底細之人......怎么談?一時間,袁崇煥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可笑。當然,袁大人的涵養還是足夠的,面上絲毫不動聲色。

陳瑞瑜聽著有異,掃了袁崇煥一眼,見其雙目垂向案幾上的文書,當即由懷中摸出幾張紙,起身上前幾步,輕輕放在袁崇煥的面前,旋即退回去坐下,一言不發。

袁大人沒有抬眼看人,只是將目光挪過去,落在那紙上,只見頭一行便是:

“奴酋努爾哈赤一族名姓、年歲及分屬八旗。”

袁崇煥猛地睜大雙眼,急速掃了下,見有:“努爾哈赤有子十六,女八其養女二。長子褚英......八子皇太極......”

不待看完,袁崇煥伸手翻到第二張,見是:后金八旗建制、步騎員額。

第三張寫的是:天啟四年夏遼河以東失地探報詳情。

......

從單手翻閱,到最后雙手輕拿,陳瑞瑜眼瞧著故作鎮靜的袁大人表情飛速變化著。

無疑,這些內容,都是袁崇煥聞所未聞,或是說最為急需打探的。大明朝屢屢戰敗,卻對于努爾哈赤部知之甚少,甚至對方有多少兵馬數目,一直未曾有過定論。對于這幾張情報中提到的“牛錄制”,袁崇煥倒是聽說過,卻不是來自可信之源,至于更多的內容,看過去便有些“如饑似渴”了。

良久,袁崇煥才放下探報,看向陳瑞瑜。

“此為錦衣衛探得?”

“正是。”陳瑞瑜說得簡單。

袁崇煥開始暗自思慮。以他原本的態度,對這錦衣衛刺探軍情,打著便是兩不相干的主意。說是沒指望錦衣衛有何結果,其實不過是對錦衣衛看不順眼而已,袁崇煥身為文官,也知人家錦衣衛同樣看文官們不順眼。但眼下對方送來這份極為重要的情報......可想而知,這份情報送至朝廷,那效果不用多說,兵部官員怕是要廣為抄錄,再興廷議,以求復遼之道。

甚至,皇上也會看到,那賞賜定然不低。

袁崇煥滿腹狐疑,盯著陳瑞瑜,見其依舊波瀾不驚......這等詳盡的軍情探報,絕非等閑之輩可得。這才猛然想起,那錦衣衛中,亦多勛貴顯要子弟,就連皇親外戚之中,亦有任職錦衣衛的。對面這位,莫非......沒有非常手段,絕無可能探的如此詳盡。

不過,這份狐疑,袁崇煥愣是壓住了,若說影響,便是自覺最初接觸時,過于冷淡。

“此為......留在寧遠的?”

“正是。”

袁大人又停了片刻,方道:“你此來,要議何事?”

這語氣,已是極為溫緩。人家既然送來一份“大禮”,所說定然不是小事。袁崇煥倒想不出,是為何事。

陳瑞瑜察覺出這等變化,更多了幾分把握。不過,陳瑞瑜倒也不忙直說來意,這幾句下來,袁大人的脾氣,還是脫不了文官習性。

“袁大人籌劃之復遼方略......敢問大人,若萬事俱備,何為復遼之轉機?”

“若諸事皆備,自要與建奴一戰,勝負既分,轉機立現。”

對于陳瑞瑜的反問,袁崇煥此時已無反感。

“一戰而勝,所仗為何?”

袁崇煥看了看陳瑞瑜,沉聲道:“無它,精兵良將。”

這幾句說得平常,無甚出奇,但,事實上也是如此。不論作何籌劃,用何等計謀,最終還得一戰,以勝負決生死。這便無關紙上談兵了。

陳瑞瑜笑了笑,道:“寧遠駐軍,若稱精兵良將,眼下可成?”

袁崇煥面色微變,瞧了瞧陳瑞瑜,見看不出譏諷之意,方道:“尚需時日。”

“若建奴來襲,”陳瑞瑜道:“大人如何應對?”

袁崇煥忍了忍,道:“守城御敵。”

袁崇煥對寧遠駐軍的戰力,或者說,對大明官兵的戰力已有評價,野戰不行,唯有守城。適才所說精兵良將,也是袁崇煥多日思索之后得出的結論,算下來,并無它法。

“若是建奴來而又去,去而又來,大人,”陳瑞瑜頓了下,道:“這練兵......”

袁崇煥聽出來了,事實上這種情形也曾想過,若那建奴真的來來去去的,只能練出一支善守之兵,卻離精兵良將深遠。

但陳瑞瑜既然這么問......袁崇煥覺得,來意怕是與此有關。

“大人,”陳瑞瑜道:“精兵良將,唯有野戰戰陣中可得。大人認為我說的可對?”

“嗯,此言有理。”袁崇煥緩緩說道:“那么,你此來......”

陳瑞瑜笑道:“先要恭喜大人,廣寧已然收復。”

“廣寧......你說的是廣寧?”袁崇煥有些急促。

這的確是意外,袁崇煥的方略中,事實上不僅是袁崇煥,就是如今的督師孫大人,由長遠考慮,那廣寧也是要最先收復的,不過是眼下諸事皆不順,鞭長莫及罷了。再者,還有一種顧慮,在所謂精兵良將練成之前,過早收復廣寧,反倒遭致建奴來襲,到時又來一次廣寧失陷,朝廷上面,可無人能給交待。

當然,袁崇煥袁大人是不屑這些顧慮的,他這個位置本就是膽子大得來的,談什么謹慎?但孫大人拿定的主意,袁大人可也無可奈何。

“正是。”陳瑞瑜道:“大人,您看此事......該如何處置?”

袁崇煥怔了怔,問:“果真廣寧已復?”

“不錯,”陳瑞瑜道:“大人,我等收攏散兵,招募遼民為軍,總計一萬人馬,已進駐廣寧。”

“一萬?”袁崇煥再次反問,顯然仍感驚奇。

“正是。”

袁崇煥再次仔細打量著陳瑞瑜,開始懷疑這位少年是哪位功勛顯貴之后輩,也是來遼西“建功”的。不由得,心里生出一絲提防。這不是與自己一樣?

“大人,”陳瑞瑜道:“我等與大人所想相同,這練兵,便要尋建奴死戰,打過幾回,精兵也就有了雛形。大人,為此,廣寧城內的百姓,已全部遷出,如今已在寧遠城外。”

這么說,廣寧一事,斷然不假。

袁崇煥楞生生的按耐住,沒有起身吩咐仆從出城查看。這等事情,也沒人敢當面說謊。

那么接下來,陳瑞瑜所說的如何處置......所指可就不淺。

“可曾上報朝廷?”

“正是因此來見大人。”陳瑞瑜道。

“你是何意?”袁崇煥道。

“大人,廣寧駐軍一萬,”陳瑞瑜道:“我的打算是,我在廣寧,大人駐扎寧遠,彼此遙相呼應。建奴頭來攻寧遠,我等便擊其隊尾,斷其糧道。建奴若攻廣寧,大人可領軍直襲三岔河,進而進逼遼沈,建奴必然兩不相顧。如此,遼西之兵,盡可實戰練兵。大人,我說的可對?”

袁崇煥見其一直不直說廣寧如何處置,便細細想去,旋即,緩緩點頭。

若說如今在遼西能與袁崇煥的想法相應和的,怕是唯有面前這位少年,何況,募集一萬人馬,定然不是空話,此人所說,是有實力的。最重要的,袁崇煥目前最需要的幫助,看來只有落在這位似乎是天上掉下來的少年人身上。

“如此......甚妥。”袁崇煥道。

“那遷來的百姓,就全拜大人安置了。”陳瑞瑜拱手道:“廣寧收復一事......還請大人上書朝廷。我這邊,也請大人一并送了去。”

袁崇煥焉能聽不明白?這等于是拱手將收復廣寧的大捷報交給了自己。袁崇煥是經歷過“收復”寧遠這等功績的,雖說估計廣寧一帶并無太多建奴存在,但相比之下,也無可指責,何況朝廷正需要此等捷報,袁崇煥可是十分清楚。

不能不說,陳瑞瑜來得突然,說得消息,也更加突兀,袁崇煥還遠遠來不及消化。

“大人,待精兵練成,到時廣寧在左,寧遠在右,收了遼東,指日可待。”

“嗯,此言有理。”

孤軍奮戰,怎比得過相互呼應的兩軍?袁崇煥此時,可遠未多想什么管轄權。實在是陳瑞瑜此次帶來太多的消息,而每一個,都能導致袁崇煥調整自己日思夜想的復遼方略。

“大人,”陳瑞瑜笑道:“廣寧大捷,就請大人勞心了。”

“舉手之勞。”

“此為有功將士名冊,請大人斟酌。”陳瑞瑜再次拿出一疊文書,當然,那上面寫的,秦振武等人自是排在前面。

袁崇煥粗粗一閱,翻到第二頁,見都是些百總、把總等等低級武職,便道:“這些武職,倒不必等朝廷行文,我這便有兵部空白文引,你且領回去照填便是。”

“我替將士多謝大人。”

“你們幾位......”袁崇煥看著頭一頁上的名單,道:“待朝廷行文吧。”

陳瑞瑜見袁崇煥此時已進入處置廣寧大捷的狀態,便乘機道:“大人,廣寧兵馬,糧草、甲杖奇缺,還請大人......”

“一萬人馬?”袁崇煥眼都沒眨,道:“先領三月糧草,待會給你行文,你去覺華島尋祖大壽支取。”

“多謝大人。”

“至于餉銀么......”袁崇煥皺眉,道:“眼下寧遠無法,還得朝廷調度。”

這倒是陳瑞瑜暫不發愁的,看著袁崇煥答應的如此爽快,陳瑞瑜幾乎疑心起初是不是過于多慮了。

當然,陳瑞瑜不知,此時的袁崇煥,已在考慮廣寧大捷之后的方略,至少孫大人那里,要多寫幾封信建言。這事實可不是袁崇煥造成的,就算孫大人責怪冒進,也怨不到袁崇煥頭上。可那廣寧已經收復,孫大人總不能再下令棄掉,如此,豈不正好順水推舟?按著自己所想更進一步?

陳瑞瑜在一旁默想,袁崇煥也有一陣子沒有言聲,兩人就這么呆了片刻。

“你祖籍何處?”袁崇煥忽然問道。

陳瑞瑜心道,終于來了。

這個問題答得不妥,便是后患。陳瑞瑜最初便考慮到這一點,他自然不能說通州的家,既然徐維宗都能查出作假,旁人自然也能。陳瑞瑜自不會將這把柄落在他人之手,事實上只要他不說,徐維宗不說,通州便安然無恙。

這個身份問題,一直很麻煩。那潘千戶報的是遼人,徐維宗知道通州是假,而自己卻僅記得家在江南,實在想說也說不清楚。

可如何回答袁崇煥?說遼人?這不說還罷,說了若查出是假,后患更多。陳瑞瑜并不能指望查不到,事實上遼東百姓散布得太多,就算任意編一個小屯寨,也難保不遇上同地之人。

蘇潛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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