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王五臉色詭異的一紅，打斷她的話，“胡說八道什么？老子怎么會和你們勾欄的女人如何如何。”

人面獸心說的就是這種貨色，平時正兒八經，其實背地里沒少干那些勾當。

陳棉不是笨蛋，已經從媽媽桑的話里可以猜出王五顯然是這里的常客，而那個什么楊青青，應該是他的相好之類。

“王大人，你看這？”挑了挑眉，陳棉也不點破，只是看著王五。

王五在眾人的注視下輕咳一聲，當即吩咐身邊的人，“來人啊，把楊姑娘請……咳，帶上來！”

一個捕快應了一聲，匆匆的下樓帶人。

很快，那個傳聞中的楊青青便被帶了上來。

眉清目秀，比起林于鳳的風塵氣，楊青青顯得干練了許多。

被眾人看著，她臉色不太好，像隨時都會發火，“怎么的？這死了人不好好調查，倒有嫌功夫冤枉人。”

楊青青雖然脾氣辣了點，可因為長相好在這滿月樓里的地位一點不輸于林于鳳，而這兩人，算是滿月樓的頭牌。

陳棉也是從那個小丫鬟口中聽說的這些事，有點明白剛剛媽媽桑護著楊青青的原因。

頭牌對于一個勾欄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大膽，官差辦案，豈容你等放肆！”嘴上這么喝著，王五的目光卻是落在楊青青身上好久沒有挪開。

那色瞇瞇的模樣，傻子也看的出他心里的想法。

而楊青青聽他這么說，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走過去挽著王五的胳膊，“王五爺，您可要替奴家做主啊，你看看這些人，他們剛剛欺負奴家。”

“咳！”王五咳的面色通紅，這事要擱平時，他早撲上去了，只不過現下這局勢明顯不妥。

擺脫楊青青的手，他一本正經的道：“五爺我向來辦案秉公，自然是會查清此事，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周圍的人一時間指指點點，實在看不下去兩人眉來眼去的勾當，只催促著趕緊破案，不然他們豈不是許久都不能離開。

“陳老板，你看這……”

雖說官差辦案封鎖現場很正常，可短時間還成，時間一久難免引起民怨。

“楊姑娘，請問剛剛發生命案的時候，你在何處？”陳棉不理會王五拋過來的眼神，認真的問道。

雖然這姑娘平時二不掛五的像個逗比，唯獨辦起案子時態度異常的認真。

死者已矣，她覺得有必要查清一切，給死者一個公道，決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讓壞人逍遙法外。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這是在懷疑我了？”被她一問，楊青青面色一陣發白。

“姑娘誤會了，我只是例行公事詢問罷了。”陳棉說著，將那方帶血的娟子放到面前，“不知道楊姑娘可否認識這個？”

在陳棉的眼中，向來沒有階級貴賤，哪怕對方是個賣肉的，也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吃飯，不存在什么鄙視不鄙視的問題。

而且，跟那些去偷去搶的不法之徒比起來，她們要正當的多。

再說了，賣肉也是一項技術活，如果少了她們，這天下還不知道要增加多少**犯。

也許是她的眼神清明，楊青青總算沒有那么大的敵意，可是看見那方帶血的娟子時還是驚了一下。

“這個確實是我的沒錯。”

此話一出，周圍人頓時唏噓一聲。

便有人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我看不用查了，竟然娟子是她的，那她必然就是殺人兇手！”

想到剛剛眾人討論的兇手可能會武功，便又有人指出了楊青青會武功的事實，“依我看八成沒錯了，兇手是個女人，又會武功，決對是她沒錯！”

“對，肯定是她！”

有人指出，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起來，霎時，幾乎所有的矛頭都對向楊青青。

這樣的局勢下，哪怕再淡定的人也有些害怕，楊青青雖然潑辣，可也擔不起殺人的罪。

她嚇的后退兩步，“不、不是我！娟子雖然是我的，可前兩天已經遺失了。”

“遺失？誰知道是真是假，還不是你說了算。”有人哼道。

“我……我有證人，你們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我的丫鬟，我沒有殺人，沒有殺人！”

王五聞言，出于相好的情面，立馬就派人差了楊青青的丫鬟過來，從丫鬟的口中可以得知，事實確實如她所說。

“那這么說起來，兇手就不可能是楊姑娘了？”有了證人，王五趕緊的替楊青青辯白，“依我看，這八成是兇手設計的陷阱，以此來誣陷楊姑娘。”

這話聽起來似乎也有點道理，這世上怕是只有傻子才會把殺人這種事和自己沾上邊，正常人哪個不是避之唯恐不及。

只是按這么說，此案的線索似乎又斷了。

“呵，也許兇手正是跟大家的想法一樣，以為越是這樣，反倒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呢？”

這次開口的是林于鳳，就是那個和楊青青齊名的滿月樓頭牌，也是剛剛睡在張死人旁邊的人。

雖然剛剛有些害怕，但這會兒她的神情已經恢復成往日的模樣，那看著楊青青的臉上滿是嘲諷。

一山不容二虎，林于鳳和楊青青所處的局勢就是這樣一種情況。

現在出了命案，兩人自然是恨不得把對方拉下水。

“你胡說！”楊青青被她的話氣的身子一抖，恨不得沖上去給對方兩個耳瓜子，突的又想起什么，對著陳棉道，“大人，依我看這殺人兇手分明就是林于鳳本人，什么黑衣人都是她和丫鬟編造出來的借口，指不定她就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你、你少血口噴人。”林于鳳見她把臟水往自己身上潑，急的不行，“再說了，我有什么理由殺死張老爺？”

“哼，別以為咱們都不知道你那些破事，眾所周知前段時間張老爺說要替你贖身，可是后來因為家里的母老虎不同意便變了卦，誰知道你是不是懷恨在心，盛怒之下殺了他！”

“我沒有！”林于鳳辯駁道，“你少冤枉人！”

“冤沒冤枉你自己心里清楚！”大概是看到林于鳳心虛了，楊青青不免多了一些底氣。

“你……”面對眾人驚詫的目光，林于鳳一甩袖子，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你也別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其實你早就嫉妒張老爺想替我贖身這事，這里有誰不知道張老爺原本是你屋的常客，后來卻來了我屋……”

她說到這，忽然停住。

而越是這種讓人半知半解的話，反而讓人瞎想起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繼續指指點點，不得不說看滿月樓兩大頭牌撕逼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八卦么，女人愛，其實很多男人也喜歡。

這邊兩人撕的不可開交，陳棉卻像充耳未聞，目光在張死人身上打量著，視線停留在他臉上那一道道紅色痕跡上。

“這是什么？”皺著眉頭，她用手抹了抹那些痕跡，放在鼻尖聞了聞，臉上的表情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