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擲成哥,最近忙嗎?”云為安端著酒杯含笑問。
“挺忙的。正常的工薪階級什么樣兒我就什么樣兒。”宋擲成回答。
“哦,那天早上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走的,也沒和我們大家一起吃早餐。”云為安嗔怪地說。
宋擲成沒有接話。
“擲成哥,你都不問問我這部新戲和誰演的,什么內容?”云為安還是那種嬌嗔的語氣,幽幽說。
“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部不錯的戲,你會把關系處理得很好。從小你就是個讓人放心的孩子。”宋擲成說,看見高煤凰在一邊坐得已經有了些困意,柔聲問:“是不是困了?折騰一天,累了吧?”說著,把高煤凰的頭按到自己的肩膀上。
有云為安在,高煤凰有些不好意思,把頭又從他的肩膀上離開,抗拒著困意擠出一份微笑說:“沒有啊,還好。就是不太能喝酒,喝了一小杯就有點兒暈。”
“不會喝酒還學人家喝酒!”他把酒杯從高煤凰的手里奪了下來,叫服務員給她端來一杯熱巧克力奶。
“熱巧克力奶?擲成哥,你不是最討厭這種甜甜膩膩的飲品嗎?”一邊的云為安禁不住好奇地問。
“我不喜歡。但她就特別喜歡。”他無奈對云為安笑笑,又自言自語了一句:“怎么好像我不喜歡的東西她都喜歡?傷腦筋。”
高煤凰在旁邊吐了吐舌頭:“誰說的,我們也有共同的愛好啊。比如,你喜歡我,我也喜歡我自己。”
宋擲成無奈而寵溺地看她一眼,兩人對視著微笑。云為安看著這一幕,睫毛微微顫動,她聽見自己的心里傳來了巨大的響聲——砰!什么裂開來一樣。
又聊了些瑣碎的事,說是為高煤凰慶祝,整個晚上的話題卻都是圍繞宋擲成和云為安兩個人展開的,高煤凰插不上什么嘴,只得一個人在一邊喝巧克力奶。
“為安,不早了,我們走吧,明天你還要開工。”最后,還是宋擲成主動要求結束了這場漫長的“座談”,讓高煤凰在心里很是感激了他一下。
“哦,這樣嗎?還早吧?”云為安余興未盡。
“凌晨一點半了。回去睡吧,不然明天開機不漂亮。”宋擲成勸說著。
“這樣嗎?那我們回去吧。”云為安柔順而乖巧地說。
三人起身要走,云為安突然停下來,說:“呀,我忘記了,我還有點兒事,你們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高煤凰已經困得搖搖欲墜,但依然記得經紀人吩咐的事:“那我等等你吧,這么晚了,我得把你送回去。”
云為安說:“去吧,不用了,你跟擲成哥也早點兒回家。我沒什么事,有司機在,一定會平安把我送回家的。”說著,笑著將二人推了出去。
到車上,高煤凰已經困得眼眶發脹。宋擲成伸出右手把她搖搖欲墜的腦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說:“這回沒有人了,可以靠了吧?”
高煤凰嘿嘿傻笑。“你餓不餓?吃飯了嗎?”她問宋擲成。
宋擲成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輕聲說:“今天累嗎?”
“說實話?很累。沒想到做助理這么累。”高煤凰懶懶地靠在他的肩頭說:“早知道這樣還真應該讓你去找找啟然的爸爸了。”
“現在也可以找。”宋擲成說。
“還是算了,都答應做了,再去反水,太沒品。反正也不會太長時間,挺著吧!”
開車到家,宋擲成歪頭去看,笑了。高煤凰已經倒在他的肩頭睡著了,而且睡相非常難看,頭發雞窩一樣蓬亂,整張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只能看到一個后腦勺,鼻子和嘴都堵在他的身上,自己的肩頭濕濕的,大半是這家伙還流了口水。
他把她放在座位靠背上,下車,再打開她那邊的車門,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打橫把她抱起來往公寓里走。公寓里的安保人員對他們兩個都很熟悉,看見他進來正要打招呼,被他一個手勢制止住。怕她吹風,快速進入了電梯。
電梯“叮”的一聲響,把高煤凰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在宋擲成懷里。迷糊著問:“我們到家了?”
“嗯。”宋擲成低頭啄著她的嘴唇說點頭。
“放我下來吧,太重了。”她羞赧地說。
他壓抑著情愫說:“不放,我喜歡這樣。”接下來又是一個深吻。
吻得兩個人都心浮氣躁,高煤凰害羞地推開他:“別這樣,公寓的電梯間里都是有監控設備的。”
到了家,宋擲成試圖抱著高煤凰把門打開,失敗。戀戀不舍地放下她,開門。關上門,兩個人同時伸出雙臂抱住對方。宋擲成的臉在高煤凰的長發里磨蹭著,貪婪吸取著她身上自己愛聞的味道。手在她動人的曲線上不斷游走。高煤凰低喘著推他:“宋……擲成……別,別。我告訴你,我媽媽說了,如果我有婚前xing行為,會把我的腿打折了的。”
宋擲成把頭埋在她的頸窩里喃喃說:“知道嗎?一個男人一直壓抑情yu是很容易生病的。”高煤凰吃吃笑著去親他的唇瓣。
宋擲成的頭抵著她的額頭:“那我今天晚上要跟你住在一起。”神情就像個撒嬌要糖的小孩兒,哪里還有半點兒冰山大少的影子。
“好吧。”
兩人都累了,相擁著沉沉睡了過去。
深夜,宋擲成的手機響起,短信的聲音。宋擲成拿起電話一看,是一條彩信。臉色通紅的云為安躺在一個男人的手臂上。他瞬間清醒了過來,騰地坐直身體。趕緊拿起電話來打電話,一直不接,他緊張起來,看看身邊已經睡熟的高煤凰躡手躡腳走了出去。
宋擲成的車子在城市中超速穿梭——他很少違章,但看照片,為安已經快喝得人事不省了,他害怕她會出事。接連闖了幾個紅燈后,他的車子停在了他們剛剛呆過的“云想”酒吧前。他無暇領卡,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就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進去。推開門的瞬間,他就開始尋找云為安。第一眼,就看見了窩在角落桌子上的纖弱身影。
心定下來不少,是她一個人。他快步上前走到她身邊。她喝得有些懵,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語:“為什么……擲成哥……為什么。”
宋擲成推推她,她在朦朧中抬起頭來,酒吧里昏暗的燈光里,她的臉顯得蒼白,上面透著讓人擔心的酡紅。她睜著醉意朦朧的眼睛,露出一個憂悒的微笑:“擲成哥,你來了?”爛醉的腔調。
宋擲成二話不說,摻著她往門外走。云為安半醉著咯咯笑著:“擲成哥,你終于來看看我了?不是因為別人?是來看我的?”
宋擲成也不回答,把她扶到車上,才算松了口氣。爛醉的云為安屁股剛沾到后座上,手卻一勾宋擲成因為要把她放平而彎下的脖子。嘴里依舊是醉的的腔調:“擲成哥,不要走,不要走,我唱歌給你聽。為安會很乖的。”
宋擲成耐下性子,一字一句的安撫她:“為安,你醉了。不要這么任性。聽話,跟我回家。”
云為安卻死死扣著他的脖子,把臉湊在他的臉上:“擲成哥……我愛你……我愛了你很多年了,你知道嗎?”
宋擲成的耐性已經基本用光了,他抬手要掰開放在自己脖頸上的手,這時,鎂光燈在旁邊唰唰地亮起,閃得他閉了閉眼睛。
該死!記者!他拜托掉醉了的云為安,向身后走去。那邊的記者看見他追來,往后退了幾步,扛著機器使勁兒跑了。宋擲成想去追,云為安醉了的聲音又響起:“擲成哥……擲成哥……”宋擲成握緊拳頭走回車里,安頓好云為安,開車去宋宅。
此時的宋宅,已經一片沉寂。守門的李伯看是少爺的車,訝異地開了門。
扶云為安到她的房間,想去找個傭人幫她料理,她卻死死揪著他的衣服不放:“擲成哥,不要離開我。留下來陪我……陪我……”
無法,宋擲成被她拽著把她的鞋子輕輕脫掉,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撫,只想等她睡了再擺脫她的禁錮離開。沒想到云為安的手卻死死抱著他和他對峙著。
宋擲成無奈地說:“為安,放開我吧,我們都是大人了。”
云為安在他懷里委屈地抽著鼻子,嘟嘟囔囔地說:“媽媽,媽媽,我想你了,你別離開我。擲成哥也不要我了,你不要離開我。不要留為安一個人。”
宋擲成的心重重抽搐了一下。為安從沒管第二個人叫過媽媽,除了他的媽媽。他的心軟了下來,看著云為安,她的妝已經哭得花了,眼睛因為哭泣了這么久變得紅腫,蒼白的臉頗為楚楚可憐。她的胳膊依舊掛在他的脖子上,疊成圈禁的姿勢。
他低低說:“為安,睡吧,我在這里。”
云為安果然安靜了下來,蜷伏在他的懷里,靜靜睡去。
宋擲成這一天也真的累了,不久,也跟著睡了過去。這一刻的畫面很美,兩個美麗的男女,緊緊擁抱著在寬大的床上,風把窗簾輕輕掀起。男人好看的側臉就像希臘神像里的太陽神,女孩兒一動不動地趴在他的懷里,睜著眼睛看夜風撩動的窗簾。半晌,她極美的臉上漾起片奇異的笑意,就像一朵罌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