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煤凰一個閃身向宋擲成撲去,沒等宋擲成反應過來已經在下意識中摟住了他的脖子。高煤凰沖過來的力度太大,宋擲成被她撞得趔趄了一下,忙用手扶住了她的腰,晃了晃才定住了身。
這樣一來,兩個人的姿態就極其尷尬。身﹒子貼合著身﹒子,緊緊抱在一起。這時候的衣服本就穿的少,徒步的戶外服又輕﹒薄得很,宋擲成能感受到壓在他胃部的一處綿軟,那是女性特有的一種柔軟。讓他莫名其妙地不自在起來。
他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尷尬地別過臉去,不耐煩地喊:“高煤凰!你長沒長眼睛!你快松手,你的手捏得我太疼了!”高煤凰因為一時緊張,指甲使勁掐著宋擲成脖子上的肉。宋擲成這么一說,她才覺得這個動作實在不太雅。
“哦!”高煤凰習慣了宋擲成一個指令她一個行動,馬上松開了掛在他脖子上的手。
這時宋擲成正略靠著高煤凰還想再罵兩句,高煤凰這么突然一松手,他一個沒站穩就向高煤凰壓去。高煤凰的小身板兒哪禁得住這么一壓,一下子就宋擲成摁了下去,兩人齊齊落入了水里,還好,此時兩人站著的已是淺水,不過也齊腰深,宋擲成將嗆了水直咳嗽的高煤凰從水里拎起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渾身濕﹒透。
兩人一身狼狽坐在溪水邊的大石頭上,世界一片沉寂。
高煤凰一邊嘆氣一邊將行囊里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晾曬,本來,他們的包都是防水材質的,掉進水里應該關系不大,宋擲成包里的東西濕的不多,偶爾一兩件,已經拿出來處理??墒撬陌驗樗齽倓倧谋嘲锶〕鱿鄼C興奮地對著七彩瀑布照相,背包拉鏈沒有及時拉合上,所以損失慘重。
她把自己全部“陣亡”的衣服一件件平攤在大石頭上,嘴角苦澀地向下勾著,這可怎么辦,自己渾身濕透,卻連件換的衣服都沒有。
宋擲成此時早已脫下外衣換起了衣褲。也不避嫌,就在她面前。高煤凰本來正在發愁,看見他換衣服不禁偷偷斜著眼睛打量:勻稱的肌肉線條、窄窄的腰、寬寬的背……
“你還要看著我換褲子?”宋擲成在一邊把手放在褲沿上,一邊冷冷地說。
高煤凰張著好奇的眼睛,盯著宋擲成在陽光下有些閃亮的胸膛,略有癡迷地說:“?。俊?/p>
宋擲成開始脫褲子,里面就一個被水浸濕的內·褲:“我是說,你還要接著看我換褲子?”
高煤凰咳了一下,羞臊感登時傳遍全身,漲紅了臉頰,騰地扭過頭去:“呀!你這人是不是有暴·露·癖?”
“是你有偷·窺·癖才對吧!”宋擲成聲音平淡地指出了事實。
高煤凰的腦海里騰地閃現出半個月前在她家遭遇的某人全luo的場面,嘿嘿冷笑著說:“嘁,那么瘦的身材,誰稀罕偷·窺呀!”
這句她是跟萌萌學來的,萌萌說有一次她遭遇了一個暴·露·狂,被嚇了一大跳?;厝タ吹骄W上說,看到這種人最忌諱的就是嚇得大叫一聲,那樣會讓他感到舒暢無比。只有一種態度,只有一句話,能打敗這種人,就是淡定地站著別動,他馬上就會很挫敗很挫敗。
這招果然有用,不過宋擲成沒有敗走,而是暴怒:“你敢肯定?要不要再驗證一下?!”聲音里已經有了十足的火氣,果然,男人說什么都不能說他這方面不行。高煤凰吐了吐舌頭,暗暗佩服起田雨萌這個沒吃過豬肉卻成天看了無數豬跑來跑去的學霸。
高煤凰以揣度的目光看了看宋擲成暴怒的臉,想著是否應該再啟發他一下讓他順勢脫了褲子,可她又怕啟發得過了頭他把自己一個人濕漉漉地扔在這荒郊野嶺自己跑路。便以一種倔強的姿態伸著下顎昂著頭,讓尖尖的下巴無限地延伸出去:“哼,看一次已經夠我受的了,我可不想再遭第二遍罪!”說完,怕跟宋擲成再來和她嗆聲,就以一種輕快的姿態跳了起來,說:“還好我剛剛來大喊的時候把我的寶貝相機放在岸上了,不然所有的照片就都泡湯了!嘿嘿,吉人自有天相!”
這個渾身濕透的“吉人”要走過一塊塊巖石回到岸邊,走到宋擲成跟前時他卻立在那里不向后退上半分。都是事兒怕高煤凰,高煤凰什么時候怕過事兒呢?宋擲成站著的那塊巖石很大,足以容納下兩個人,她一下子跳到宋擲成面前,和他跳到一塊石頭上,面對面站在他身前:“借過?!?/p>
宋擲成還沒有從她說自己“小”的憤怒中解脫出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喂!好狗不擋道!”高煤凰嚷嚷道。
他依舊紋絲不動。
“你!”高煤凰無計可施,只好用手把著他的腰,決定從他的身前繞到身后去。眼看要過去了,宋擲成卻一只手一攬她的肩頭,將她拽了回來,直接落入他懷里。
有了上次落水的經驗,她的手緊緊箍住了他的腰。而他的手臂,則像一道城墻一樣將她和他環在一起。
“你!你!”高煤凰擰動著身體想要突破他的包圍繞過去,他卻越摟越緊不讓她動上半分。
高煤凰繼續擰著,宋擲成則突然懊惱無比地說:“別亂動!”聽他的聲音,似乎壓抑著苦楚。
高煤凰覺得他的聲音不對,不像平時一樣冰冷叫囂,倒像是病了,便停下來認真抬頭看他。只見他臉色有些微紅,喘氣略粗。
“咦?怎么了?不會是剛才換衣服時吹到風感冒了吧?你可別生病了,你再生病了我還得再照顧你一宿,又睡不成了?!备呙夯俗匀坏貙⒁恢皇謴乃难g拿起來放在他的額頭上。
“別碰我!”宋擲成的聲音更加惱怒而低沉。
“還好,不燒。那你發的什么瘋?”高煤凰不解地說。她疑惑地看著宋擲成,陽光從他身后照過來,他的影子斜斜罩在了她身上。他臉上有層淡淡的絨毛在陽光的反襯下閃著光,倉促之間,她的心不免跳起來。
他箍在她肩上的手透過衣服微微發燙,沉聲問她:“你剛才說,如果我病了,你會照顧我?”
“啊,當然了。你病了,嶺壑也病了,難道讓傅啟然那個二百五照顧你?你不怕他把你照顧得更上一層樓?”高煤凰不明所以地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高煤凰姣好的臉龐認真地抬著,腮邊有些粉紅,濕濕的發間有股清涼的香味,薄薄的衣服貼合在玲瓏的身體上暴露出美好的曲線,讓宋擲成的心莫名其妙地有些斗爭。此時,剛好看見高煤凰的鼻尖上有顆水珠,他伸出手,想,好吧,我就是想替她擦一擦那顆水珠。他把手放在高煤凰的鼻尖上,拭去了那滴水,手卻久久沒動,就停在那兒。最后,落在了高煤凰的腮邊。
高煤凰被這舉動弄得傻傻地發愣,盯著他好看的眼睛,現在她才發現,宋擲成的睫毛原來那么長,忽閃忽閃地,像兩把小扇子。高煤凰的這種迷離的眼神似乎蠱惑了宋擲成。他突然怔怔望著高煤凰閃著陽光的雙唇欺身而下。這突如其來的吻,讓宋擲成自己的心猛然一緊,仿佛渴望了好久的東西瞬間得到的感覺,他被這種感覺震住了。
高煤凰被他吮著,完全不知道回應,只緊緊靠在他懷里,兩手抱著他,就像落水的人抱住了一塊浮木。
瀑布飛濺出的水星偶爾打到兩人緊貼的臉上,臉上被水打得冰涼,唇齒相接的地方卻熾熱極了。
宋擲成首先回過神來,從這個醇醉的吻中覺醒過來,他放開高煤凰的身體看著她。高煤凰畏縮地低著頭不敢看他,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他牽起她的手,說:“走吧?!?/p>
高煤凰就像個順從的綿羊:“好?!?/p>
關于剛才的那個吻,兩個人都沒提起,就像它壓根兒就沒有存在過。
來到岸上,宋擲成環顧四周,說:“那面有個山崖,離路很遠,你去那兒把衣服換了吧。”說話的語氣輕柔,是高煤凰從未感受過的呵護。
高煤凰心下詫異,想:難道那一瞬間他也和自己一樣,莫名其妙地心砰砰亂跳?要不然怎么兩個人就這么沒頭沒尾地吻了這么一大氣?她不敢再想,更不敢問。只說:“可是,我的衣服都濕了,沒的換呀!”
“換我的?!币恢淮笫忠呀泴⒏膳囊路f到了她身前。
她接過來,正要走到他指的那處地方,突然又被他一把拽住——他的手觸到她的手馬上就松開:“等等我,我拿著野餐布給你擋一下。我……背對著你,不會看的?!彼麉葏日f道。
“哦?!贝藭r的高煤凰極乖,毫無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