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城一句話讓幾個人都愣住了。宋擲成首先打破尷尬,一副標準的冷笑表情,似笑而非地看高煤凰一眼,又看著闞城說:“哦,是嗎?那么,幸會,二位。”
高煤凰嚇得不輕,看宋擲成臉色鐵青,她連忙伸手推開闞城的手,伸手就是一拳:“你丫有病吧?我啥時候是你女朋友了?”
闞城俯身在高煤凰耳邊說:“你以為我愿意說你是我女朋友啊?你身邊兒的那位一看就對你心懷不軌,你沒看出來?讓喬大明星那么巴結的人,一看就有點兒來頭兒。我要不這么說,你今天還能走出這個房間嗎?搞不好被人潛了也不好說。”
高煤凰翻著白眼兒,臉都綠了。她總不能再直白地告訴闞城,她剛才說“初次見面”的這個人,實際上是她正牌男朋友吧?人家會怎么覺得?一定會覺得這倆人腦子壞掉了吧!她干脆裝作縮頭烏龜,右手撐著額頭,說:“呃……隨你們吧。”然后選擇性無視,一句話不講,坐在那兒。
兩個人交涉了這么長時間,宋擲成的臉色已經不能用冰冷來形容了。雖然在高煤凰看來,她只是在跟闞城交涉,可看在宋擲成眼里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覺得他們倆就是在打情罵俏!
包廂里的氣氛有些焦灼,當然,只有喬安娜一個人不明就里,還在拉著傅啟然東拉西扯。是啊,難得見一次少東家,特別是自己這種“戴罪”的時刻,跟“少東家”拉拉關系總不是壞事。但顯然傅啟然根本不想跟她多說,只想來看宋擲成的好戲。他坐到宋擲成身邊去,說:“擲成啊,我看你把你們家野丫頭放去助理室不是個明智之舉呀,你看,‘男朋友’都給你帶回來了。”
宋擲成也不理他,拎著酒杯跑去跟闞城喝酒。“這位兄弟看起來眼生,交個朋友。”
闞城知道宋擲成來者不善,滿不在乎地舉起酒杯:“很高興認識你,擲成兄。”
傅啟然害怕真出點兒什么事兒總是不好,也來湊熱鬧。三個人,三種心思,喝起酒來。
只剩下她們兩個女人,喬安娜高傲地看了高煤凰一眼,不愿再搭理她,徑直走去和三個男人喝酒。高煤凰看這個屋子里跟所有的人都認識的自己,竟然最受冷落,感覺憋屈極了。推開房門走出去。看了看pub里歡騰的人群,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干嘛,就走去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時,宋擲成正靠在墻上——自然是在等她。高煤凰戰戰兢兢地靠到他身邊,說:“我告訴你啊,你別聽他瞎說。他又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就以為你對我有什么企圖呢,所以才那么說。”
pub里忽明忽暗的燈光照耀著宋擲成的臉,他深沉的黑眸里閃爍著異樣的光。他歪頭看她,依舊不說話。
高煤凰覺得不對勁,又解釋:“他就是我同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我和他被編到一組給明星‘擦pi股’。”看宋擲成還是沒有表情,又小心翼翼湊上去看著他的眼睛說:“我今天真是加班。正在那兒給這位胸大無腦姐撰稿呢,她又惹出事兒了,我沒辦法,又跟闞城跑這兒來給她擦pi股。闞城吧,”她又小心翼翼看他一眼,看他眼睛里沒有特殊的反感,才又說:“他不是壞人。他對我也沒什么特殊的,他是我哥的朋友……”
高煤凰后半句話含在了嘴里。因為宋擲成扣住她的后腦勺,低頭擒住了她的唇,把她剩下的話都堵了回去。高煤凰的腦中炸了開來,再不能思索。宋擲成散發著淡淡酒氣的氣息灼熱著她的感官。宋擲成環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緊,把她緊緊扣在他的胸膛里。
“擲成,擲成!疼!”高煤凰吃不住疼,喃喃說。
宋擲成這才發覺自己的力道過大,輕輕松開了些。看著近在咫尺的高煤凰,因為剛才的親吻而潮紅的臉,墨色的水暈的瞳,又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說:“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了?”高煤凰的心怦怦跳著,結結巴巴地問。
“后悔不該到了公司裝作彼此不相識。”宋擲成郁悶地說。
高煤凰在他懷里偷偷笑了,哈,醋壇子。她仰起臉頑皮地一笑:“再后悔也沒用,來不及了。”
“誰說來不及?”宋擲成邪邪一笑,高煤凰直覺得背心發涼,一般宋擲成這么笑的時候準沒好事兒。果然,接著,他說了一句:“我決定在公司大張旗鼓地追你。”高煤凰被他這句話震驚了,這什么情況,能不能更狗血一點兒?
高煤凰從他懷里掙出來正想說話,那邊闞城騰騰幾大步走過來,看見高煤凰和宋擲成兩個人對站在走廊里,一把摟住高煤凰的脖子,親密地笑著說:“怎么你們在這里啊?我說等了你這么久不見你回來呢。”對宋擲成笑了笑,攬著高煤凰往回走。
高煤凰想,你就添亂吧你。她在他懷里回頭看宋擲成。他依然靠在墻上看著他們倆。
回到包間里坐定,一會兒的工夫,宋擲成也出現在門口,表情淡淡的。包間里靜了一秒鐘,大家都在看他。他微笑著走到高煤凰身邊,在她的杯子里倒了杯水,說:“剛吻完,一定有些口渴,喝點水。”
包間里死寂了三秒鐘。
高煤凰干咳兩聲,接過水,說:“哦。”一口干掉,很有英勇就義的感覺。
宋擲成又扭頭對闞城說:“呃……闞……先生,我剛才跟高小姐談的很不錯,短短一晚上的時間,我覺得我對高小姐的好感不斷加劇。既然您說您是高小姐的男朋友,那么,我想說,我要跟您公平競爭,從明天開始,我要追求高小姐。”
包間里再次死寂三秒鐘。
宋擲成目中無人地微笑著說:“哦,對了,我忘了介紹我自己了。我也是F商學院大四生,我在中電的企劃部實習。嗯,對,就跟你們一個樓層。”然后,他歪頭問高煤凰:“高小姐,時間不早了,我想走了,開車帶你一段兒?我們或許順路。”
高煤凰張了張嘴:“正……”竟然啞了,都是他給嚇的!她清了清嗓子,說:“正想走呢,要不麻煩宋先生……”
沒等他說完,手腕就被闞城扣住,說:“哦,不用了,我和煤凰一起來的,我送她就好。”說了這么一句,就拉著高煤凰離開了。把高煤凰愁的呀,明明有宋擲成的私家車,不能坐,卻要和闞城一起地鐵。這……這是什么節奏啊!
“闞城啊,你還能行不啊?我都可以坐宋擲成的車走,你干嘛非拉我出來?!”高煤凰狼嚎一聲:“煩死了煩死了,我坐了地鐵回去還得走兩站地。這都幾點了?您能可憐可憐我嗎?”
闞城勾勾唇角,輕拍一下高煤凰的肩膀說:“**兒,不淡定了?看上人家了?那也沒有第一次認識人家就這么輕易讓他上手的呀!信哥的沒錯,不能讓他太輕易得手,不然他不會珍惜你。你看,今天有哥當個競爭者,你是不是覺得他對你倍加珍惜?”
高煤凰氣的呀,心想,你?你是競爭者?你就是個攪屎棍!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地鐵了,闞城也沒有送她,她一個人打車到公寓。宋擲成正在樓下等她。他看看她的身后:“你的‘男朋友’呢?”
高煤凰瞥他一眼,繼續向前走:“回家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回家,誰都沒有說話。
高煤凰回到家就坐到電腦前噼里啪啦地打字。宋擲成咚地推開門,氣呼呼站在門口問:“高煤凰你不覺得你該跟我解釋一下嗎?”
高煤凰抬起臉來,嘴角音樂含笑:“解釋什么?在pub里我不是都解釋清楚了嗎?闞城怕你占我便宜非要那么說,我能怎么辦?誰讓你非要在公司不認識我?事情到這個份兒上我能跟人家說其實你是我男朋友?”
宋擲成眼角抽出了一下,底氣有些不足地說:“那……你不覺得你和那個闞城好的有點兒過分了嗎?你和他才認識幾天?弄的跟雙胞胎似的。說點兒什么,那叫一個隨聲附和!”
“怎么,吃醋了?”高煤凰眉開眼笑地問。“我就不信你沒跟啟然了解我們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兒。行啊,小成成,你就招了吧,其實你就是吃醋了。”
宋擲成臉色不愉地沖了過來,也不管高煤凰的面前有筆記本電腦,直接把她壓在了chuang上,覆在她身上,叫魂兒一樣叫著她的名字“高煤凰……高煤凰……”高煤凰臉騰地紅了,看看床,又看看眼前被自己說得有點兒惱羞成怒、狗急跳墻的宋擲成,覺得此情此景,是很容易出點兒什么事兒的吧?這么一想,臉更紅了。這個時候,不太好吧?真要是有個什么閃失,明年不就弄出個拖油瓶了?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宋擲成只是給了她一個綿長而濃烈的轟炸機式的吻,并沒有在這么有氣氛的時間和有氣氛的地點做出另外更多的有氣氛的事。他只是埋在高煤凰的頸側喘著氣說:“我餓了。”
可想而知,高煤凰這時候怎樣的憤怒。她竟然都敵不過一餐飯!她憤憤地走到廚房,把鍋碗瓢盆摔得當當響。自言自語地嘟囔:“哼,還說什么追我!追我!讓你追我!沒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