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獨孤銘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人也瘦削了許多。獨孤一男一見就哭著撲將過去了,惹得同屋之人無一不動容。就連從來面無表情的百花谷主也有幾分凄色。
昔日英俊儒雅的師兄竟被折磨成這樣,龍昊天更是悲憤交加。輕輕坐在床前,執了師兄的手腕,慢慢的品起脈來,動作輕柔極了,像是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似的。
龍昊天略通醫理,還是以前從南宮燕那里學些皮毛。獨孤銘脈搏時強時弱,起伏不定,時而正常時而紊亂。龍昊天眉頭緊鎖,這分明就是中毒的跡像,可是什么時候中的毒,中的又是什么毒,龍昊天是一籌莫展,不由心頭更添煩悶。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如此,當年就該向南宮燕多學習些藥理知識。
心頭一點底兒也沒有,表面上卻也不敢過多表露什么。師嫂此刻定是心如刀割,說出來只會雪上加霜,回頭看了一下舒紅玉,“師兄只是中了毒,容昊天仔細斟酌,再做打算。”這話和百花谷主的判斷不謀而合,只是兩人都沒有解決辦法,只不過龍昊天沒有敢說出來罷了。
退回百花谷主為他們準備好的房間,龍昊天已是滿頭大汗,心疼師兄有之,更為自己束手無策汗顏。婉兒輕輕為他拭去額頭上的汗珠,“難道王爺心里也沒有底兒?”知夫莫若婦呀,聰明的婉兒,一眼就看出龍昊天欲言又止中的苦衷。
輕輕摟了婉兒,聲音無比痛苦道:“本王現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本想找到師兄一切就可水落石出了,如今看來,事情并沒有想像的那么簡單。師兄目前的狀況更是迫在眉睫,卻苦無解決辦法,怎不叫本王心急如焚。”
蘇婉兒緊緊靠在龍昊天的胸前,激動讓他心緒起伏不定,那咚咚的心跳清晰可聞。揚起頭來,輕聲安慰道:“世上任何事情,都是相輔相成的。既是毒藥,就必有解藥。慢慢來,王爺自會有解決的辦法。”輕聲慢語,慢慢撫平著龍昊天的那份焦急。
急也不是辦法,龍昊天只有靜下心來,慢慢想著解決的辦法。
宮中自是有不少能人異士,可是遠在千里之外,遠水解不了近渴。龍昊天不由想起南宮燕來,要是她尚在世,事情定會迎刃而解。
想起南宮燕,不由人不想起父皇來,龍昊天心中更是一陣心疼。
父皇的音容笑貌,立刻浮現在腦海里。他的身旁,站著靜如菊蘭的南宮燕。
龍昊天十四歲那年,龍御風已是四十余六,雖早過不惑之年,儒雅風liu,不減當年,天生的帝王之氣,自是威儀不凡。
又一次微服出巡,出得宮來,只不過是偶染風寒,暫歇在皇家別院,沒想到小病被養成了大病,竟然臥病在床了。
“一群慵醫。”看著那些戰戰兢兢卻苦無良策的大夫們,龍昊天勃然大怒。
“王爺,不如到附近的南宮醫館瞧瞧。南宮世代從醫,請他們兄弟來試試。”管家只得提議。
南宮醫館,離別院不遠。龍昊天親自出馬,來此請醫。
南宮世家,在方圓是享有盛名。傳至南宮梁,南宮棟兄弟的時候,更是盛名空前。
事不湊巧,龍昊天到達南宮醫館的時候,南宮兄弟俱已出去義診去了。這一去,就要好幾天。
失望之至,龍昊天就要返回。管家在一旁道:“南宮家還有一個南宮燕,醫術不在其兄之下。只是做為一個女兒家,她從不出診。”
龍昊天大步進了南宮醫館,南宮燕就在當堂為人品脈,因兄長都不在家,南宮燕只好出面為人看病。
說明來意,南宮燕微微一笑,“看病可以,讓病人來南宮醫館就是了。”
父皇病體沉重,龍昊天不忍父皇一路顛簸,只得低言相求。
南宮燕看龍昊天年紀雖小,氣度不凡。看其衣著打扮,非富即貴,卻一點也沒有囂張之氣,只以父子之情懇切相求。南宮燕不免感動,隨他進了皇家別院。
皇家別院,除了管家知道龍昊天父子真正身份之外,對外看來也只不過如平常富家一般,并沒特別之處。
那一日,龍御風精神稍好,靠在床頭,閉目養神,聽到龍昊天回來的聲音,不免抬眼向外看去。
龍昊天的身后,跟著一個女子,面容不過算是清秀,自身卻有一份獨特的氣質,脫塵出俗,讓人想起秋日里最盛的秋菊,笑傲整個秋天。
正好南宮燕也抬眼向里觀看,兩人兩目相對,南宮燕一臉平常,毫無一般小女兒嬌羞之態,落落大方。
病床上的龍御風雖是一臉病容,卻難掩蓋世容貌。看年齡已過不惑,絲毫不減英俊非凡,更有一種沉穩大氣,讓人人心大動。
南宮燕心里一驚,看來此人定是來歷不小,卻面不改色,坐在床邊就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