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兒早已沉沉睡去,龍昊天睡意全無,自行披衣起床。凝立在窗前,窗外月光皎潔,整個大地恍若白晝。舉頭望明月,思緒萬千。
憶往昔,歷歷在目。
當年的先皇,勵精圖治,所治下歌舞升平,百姓安居樂業。先皇差不多每年都要出宮微服私訪一次,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朕要好好游一游朕的大好河山,看一看朕的黎民百姓.”
每次隨行的都是龍昊天,先皇最最寵愛的最小的兒子。
一次的同船同渡中,先皇和獨孤銘的父親獨孤志同船而遇。兩個同樣出類拔萃的人物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一見如故。
獨孤志和他們就這樣結伴同游,兩個同是豪爽之人時而高談闊論,時而低語交談。爽朗的笑聲不時響起。這是龍昊天所見父皇數次出游中最高興的一次。
獨孤志慚慚也喜歡上了總是帶著一臉明朗笑容的龍昊天。數次交往中,獨孤志也就知道了龍昊天他們一行的真正身份,先皇更是愛賢心切,親勸獨孤志能伴他身邊。無奈生性閑散的獨孤志不為所動。獨孤志唯一答應的就是做龍昊天的師傅。
本就一身本領的龍昊天在獨孤志那里才發現究竟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師傅那一把劍已是練得出神入化,無人能敵。可是他從不收徒弟,唯一的徒弟就是自己的兒子獨孤銘。他能答應教龍昊天已是破例中的破例。
獨孤銘和龍昊天兩人更是投緣。那時的獨孤山莊并不在山上,獨孤山莊中兩個年輕人飄飛在枝頭林梢,手中兩柄劍斗得不可開交,劍尖所觸樹葉葉落似雨,飄揚在兩人周圍,與劍氣同舞.
不相上下的兩個人幾乎同時落地,劍尖互指對方胸口,相視一笑。“師弟進步神速,愚兄也快不是對手了。”
“師兄承讓了,小弟所學難及師兄之一分。”這倒是實話,劍術博大精深,窮其一生,也不一定能砑透學透。
兩個人又是同時一笑,收了劍,攜手而歸。
龍昊天敬獨孤銘謙遜有禮,頗有大家之風。獨孤銘喜歡龍昊天貴為王爺卻天生質樸,一身平和。
相處日久,情愈更深。兩人情比手足。
獨孤銘也是不為功名富貴所動,龍昊天苦苦勸他隨自己奔赴朝閣,獨孤銘卻不為所動。送別龍昊天時,抱拳在胸,難舍依依之情,“人各有志。愚兄雖不在朝堂,只要師弟用得著為兄的時候,愚兄自會義不容辭。”話已至此,龍昊天只得不舍而去。
狼煙起,邊關告急。
父皇御駕親征,龍昊天自是先鋒。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獨孤銘不食前言,跟隨龍昊天出征。兩軍陣前,敵軍節節敗退,殺紅了眼睛的龍昊天仍是窮追不舍。“昊天,窮寇莫追。”獨孤銘在身后急急叫道。
還是晚了,龍昊天已入埋伏圈,中箭落馬。“皇兒......”見此情景,觀陣的皇帝驚得差點落馬。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白光,獨孤銘已是單槍匹馬闖入敵陣。白袍白馬一柄寶劍,掃落箭如雨,伏身抱起龍昊天,白袍已被鮮血染紅。
一個血人抱了另一個血人返回陣前,獨孤銘把龍昊天剛交給前來接應的將士手中,自己也是一頭栽到在馬下。
雖是凱旋歸來,獨孤銘和龍昊天都是身受重傷,同臥在同一輛馬車上,兩個重傷之人卻相互握著手,相視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