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玲心中激動,自己現在是小姐了,要趕快告訴爹爹自己心儀王爺,不能讓傅詩薇捷足先登了。
想著便前往丞相的書房。丞相雖認了詩玲,心中卻也仍擔心詩薇,畢竟那是他疼了十六年的孩子,正暗自傷神,外邊通報說小姐求見,丞相點頭讓傳進來。
詩玲進來看丞相眼睛微紅,便知他在想念傅詩薇了,心中更恨,也不表在臉上,很是可憐的往地上一跪,磕頭道:“女兒前來給爹爹請安了。”
丞相一抬手讓下邊的人扶她起來,她制止了,再磕個頭,哽咽道:“女兒知道爹爹心中放不下詩薇,都怪女兒不好,如果不是女兒一意孤行,府里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大家依舊歡喜著,詩薇還是小姐,女兒還是丫鬟。”
說著擦擦眼淚:“女兒真的好后悔,當時只顧著拆穿錢嬤嬤的陰謀,并未顧及到爹爹娘親的感受。女兒知道爹娘疼愛詩薇,女兒愿意做回丫鬟,只求爹娘歡顏一笑。”
丞相看著哭的可憐的女兒,心中不忍,自己心中惦記詩薇,沒有顧忌到她的感受,再怎么說她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她受了這么多年的苦,怎么好再讓她傷心。
便揉揉眼睛道:“你不要多心了,就是養個貓兒狗兒,突然走了都還傷神呢,更何況是個大活人啊,爹爹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是相府的骨肉,本就應該認回,至于詩薇想是和我們的緣分已盡吧。女兒啊,這么多年苦了你了,你就在身邊,我們卻都不知道。”
詩玲吞聲飲泣,楚楚可憐的回道:“女兒在有生之年能認祖歸宗就很知足了,爹爹不要自責,這都是命。只是女兒萬般的認命,只一件事,女兒放不下。”
丞相正對這個受盡苦的女兒愧疚,眼下見她有話要說,正中下懷,示意她說,詩玲想了想開口道:“女兒心儀懿親王,求父親替女兒做主。”
丞相一聽,驚的目瞪口呆,這是什么意思,詩玲看上了懿親王,先不說別的,詩玲雖是丞相府的嫡女,可是畢竟從小過得是下等人的日子,沒有受過良好的教養,堂堂中宮所出的王爺如何會看上她。如果是看上詩薇還差不多的。
便皺了眉頭道:“懿親王的主爹爹可做不了啊。再說,你心儀懿親王,也要懿親王對你有意啊。你可知道他對你有無情意。”
詩玲聽丞相問了,心里肯定王爺是喜歡自己的,傅詩薇落水,對自己動手,還要扒自己的衣裙給她,不就是王爺出手相助的嗎?而且自己手中還有珊瑚珠子呢,自己還等著王爺也買條鏈子串給自己呢。
詩玲點點頭:“女兒相信王爺也是對自己有意的,曾經詩薇落水,為難女兒,還是王爺搭救呢。沒有王爺,女兒恐怕只能穿著里衣回府了。”
丞相聽詩玲說了,心中微微生詩薇的氣。詩玲又從懷里拿出一顆鮮紅的珊瑚珠子,給丞相遞上去:“爹爹你看,這是王爺給女兒的定情信物。”
丞相接過仔細看了看,這雖只有一顆,卻也是上等的,詩玲以前為奴為婢,就是傾其所有也買不起這樣的東西,應當是王爺送的不假。
丞相開口道:“雖是如此,可是懿親王的婚事要由中宮皇后做主,只怕。”詩玲一聽心中驟冷,由皇后做主,那自己就沒有希望了,她咚的一聲磕了個響頭,哭道:”求爹爹替女兒做主,女兒心儀王爺,非王爺不嫁,如果不成,女兒愿意以死明志。“
丞相見詩玲以死相要挾,雖生氣卻也怕她真做傻事,便安慰道:”你莫急,待爹爹想想辦法,你不要動不動把死掛在嘴邊,青天白日死啊死的,記住了。”
詩玲見丞相答應想法子,就知道有希望,便不再哭啼,很是溫順的行禮道:“女兒謹記爹爹教誨。”
詩玲從書房辭出來,又到丞相夫人的房中請安,丞相夫人因為傷了神,身體不支躺下了。
詩玲進去,溫順的一跪:“女兒給母親請安。”
丞相夫人閉目著,并未答話,詩玲有些尷尬,在一旁伺候的萬悅見了,才示意她起來,詩玲起了身,又向萬悅見了禮。萬悅因有著身子,只微微頷首回禮。
詩玲走到床前,柔弱的開口道:“嫂嫂,母親的身子可好些了,萬不可再讓母親傷神了,你可要好生照顧母親啊。”
萬悅詫異的開著詩玲,面上溫順柔弱,說出來的話卻是句句指派人的,自己雖是媳婦,可好歹也是長嫂,萬悅隱去心中的不快道:“母親這是傷了心志,冷不丁的詩薇走了,母親怎么承受的起,這一躺下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復啊。你是母親的女兒,雖是不得已卻也從未在母親跟前盡過心,你今日先歇著吧。明日起和我一同照顧母親吧。”
詩玲聽了心中恨恨,面上仍舊謙和道:“多謝嫂嫂提醒,這本是應該的呢。”說完又對丞相夫人道:“母親可不要太傷心了,傷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事已至此,母親就不要惦記詩薇了,您只看著我罷,女兒以后一定好好孝順您。”
丞相夫人衰弱的回道:“你有心了,去歇著吧。”詩玲見丞相夫人想要休息,便退了出來。
因著事情才發生,詩玲的住處還沒有安排,她便自發的往玎玲閣去。看著自己曾經艷羨的一切,詩玲很是貪婪的看著,片刻又很厲聲的吩咐:“把這些那冒牌貨用過的東西給本小姐撤出去扔了。”
底下人猶豫著,詩玲一喝:“還不快去,本小姐說的話你們聽不懂嗎?”眾人聽了,才慢吞吞的收拾著。
那邊丞相夫人見詩玲退了出去,才勉強睜開眼睛。一手拉著萬悅哀聲道:“媳婦兒啊,母親這心里苦啊,你說說,我好好的詩薇怎么就不是我的女兒了呢,我幸苦養大的女兒啊,她這一出去,要往哪里落腳啊。”
萬悅見母親傷心,心中也很難過,擦著眼道:“母親放寬些吧,先把身子養好吧。”
丞相夫人流著淚搖搖頭,“怎么放得寬心去啊,你去告訴詩宏,讓他好歹把錢嬤嬤的身后事辦辦,不說風光大葬,總得有個墳冢,有個名牌,逢年過節,生祭、死祭的燒點香燭紙錢,也不枉我和詩薇一場母女情分。”
萬悅含淚點點頭:“母親放心,詩宏早就安排妥當了,錢嬤嬤雖做的錯事,人死債消,又有詩薇這一層,安排的很是妥帖,讓她在下邊少受點罪,也不枉她生了詩薇一場。”
丞相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掙扎著坐了起來,拉了萬悅的手:“說實話,雖是認回了親生女兒,可是我的心里卻不和她親呢,總覺得我的女兒是詩薇,這詩玲吶,總覺得隔了一層。你說我這個做母親的是不是太狠心了。”
萬悅見丞相夫人氣喘吁吁,撫著背給順順氣道:“這不能怪母親,我這心里也向著詩薇呢。母親,我說句不當的話,我覺得這詩玲很不一般呢,心眼子多,她八成是恨透了詩薇,才費勁的搜羅出那么多證據。”
丞相夫人附和的點點頭:“是啊,詩薇雖然任性,卻本性純良,這詩玲可不是。有什么辦法,雖不喜歡也是自己的一塊肉。”
萬悅嘆口氣,幽幽道:“咱們現下都扛過來了,倒是詩琪呢。他現下不在,如果回來發現是這個光景,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是親生的,還把她趕了出去,不知道會是怎么個境況呢。”
丞相夫人又哭天抹淚的,是啊,詩琪對詩薇是百般疼愛啊,做什么事都要把妹妹放在首位,如果回來,冷不丁的詩薇不見了,詩玲成了他的妹妹,“這可怎么辦啊,萬悅啊,吩咐下去誰都不要給詩琪說啊,我怕他做出傻事來呢。”
又看看萬悅:“這詩玲現在人在哪呢?”萬悅望望外邊道:“這會子回去歇著了,母親有什么事吩咐的,說給媳婦就是了。”
丞相夫人一聽,緊張道:“回去休息了,回哪去休息了?”
萬悅搖搖頭:“剛出了這事,就是父親給她起了個名兒,再沒有別的,還未給她安排院子呢。”
丞相夫人聽了,掙扎著就要下床,萬悅阻攔道:“母親這是要做什么,您身子還虛著呢,快躺下吧。”
丞相夫人撥開萬悅攔著她的手:“快隨我去,我怕詩玲去詩薇的院子了,我不能讓她把院子折騰了。”萬悅聽了,忙上前扶了丞相夫人,兩人行色匆匆的往玎玲閣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