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擲成耷拉著臉穿著高煤龍的睡服坐在沙發上。高煤凰徹底頹了,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氣氛一度很尷尬。
高煤凰想,完了完了,明天指定長針眼兒了。為了安慰被看光光的少男的心,高煤凰明顯心虛地將遙控器遞了過去:“我也沒什么好看的,喏,你看看你愛看什么就看什么吧。”
宋擲成結果遙控器也不看她,直接跳到了體育頻道。高煤凰最不愛看的就是體育頻道,現在演的又是她最不愛看的足球,真是郁悶之極。
她從冰箱里拿出一盒冰淇淋,大吃起來。一邊吃一邊盤著腿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看小說。時不時嘿嘿傻笑一聲。
“你有病嗎?”在高煤凰笑到第十一次的時候,宋擲成有些忍無可忍了。
“這是我家。”高煤凰一句話,就讓戰火順利平息了。
崩潰邊緣的宋擲成一個人窩火地跑去客臥睡覺了。高煤凰看著他的背影念叨:“哼,賜白綾、鶴頂紅、一丈紅……”一個人YY得氣爽無比。
宋擲成開心地以為,自己把鑰匙落在家里了,倒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情。至少屋子不用借給傅啟然了。
顯然他低估了傅啟然的決心。這位兄弟不遠萬里跑去了梅嫂遠在偏遠農村的老家,只為取一把別墅鑰匙。于是,宋擲成又無家可歸了——其實要不然他也是無家可歸的,因為他只能等到梅嫂回來。但是如果傅啟然不用他的房子,他會無家可歸的很快樂就是了。他根本不想參加傅啟然那洋味兒十足的派對,就決定繼續窩在高煤凰的屋子里。
早晨六點鐘,宋擲成就被外面“嗡嗡嗡”的聲音攪得不勝其煩。他把被子蒙在頭上也抵御不了那機器轉動的聲音。忍無可忍之下,頂著雞窩似的腦袋跑去廚房,一伸頭:“高煤凰你想死嗎?大早晨的,你在干什么?”
高煤凰神清氣爽地回過頭去:“呀,家里還有個你呢,把你給忘了。我只打了一人份,一會兒再給你打一份好了。”
“你聽不懂我說話嗎?大早晨的你在干什么?”宋擲成帶著起**氣說話沖極了。
“打豆漿啊。”圍著圍裙很有范兒的高煤凰說:“看來你是不想喝?那我就不帶你的份兒了啊。”
為了能有一份早餐吃,剛才還睡意朦朧的宋擲成開始洗漱刷牙打點一切,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已經準備好了自己的盤子等在餐桌前:“高煤凰,你家的刀叉在哪兒?”他已經在給自己尋摸餐具了。
“哥,我家只有筷子,愛用不用。”高煤凰翻身做主人之后覺得自己腰都粗了不少,哼,敢不服?不服你走啊。
果然,在兩套餐具上無聲地擺上了筷子。
早餐很簡單,四張雞蛋餅,一人兩張,一人一杯豆漿。宋擲成用筷子戳戳雞蛋餅,沒有動筷子。
“我在東北老家的時候常吃,挺好吃的,簡單方便還挺香。大少爺,您不想吃?那正好。我還覺得我的有點兒少呢。”高煤凰伸出筷子要去夾宋擲成的餅。宋擲成馬上三下五除二地夾起來放到嘴里:“你是豬嗎?哪有女的像你吃的這么多?”嗯,倒是比他想象的好吃。
早餐過后,高煤凰一推碗筷,看著宋擲成,擺出宋擲成在他家擺的那副大爺樣子:“刷碗!”
真是一個不愉快的周末!宋擲成滿臉恨意地收拾起碗筷——畢竟他還想在這里混上兩天。
高煤凰也沒閑著。先去宋擲成剛睡過覺的屋子把**鋪開,就開始拖地、整理房間。
宋擲成洗完碗走出來,看見高煤凰正哼著歌蹲在地上一點點兒的擦地。有時候他真是搞不懂這個女生。她家也不是不富有,怎么就過得這么平民呢?明明花很少的錢就能請人的事,非要自己干。干就干吧,還干得挺快活。竟然還哼著“喜羊羊”?真是個怪胎。這么想著,他又走去沙發上坐下來,準備給自己找點兒娛樂項目。
高煤凰看見宋擲成閑著就不好受。畢竟這個人要在她的家里白吃白住好幾天。她拖好地就沖著坐在沙發上準備看電視的宋擲成說:“走,跟我去擦玻璃!”
“我不去!”宋擲成說得斬釘截鐵。
“好啊。那你走吧,我不收留你了。”高煤凰挑著眉示威。
“我不走。”宋擲成耍起賴來。
“你已經想好要這么耍賴了?”高煤凰依舊挑眉。
“嗯。”宋擲成想,她大概要說,那你在這兒吧,我走了。那正合了他的意,他自己一個人在這里住兩天。沒有那個多事又怪咖的高煤凰,這兩天他會過得順當得多。
“那好,那我要把我的高中同學們叫來開個平民派對嘍!我告訴你,我們平民的派對可跟你們的那什么紳士紅酒的不一樣哦。我們先是要一大堆烤串來一邊喝酒一邊擼串,然后放舞曲慢搖,然后再喝一輪,然后干撲克……”高煤凰說得興起,還真有些想找人聚聚了。便開始真的去四下里找手機。
兩分鐘后,宋擲成和高煤凰兩兩對著準備開始擦玻璃。
這是宋擲成這一輩做體力活做得最多的一天!其間還要忍耐高煤凰不停的嘮叨:“你先要用濕抹布把浮灰去掉,然后把報紙團成團,就這么擦。哎,不對不對,你那么劃來劃去就一團一團的‘畫魂兒’了!哎哎哎,你到底聽沒聽啊,你沿著一個方向擦不行嗎?”
宋擲成頓時把臉摔下來:“讓我擦就把嘴閉上。”
畢竟人家也是給自己幫工,高煤凰低聲下氣地賠笑說:“好好好,我就最后說一句啊。你要是哪兒有一小塊兒還沒弄干凈,你就像這樣,看見沒?這樣。呵出一口氣,然后馬上擦。看見沒,看見沒?亮吧?”
宋擲成煩的不行,但如果不做她不知道又要嘮叨上多少次,就也沒好氣地從嘴里呵出一大口氣。他在朦朧的霧氣里看著高煤凰的臉,覺得務必可恨。就在剛噴的霧氣上,給對面的高煤凰畫出了兩個犄角。嗯,惡魔,她就是個惡魔!
高煤凰看見他對著那團霧氣傻笑,馬上反應過來。她也對著窗子呵出一口氣,在他的臉上畫出一張既賤又夸張的大嘴。
這樣,兩個人開始不停呵氣不停畫,邊畫邊樂。有那么一刻,兩個人同時低下身去呵氣,兩張嘴瞬間對上,離得近得不能再近。兩人都沒有料到,一下子怔在那里。
宋擲成看見對面有一張撅起來的嬌艷欲滴的唇。撅得又厚又蠢。卻怎么看怎么誘人。
高煤凰看見自己面前的是一張略薄線條略冷的很陽剛的唇。那個唇,平日里說出無數刻薄的話,這時看卻覺得有些好看。
“呸呸呸。”高煤凰率先緩過神來,趕緊撤回了嘴。“啊!我的初吻啊!初吻啊!下流!下流!”
“你以為我愿意?”宋擲成懊惱無比,為了剛才自己那一瞬間的閃神:“這算什么吻,中間隔著玻璃,也沒碰到!你,還沒跟別人吻過?”宋擲成問。
“哼!怎么著?誰像你們這些沙豬!跟了一個又一個!”也不知道她哪來的理論,一下子把宋擲成定義成牡丹花下死、夜夜**的花花公子。
有一小會兒的沉默。還是閑不住的高煤凰率先打破了局面:“你剛才笑得多開心啊!怎么平時老板著張苦瓜臉呢?”
宋擲成更懊惱了,剛才自己笑了?和對面那個白癡的人,笑得和那個白癡一樣?他對抗起來的方式很單一,就是沉默。
高煤凰一個這個話題換來的是沉默,又換了下一個:“你的屋子里的照片上時你的爸爸媽媽?怎么沒有你弟弟呢?我看你弟弟也就比我們小個三兩歲的樣子,照那照片的時候應該有弟弟了啊?”其實高煤凰只是沒話找話地想找個話題來打破剛才的尷尬。卻沒想到一下子惹怒了宋擲成。
“你有完沒完?還干不干了?”宋擲成“啪”地把抹布摔在玻璃上,發出很大很大的聲音,大踏步走回他睡覺的屋子里去。
“又怎么了?我說什么了這么生氣?又像上次一樣眼睛都氣紅了,至于嗎?”高煤凰一邊自己繼續擦玻璃,一邊小聲嘀咕。想來想去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的話哪里不對惹得這個家伙這么生氣。一定是借機逃避勞動,對!一定是!
高煤凰自己擦完了整個屋子的玻璃,又出現在宋擲成房間的門口。門是開著的,但她也不敢造次。在敞開的門上“當當當”敲了幾下。
**上躺著的宋擲成支起身子扭過頭,沒說話,顯然是在等她開口。
“跟我去超市買菜吧,你不餓嗎,都下午兩點了。”時間過得真快,擦著玻璃就過去了這么多個小時。宋擲成也不說餓。擦完玻璃,高煤凰才覺得自己已經饑腸轆轆了。
“不去!”宋擲成扔出句硬邦邦的話后又躺了回去。
“哦。那好吧。本來想吃火鍋的。我自己可拿不了那么多菜。要不然,我也不去了,家里就剩雞蛋了,咱下午還是雞蛋餅吧,對付對付也就過去了。”高煤凰善解人意地說著。
兩分鐘后,宋擲成出現在了家門口,準備和高煤凰一起去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