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著,轉眼又是過年了。子衿一家人喜氣洋洋的,小爺又長了一歲,是個三歲的大小子了。
阮灝君和小爺父子兩在一處嘀咕著,子衿正月十五的生辰,從她過門到現在從未好好過過,現在小爺也大了,父子倆商量著籌備一下,給子衿過個有意思的生辰。
子衿看著神秘的兩父子,逼問道:“說,你們神神秘秘商量什么呢,我也來聽聽?”
小爺一本正經的回道:“我們男子之間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了,娘親,你還是去學繡花兒去吧,你給我繡的肚兜可不好看了。”
子衿有些被氣到,好小子,翅膀還沒硬呢就開始嫌棄自己了,便用手指小爺:“好你個崽子,以后再不管你,和你爹爹過日子去吧。”說完生氣的走了。
看著被氣得夠嗆的子衿,小爺笑笑:“娘親最近變得更小氣了,怎么辦,晚上娘親不帶我睡覺,我自己一個人會怕。”
“不怕,反正咱們都在一張床上,她不理你,我抱著你睡可好。”阮灝君逗著小爺。
小爺撅了嘴搖搖頭:“不可,娘親抱著給我撓癢癢我才睡呢,咱們先忙吧,晚膳的時候我去巴結她。”
正月十五了,阮灝君和小爺都不知去向,獨留了自己一人,今日是元宵節呢,不是應該一家人圍坐著著吃元宵嗎?子衿有些寂寥,看著準備的元宵漸漸涼了,子衿摸摸漸涼的碗,讓下人撤了。
張氏早被那些夫人請去看戲文了,只單單她一人苦巴巴的坐著,竟有些瞌睡了。她親自沏了一盞釅釅的茶,喝了一口,苦到了舌根。今日是自己的生辰,竟然沒有人記得。
正暗自傷神,有婢女進來通傳說是請她到假山亭子一趟。子衿有些不情愿的披了披風前去。
四周黑漆漆的,只見得亭子里一盞燈籠,子衿攏了攏披風進了亭子“你們叫我來這里做什么?”子衿有些埋怨的問。
阮灝君見子衿有些不快,也不理會,轉身出了亭子吩咐了,仍舊進來:“先坐著吧。”
“不坐了,天冷,站著跺跺腳熱和熱和,什么事兒呢,大冷天兒的?”子衿看著笑臉盈盈的阮灝君埋怨著。
阮灝君摸摸子衿的手還算暖和,便道:“你先稍安勿躁,馬上你就知道了。”
正說著一個丫鬟提著食盒來了,行了禮,從食盒里端出一碗面。很細的龍須面,長長的盤在湯底中,上面撒了雞絲,放了朵雕花。
阮灝君看著有些呆愣的子衿,笑笑:“怎么,傻了吧,快趁熱吃吧,一氣兒吃不許斷的。”說著親自從食盒的下層拿出幾個紅雞蛋,在桌上磕了磕,剝了殼遞給小爺,“是不是氣我們忘了你的生辰啊?”
子衿看著貼心的兩父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埋怨:“誰讓你們神神秘秘的,把我一個人晾在一邊兒,還以為我生辰到了你們竟不知。”說著笑了起來。
阮灝君捏了子衿的鼻子:“這是我和小爺商量了親自做的,這面可是我練習著抻了多少遍才抻的這樣的。”
是啊,阮灝君會做飯,可不代表他什么都會,為了給她過生辰自己抻面:“難為你了,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小爺插嘴道:“娘親,我幫爹爹看火了。”
子衿笑瞇瞇的摸著小爺的頭“真乖,多謝你。”
阮灝君催到:“好了,快吃吧,再不吃面都糊了。”
子衿歡喜的拿起筷子挑過雕花,找著面頭就開始吃了。小爺在一旁看著子衿,咽咽口水:“娘親好吃么?給我嘗嘗吧。”
子衿一笑,也不忌諱什么不許斷的說法,抱過小爺在懷里給他喂著。
一家三口吃過長壽面,阮灝君拿出事先做好的孔明燈,點了蠟燭,阮灝君拿了筆讓子衿寫點什么,子衿笑著搖搖頭,心中默念片刻,高舉著松開了手。
看著越升越高的孔明燈,子衿心中無限感慨,自己什么愿都沒許,因為自己知道,許愿只是代表了一個人內心最美好的期待,并不一定會實現。愿望是美好的,事實是殘忍的。
如果許愿真的有用,那自己和小爺就應該和慕容文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想到這里,看著抬頭望著孔明燈的阮灝君,還好有他,他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不計回報的收留了自己和小爺,給了她們一個溫暖的家。
遠在京都的慕容文嘉披著狐皮大氅,坐在涼亭里,端著酒杯輕抿了一口。桌上擺了三副碗筷,還有各色的菜式。慕容文嘉有些寂寥的笑著問侍扇:“你說她都愛吃些什么,小的又愛吃些什么。也不知道這些菜合不合她們的胃口。”
侍扇在一旁陪笑:“主子的這片心若是讓小姐知道了定會歡喜的,更別說小爺了。”
慕容文嘉也笑了:“是嗎?本王連他們愛吃什么都不知道,本王對他們的喜好一無所知,真是慚愧啊。”
端起桌上的酒杯:“來,陪本王喝一杯。”
侍扇誠惶誠恐的端起另一酒杯,慕容文嘉跟他一碰一飲而盡,侍扇也干了杯中的酒。然后若有所思的看著慕容文嘉。
“怎么,嚇著你了。”慕容文嘉一勾唇。
侍扇撓撓頭道:“奴才這是不知主子是喜是憂呢,怎么喝上酒了?”
“本王是高興啊,曾經說過給她過個生辰的,那會子也沒放在心上,今日又是她的生辰了,本王想替她過過,也算還了許久的愿了。”說著有些喜興兒了,抬手讓侍扇吩咐底下人準備。
火樹銀花觸目紅,滿天的煙花映紅了慕容文嘉的臉,他含笑的望著染紅的半邊天:“本王補你一個生辰,即便你不知道,本王也希望你過得好,終有一天,你會在本王的身側,再不分開。”
慕容文嘉難得笑的溫柔,看了看空空的身側,仿佛是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望著天上的火樹銀花。
慕容文陽和肖沁眉兩人仍舊茍且著,總是很隱蔽的見面,兩人自以為萬無一失,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